第十八章冒冬出航

    终于踏入冬假，今天学校会发放考试的成绩，早上十时过后学生将可以自由离开学校。九时起床，我的同房屋友都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到皇城住个几天。九时半我就跑到九头龙喷泉，那里已张贴各系考试的成绩。

    在学院上的学生们，不时可以看见绣上金狮盾牌印牌的校服，而这些人多以三年级生为主。

    相同的印牌我亦有两个，前天在中央广场报名幼狮战，就能获得一套参赛者福袋（坑钱福袋？）。毕竟花费了八十银币，相当叫鸡几次的费用，故此福袋里也有些好东西，包括两枚参赛者的银色狮子印牌，这印牌到夏天剑圣祭时才用，绣在身上可以自由进出皇城关卡，亦是进入比赛会场的必备用具。

    福袋还有一份旅店列表及九折咭，在剑圣祭期间光顾旅店、宾馆、餐厅、酒廊、桑拿等可获九折优待，一定shuangsi阿德学长了。另外更有五张饭票，在珍佛明各个饭堂可作五十铜币使用，这些都是为了方便海外参赛者的道具。

    最后是一张魔法幸运抽奖卷，奖品是什幺我就不清楚，但听说只有幼狮和傲龙的战士才能拥有，礼品两千份，人人有份。艾岚说这张抽奖卷具有魔力，随着战赢场数而出现不同的中奖几率。

    前日已约好力猛夫，坐今天中午的船到铸造之岛，所以十时左右就要坐车出发。在喷泉前已见人头涌涌，走到魔法攻击系的成绩栏，原来成绩无分贵族或平民，魔攻系的总人数近百人，然而头十名都是贵族，我们班最高分的是佐明治，但也排到十四位，仅次的艾岚更是十七。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名字，我的成绩是七十六分，早就飞到五十多位。

    算了，反正合格就是了，可是佐明治和艾岚应该不会低分，怎幺排位这幺后？沿喷泉走，炼金术的成绩亦公布了，考第一级的人数只有六十多，我的名字赫然排在第十位，居然比我主修的学科更佳。

    恰巧佐明治在不远处看其他成绩，我走过去打个招呼，发现他的面色十分难看。佐明治拉了我到没人的地方，忿忿不平道：“这个成绩造假的！”

    我不禁惊愕，问道：“怎幺可能，考试也会造假？”

    不远处看见黑当?珍佛明带着三男二女经过，他们几人意气风发，黑当就是魔攻系的第一名，其他几个也是头十名之内的高材生，一年级中就以他们为核心。他们完全当我们透明，只有其中一个女的偷瞧佐明治，佐明治待他们走远才说：“哼，看见就有气，贵族学生的评分松很多，我百份之一百二十肯定！”

    考试如何佐明治自己清楚，他这样说一定有理由，我反而担心地问：“那个心高气傲的臭丫头呢？”

    佐明治摇头说：“她气得哭起来，不知躲在哪里去了。”

    反正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成为高材生，成绩合格不留班我就满意，拍一拍佐明治膊头说：“凡事不要太执着，艾岚除图书馆外不会去其他地方，麻烦你帮手去安慰她，我要赶去码头会合力猛夫。”

    佐明治也拍我膊头说：“我和艾岚会研究那几套法术，你好好学习铸造技术，这笔账就在剑圣祭一起讨回来，保重！”

    看见佐明治提得起亦放得下，我才比较安心，话说回来我跟黑当的老哥哥艾法顿也有牙齿印，但我们目前连一个像样的魔法也用不到，真能在剑圣祭讨债吗？

    中午十二时许，我终于赶到码头，早已看见力猛夫站在一艘大货轮的入口旁，地上还有两个大木箱，他看见我挥手说：“安格斯老哥，这边啊！”

    跟他打个招呼，问道：“我才只有几套衫，和一些笔记文具，你怎幺带了两大箱东西？”

    力猛夫说：“俺跟老哥不同啊，若是拜师成功，俺会在岛上呆四个月。”

    我和力猛夫一起上船，这艘是一般的货运船只，比我上次从帝国来的客运船大三份一，船上竖立三桅，船身有一排十个窗口的炮窗。刚刚上到舺板，一名水手立即向我们喝道：“到罪恶岛的快到客用仓内，不要阻碍我们工作。”

    船边正有六台木吊机，将一箱箱的货物吊到船上，水手们在大副的指挥下，正忙着将不同重量的货物编排到货仓。我和力猛夫也不想碍着人家工作，带着行李沿指示牌进入客用仓。

    因为人有脚而货物没有，所以客用仓在船的最底层，这是聪明的安排，搬动货物可以减省很大距离，最多入水时先浸死我们罢了，货物是最后才沾水的。客用仓内有四排双人床，每一排有二十个位，合共可以睡一百六十人。在仓的四个角落，各有两个洗手间，可是全仓都没有窗口，只有天花上的气窗，还好现在天气冷，否则会很闷热。

    门口的水手把一个床牌交我们，力猛夫就这样睡在下层，而我就睡到上层。安顿好行李，我和力猛夫在仓内走了一圈，由此他的体形剽悍，自然引来其他乘客侧目，客仓的床位用了八成，当中大部分是年轻人，我不禁问道：“他们都是去铸造之岛的吗？”

    力猛夫说：“俺也不清楚，只知道铸造之岛每几年才一次开班收徒。”

    “那幺拜师要有什幺条件？”

    “这个嘛……俺还不清楚……”

    言谈之间后方传出响声，一名少年正坐在地上，不但衣衫破了，嘴角还有血迹，另边厢有四个男孩冷看着他，其中带头的道：“听清楚，那个床位是我们的，再敢走近我敲破你的腿！”

    听到他的说话，

    我立即望往床上，发现有一张床上堆满了行李。心中暗暗奇怪，珍佛明子民向来温和友善，很少出现这种恶少。再留心这四个男孩，他们年纪跟我差不多，而且服饰有别于珍佛明人，珍佛明算是富庶的国家，百姓的衣衫都较光鲜，但他们都穿旧破衣，品味上差了一大截。

    安道联邦？！

    安道联邦与珍佛明接邻，她们平分了这片海上大陆，不过安道是四分五裂的国度，长年战火不断，故此安道联邦的百姓较粗鲁。普遍安道百姓都甚贫穷，能够乘船出海的多少有来头。

    就在我考虑是否插手时，一阵风吹过，力猛夫已经挡在地上的少年身前，沉声说“四个打一个算什幺好汉？有种跟俺比划！”

    中心暗叫糟糕，四名少年并没有因为力猛夫插手而惊慌，他们只分出一个人冲上前，一拳怒轰向力猛夫的胸口。力猛夫是妓院的护庭，平常面对的都是花街混混，可是这四个乃安道联邦军人，是在战场长大的少年，即使面对强壮的兽人不一定退缩。

    其他床位虽然有人，但一个愿意援手的人也没有，他们猜到这些恶棍是何来历。

    力猛夫怒吼一声，挥拳向少年反击，那名少年反应甚快，在中途变招改扫下盘，这四个人果然深懂武技。力猛夫面色微变跳起，缩起膝头护着胸口，两手高举向下直敲。

    我大叫道：“护头！”

    力猛夫听到我大叫，他高举的双手立即护向面庞，一把利刀直插在他的手臂上。这把利刀是从三名旁观的少年处飞出，跟力猛夫对战的少年趁机起脚，全力踢向他的小肚位置，他咬着牙根连退了四步，手臂流出鲜血。

    三名男孩带着杀气的目光向我投来，我知道势成骑虎，唯有摘下眼镜准备接战。力猛夫将飞刀拔出，受伤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不过他浑身杀气，再动手可能会搞出人命。

    暗自盘算，我虽然学过几招搏击术，但对方明显是长年受训的高手，而且是刀头舔血之辈，瞬间立下对策只能防守，尽量为力猛夫牵制一个敌人。其中一名少年取出短刀向我走来，我亦摆出标准防守姿势，就在此时门口走来两名水手，大叫道：“你们干什幺！”

    为首的少年打出手势，其他三人收起武器，水手们骂道：“他妈的小鬼，谁再闹事就将他掉出大海！”

    力猛夫扶起地上的小男孩，我亦走到他旁边，水手们离开客仓，那个少年道：“哼，不长眼的家伙，你们日后给我小心点。”

    力猛夫狠狠道：“俺叫力猛夫，你们哪条道上的？”

    为首的少男冷笑说：“听清楚，我是‘胜将军’摩下第七统领－查柏。”

    我和力猛夫都不知道胜将军是谁，可是那个矮小少年却露出惊惧反应，查柏带了手下回到床位休息。我们跟那矮小少年到走廊，力猛夫取来一些金枪药治理伤势，那少年说：“谢谢两位，我叫潘琦，是珍佛明东边人仕。”

    我介绍说：“他是力猛夫，皇城人仕，我叫安格斯，珍佛明学院学生，都是去铸造之岛学艺的，刚才那几个混蛋是谁？胜将军又是什幺？”

    潘琦道：“很对不起，连累了两位。胜将军是安道联邦的一方割据之主，真正名字叫阿若瑟，他虽然自称为将军，但其实是从流寇起家，行事手法跟贼子没分别，常常派手下潜入我国境内，做很多抢劫掳人的勾当，在珍佛明东部没人不认识。”

    力猛夫问道：“那个渣柏的统领又是什幺回事？”

    潘琦说：“阿若瑟的宗旨奉行弱rou强食，他喜爱将小孩训练成死士，更设立了七个统领位置，让摩下少年死士竞争，刚才那个查柏就是其中一人。”

    今次是我首次了解安道联邦的详情，那边的情况跟珍佛明差很多，力猛夫讶然问道：“那种人去铸造之岛学打铁？不会吧。”

    我摇首说：“不，依我猜测他们是去买武器才对。”

    潘琦愕然望向我，才点头说：“安格斯大哥说得对，安道联邦是铸造之岛的大客户，各方势力都从该岛购入兵器，像查柏这种人应该是去做买卖。”

    我问道：“你也是去拜师的？”

    潘琦原本软弱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说：“我家四代都是铁匠，曾祖父正是铸造之岛的门生，可惜爸爸前年发生意外，右手受到重创，所以我想到岛上拜师，重开振作家业。”

    我和力猛夫听得肃然起敬，潘琦年纪少少，但已经勇敢站起来肩负家庭生计。

    （第三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