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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对朱福一福后细声细气地说道:“大总管请。”不弃提醒自己这些丫头都是世家长大,严守礼仪,自己还要多看多学才是。她放下茶盏懒洋洋的说道:“甜儿陪我上楼瞧瞧。”知道她今晚要出府的人只有朱福和院子里的这些丫头。不弃很想试探下,她们是否真的如福总管所言,对她忠诚,是她的人。她想知道,第一个跑来吃螃蟹招惹她的人是谁。她也想知道,小虾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她最想知道的是,能随手送出一个美得男女不分的保镖,能养得这么些有才能的丫头,朱八太爷还有多少隐藏的力量。药灵庄,莫府,七王府转了一圈后,不弃相信,能做江南首富的朱八太爷并不是能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九叔消失的十几年间,这个哭笑怒骂形于色的胖老头儿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朱八太爷隐忍十四年,他在等侍什么?不弃承认自己太过小心。只是前世骗来骗去,这世被药灵庄莫府轮番着利用,她很怀疑单纯的血缘关系真的能把两个陌生人变成一家人。相遇与错过都是缘粉色的发带,粉色的裙子,粉色的胭脂染出一个粉嫩的人儿。小虾有点厌恶浑身上下充斥看的这种彰显女子柔媚的色泽,忍不住问道:“为何小姐要选这条粉色的裙子?”不弃撑着下巴看着换上女装被粉色打扮得娇柔无比的小虾,觉得她比柳青芜中看多了。她笑道:“粉色好啊,你穿这条裙子一看就是个娇媚的富家小姐!”小虾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一旁替她俩选衣饰梳头的甜儿抿嘴笑了:“小姐的意思是,出了门,小虾jiejie是朱府的小姐,小姐是侍候小虾jiejie的丫头。”“这如何使得?!”不弃意外的看了眼甜儿,这丫头真聪明。而小虾的武功高吧,有时候却转不过弯,有点死心眼。她只好解释道:“你瞧瞧我,蓝碎花的襦衣裤,两个小包髻,怎么看也只是个侍候小姐的丫头。若有人想对朱府的孙小姐不利,是对你出手,还是对我出手?”这种无耻的解释听得小虾连连点头,对这身粉红色的厌恶顿时去了。她认真的说道:“小姐说的极是,是小虾思虑不周。”她的反应让不弃有点意外。她瞄了小虾一眼,暗骂自己犯贱,当丫头被人欺负成习惯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尊贵小姐的感觉,竟然觉得不自在。她板着脸说道:“你不知道我这么做是把你置于危险之中?”小虾诧异的看着她道:“小姐若成了目标,更麻烦。小姐这招很妙。”不弃哭笑不得又有一丝感动。她把将一顶十伍帽递给小虾,没好气地说:“可不能轻易叫人瞧了脸去。走吧!”换过了衣饰的两人穿过柳林,不走飞虹桥,径自来到了院墙边上。小虾搂着不弃轻松的翻过了院墙。不弃回望静心堂所在方向,阴险的着想着今晚自己的安排。海伯也是一代高手。如果真的有长了歪心的丫头通风报信,她可就太倒霉了。谁叫自己正想找一个杀鸡给猴看,在丫头里立威的机会呢。这种引蛇出洞的法子会让她对周围人的戒心更重。不弃暗叹,她现在不再是乞丐丫头花不弃,而是世家大族的继承人。花不弃被莫夫人一碗燕窝粥毒死了,朱府的孙小姐朱珠再不能死了。这十个’丫头她都很喜欢。她是真心想把她们留在身边信任她们。不弃内心深处仍希望立威的算盘落空。这些丫头真的如福总管所说,感恩朱八太爷,是真心来侍候她的。世事难料,最难测的总是人心。她不过是赌一赌罢了。“小姐,咱们去哪儿?”小虾开口问道。不弃想了想说道:“既然换了身份,我叫你小姐,你叫我花花好了。咱们去苏州府最热闹的北方吃饭!”逛街吃饭啊!还有别人掏腰包付账滴的那种!不弃摸了摸怀里的荷包,里面是找海伯拿的散碎银子和银票。她摩拳擦掌兴奋的想尖叫。这辈子长了这么大,不论是在药灵镇还是在望京城,她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能试探丫头们的忠心,小虾的武功,朱府暗藏的力量,勾引出对自己感兴趣的人,还能逛街游玩。不弃对自己今晚的出行安排佩服极了。苏州府境内河港交错,水网密布。几乎行五步便能见水,走十步就能上桥。城中街道并不十分宽卓,粉墙黛瓦,朱楼小雕窗,雅致如画。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府与杭州府风景一般秀丽,而苏州府更是江南六州府中最为富庶之地。苏州城里最繁华最热闹又属闾门一带。当地曾经出了个有名的才子,他曾形容苏州府闾门道:“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间门更擅雄。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五更市卖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若使画师描作画,画师应道画难工。”仅凭诗文中五更商铺仍在营业的繁华,往来人群cao四远方言便可知其万商林立,生意火爆的热闹场面。申时初牌,太阳才落山,天空染得半边红霞。一名戴着帷帽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姐带着个双睛明亮的机灵小丫头出现在闾门繁华街市。人潮涌动,熙熙攘攘。街上男人着长衫面白清秀者居多,行止之间温文尔雅。大魏国民风开放,大家闺秀出门戴顶帷帽掩面以显矜持,却也能上得酒楼进得茶肆。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没有遮得面孔,一张张水灵的脸像新掰开的菱角。不弃微眯了眯眼,语里发出一声赞叹。她笑咪咪的对小虾道:“商铺林立热闹繁华,咱们去挨着店铺去逛逛?”说的是问句,脚步已经迈进了当街的一家绸缎庄。老板笑呵呵的迎上来:“小姐想选什么样的衣料?小店货品齐全。北地的米努南地的丝绸,西地的麻。都是上等货。”小虾淡淡说道:“花花,你去选!”不弃眉开眼笑。这个保镖不太冷啊!她脆生生的应道:“奴婢一定会让小姐满意的!”东摸西看,竞挨着把店里的布料问了个遍。最后指着一匹苏绣鲛绢问道:“要这个。”老板大喜,遇有钱人了:“姑娘眼光真好,这种鲛绢一年才织绣得一匹,号称十两金不换。”“一年才织得一匹?十两金这么贵啊?”老板看了眼不弃笑道:“听姑娘说话不是本地人,这是江南朱记作坊最贵的布料。小店一年只得三匹。大都是贡进宫里,或被大富豪门订走。选的茧不同,缫丝不同,织法不同。十个绣娘赶工一年才成。十两金的价不算贵。”不弃心里暗暗盘算了下,看来这种布是朱府的拳头产品。就是费的人工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