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私下的工作

    我们一边喝粥，董大少一边说道：“有个事儿，你听听就行了！”

    我哦了一声，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找我的，还是低头喝着粥。

    董大少说道：“就是……华西机电的贺少，让我带个话，检测中心的活，他想接！”

    我撇着嘴说：“你这毛病怎么还不改啊？怎么老替人传话啊？你说你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你缺啥啊？你啥也不缺，何必呢？这贺少又是哪家的大少爷啊？”

    董大少脸一红道：“我也不想的，只是贺少我是真惹不起，家世嘛，说了也没用，不过这种人能不惹，就不惹，我回去给你推了就是。”

    我嗯了一声说：“那谢谢了，这华西机电今天上午来过人了，不过都是些下三滥的招数，不知道是低估我了，还是高看他们自己了！”

    董大少哎了一声说道：“你真不知道华西机电什么来头啊？”

    我摇了摇头。

    董大少解释道：“华西机电是华西集团的下属公司，华西集团以制药起家，主项医疗设备，检测设备，现在做机电项目，航天项目，多领域涉足的！”

    我哦了一声说：“那做的不小啊！”

    董大少夸张地说道：“不小？这种企业是实打实的赚钱企业，全国500强，隐形资产多得你想象不到，贺少他老爷子你知道是谁吗？”

    我急忙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么大的企业，为什么盯着我这小小的检测中心啊？”

    董大少摆了摆手说道：“我哪知道啊？华西机电都是些公子哥在里面混日子的，接到的项目也是转手给人，都是些二世主儿，这几年做的挺大的，谁知道对你的什么检测中心这么上心啊？”

    第三个来找我的是东方神奇，很正式地和我说：“正式重新介绍下我自己，华西集团副总，这是我名片！”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说道：“你和那个白莲花，你们谁官大啊？”

    东方神奇啊了一声问道：“谁？”

    我拿出了白莲花的名片，递给他，他看了看说道：“人家叫白年华，不是白莲花！”

    我笑着说道：“都一样，你们谁大啊？”

    东方神奇说道：“这个嘛，华西机电，她说了算，我管不了她，她也管不了我。”

    我哦了一声说：“我懂了，就是你没一点实权！你怎么又混到那儿去了啊？”

    东方神奇哎了一声说：“你不要我，我还不能另谋高就啊！”

    我翻着白眼说：“能，能，你来找我，不用说也是为了检测中心的事咯？”

    东方神奇点了点头说：“上头下了死命令，谁能拿下这个检测中心，官升三级！”

    我摆弄着手指数道：“你现在是副总，升一级就是总经理，剩两级就是副董事，升三级就成董事长了，这买卖划算啊，先说好，你做了董事长我有什么好处？”

    东方神奇无奈地说：“陈兄，别闹！说正经的，我们华西有什么不行的？为什么不让我们做呢？”

    我有点耐烦地说：“我没说不让你们做啊，我都说了，我定不了，不是我说得算的，又不是我们万众的事，是协会的事，有事你们直接找林家生去！”

    东方神奇撇着嘴说：“能不找吗？找了没用，人家说了，就是你说了算的！”

    我骂了一句：“林家生真不是东西！行吧，行吧，等其他几家报价出来了，要是你们价格最低，做的最好，我肯定用你们家的！”

    东方神奇不满地说道：“那还用找你吗？”

    我不悦地说道：“我又没让你找我！都说了找我也没用，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意思？是价格不想低啊？还是不想做好啊？”

    东方神奇笑着说道：“都不是，我估计啊，这价格肯定是高不了，谁也别想赚钱，都是要赚名声的！做的好，我们就不如别人专业了，不过，我们肯定尽力！”

    我哼了一声说：“尽个屁的力啊，你们华西机电就是个皮包公司，连个像样点的电工师傅估计都没有！怎么做好啊？”

    东方神奇有点疑惑道：“不能吧？我们可是有国家二级施工资质的！”

    我冷笑道：“那玩意，上哪还买不到啊？你们要是有一级的，我才信！我劝你一句，你做事一向是谨慎小心，也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可别阴沟里翻船啊！”

    东方神奇神色黯淡地说道：“脚踏实地有什么用啊？到头来，还是没人要，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挺有本事的，可现实告诉我，光有本事是不够的，有个好的靠山更重要！”

    我疑惑道：“你的家境还不够好吗？”

    东方神奇哎了一声说：“差远了！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么说吧，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万众的董总有很实力？”

    我点了点头。

    东方神奇摇着头说道：“你也是井底之蛙！你们董总去到二三线城市，或者一些副市长，招商办的会买她的账，可她到了一线城市去，你看人家待不待见她？自古都是士农工商，商人永远士排在最后一位的。再说了，商人也分很多种，不入流的就不说了，因为他们可能赚到钱了，但不上档次，钱再多，也不是世袭的，最多富不过三代！入流的，至少会用钱赚钱，懂得资本运作！当然这也是刚刚入流的，剩下的最高层的是什么人，咱们也别说得那么难听，叫做官商勾结，就是替政府部门做事的，替人民办事的商人，红顶商人。

    他们的资金永远是用不完的，他们的人脉永远是无穷无尽的，没有他们办不了的事，做不成的生意，只要他们想。

    我就问你，你手头上能动用的资金能有多少？一个亿？十个亿？估计拿出一个亿，你也就差不多倾家荡产了。

    那你知道，他们的项目都是什么数字吗？随便一个指向性项目，都是上百亿，而且都是20年，50年回利的！根本就不在乎钱！”

    我好奇地问道：“不用回利，他们赚什么钱？不在乎钱，还做什么生意！”

    东方神奇鄙视地看着我说道：“不是不用回利，而是通过资本运作，在其他项目上就已经赚到钱了，我知道你不明白。举个例子吧，你知道为什么华西会盯上你的检测中心吗？”

    我摇着头答道：“不知道，我也好奇呢，就算是全国的检测中心都给你们做，也赚不了什么钱啊！”

    东方神奇神秘地回答道：“只要是国家三令五申的项目，就是标准化项目，做了这个项目就是经典案例，其他项目自然是好做了。我进了华西，我才彻底地明白了，有些人天生一辈子做生意，就不会亏钱，他们从来做生意就没有风险！”

    我哦了一声说：“还以为什么呢，这有什么的，不过是知道点内幕消息，利用点内幕消息，得到点甜头，可能他们的甜头比较大而已，也不过如此！”

    东方神奇哎了一声说：“你也就这点见识了，正真的垄断行业都在谁手里，你想想，有多少项目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外资企业根本不能参与的！这些企业才是财团，是国家的经济命脉，你什么时候把你的万众做到了国家的经济命脉了，你什么时候就能进入他们的圈子了！我劝你一句，别去得罪他们，他们惹不起的！”

    我有点不悦地说：“我没打算得罪他们，但你也不用替他们来警告我，我这人最烦别人警告我，或者有你说得那种一手遮天的人物，但我觉得他们也应该是合法商人，只要我按照原则办事，谁拿我也怎样不了！”

    东方神奇被我赶走了，走之前还是不断地提醒我，说是为我好。

    我真是搞得懂了，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是为了我好啊？刘晟以前就说为我好，最后呢，还不是为了他自己。孙胜国说为我好，最后呢？我发现了，当人要达到一定目的的时候，又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怎么办？不但要不停地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做是对的，而且要告诫别人，是为了别人好，这样可以让自己好过点！

    最终，检测中心的机电配电工程，选出了4家，我还是把华西机电划了进来，毕竟他们也算是有实力的公司。

    华西机电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的工作做不通，竟然想到了另一条路。

    离最后公布施工单位还剩两天的时候，我晚上回家，我爸高兴地对我说：“有家公司请我去做技术指导，你说我能去吗？”

    我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问道：“哪家公司？”

    我爸拿出了工作的邀请函数说道：“华西机电。”

    我没直接说穿，而是问道：“他们怎么会找到您的？您不会投了简历吧？”

    我爸笑着说：“我都多大岁数了，怎么可能投什么简历！我问过了，他们说看过我在工业部发表的文章和书，知道我对弱电的程控系统非常的熟悉，而且对我之前发明的翰林机也非常的感兴趣。”

    我明白这是他们对我爸下手了，对我爸的历史也进行了调查，不得不说他们挺厉害的。

    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爸真相，又怕伤到他的自尊心，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呢，耀阳走了进来，和我爸笑着说道：“老爷子厉害啊，专家级的人物，到什么时候都能有人重用啊！”

    我瞪了耀阳一眼，耀阳跟没看到我似的。

    我爸责怪道：“瞎说什么，我虽然有些心动，希望自己还可以发光发热，但我也是自己知道自己事，年纪大了不说，学的东西都是几百年前的了，怎么可能还用得上呢？”然后看了看我问道：“这是有事求你，求到我头上了！？”

    我尴尬地低下了头，还没回答，耀阳就说道：“哪只求到您这儿啊，都到我这儿啦。我新投资了个项目，2年期，20%回报率，好吧？我自己都不信！”

    我急忙问道：“这么肯下本钱啊？直接给你一个好项目！”

    耀阳呸了一声说：“你想得美，不是给我好项目，是给我搅黄了，不过，我还得感谢人家！”

    我啊了一声说：“怎么说？”

    耀阳撇了撇嘴说道：“人家告诉我，这项目就是个骗局，直接把中间的厉害关系一摆，我立马明白过来了，骗我的人，还直接把我前面投的保证金给我退了回来，还赔了我钱，你说我是不是得感谢人家啊，无功不受禄，可我也不傻，我就觉得这里面得有事，果不其然啊，和老爷子一样！”

    我爸有点生气地说：“连我都不放过，这太过分了，小飞，既然他们花这么大的心思，就说明求你的事，一定不简单，千万别因为我们，答应别人，犯错误啊！”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耀阳问道：“是不是检测中心的事啊，最近但凡做生意的人，都会谈论这个话题，闹得沸沸扬扬的，就好像只要和这项目沾点边的，就倍儿有面子！”

    我哎了一声说：“也不知道哪个沙雕，硬说我们这检测中心是标准化中心，国家重点检测项目，搞得现在人人都想参与进来，我也是多事，当时没当回事儿，随口就答应下来，谁知道搞出这么多事来，现在是骑虎难下啊！这次又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孙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我身后说道：“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不怕走路遇到鬼，得罪人怕什么，我一生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做人但求问心无愧就行了！

    你看我87年那会儿，多少人想走后门让入党，我都一一挡了回去，不为别的，我得对得起自己这枚党章，还有啊，90年，那次出国考察，多少人来找我，我全部给挡回去了，必须严格按照组织规定，一一审查，还有……”

    耀阳在一旁制止道：“行了，行了，老爷子陈年烂谷子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啊，走，和我说去，我爱听，让他们爷两说点正事去！”

    我爸到是没有太多的失望，只是平淡地说道：“白高兴了！不过，也好，至少还有人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