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人攻略的反派是我竹马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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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含光向道童道谢,转头去看鱼阙,发现鱼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她几步靠近鱼阙,问:“你怎么啦?” “没事……”鱼阙脸上出现了一层薄汗。 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她体内的东西,因为越来越靠近莲斋而极度的躁动,要将这种翻涌的感觉压下来可不简单。 在忍耐的同时,那条蜈蚣,那条盘踞在心里的蜈蚣从断竹下舒展身躯,一圈一圈地长大,无穷无尽的蜈蚣从她心里爬出来了。 她仰着头,突然向后踉跄两步。 漂亮的如同葡萄的眼睛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一瞬间被白雾笼罩而后迅速退去,快得令黎含光都没有察觉。 连鱼阙都没有察觉。 黎含光见她脸色是真的难看,连忙上来扶她,“你没事吧,鱼道友?” “……霁水真人还在等我们。” 被扶住的鱼阙摇摇头,急切地想进到莲斋里,与那个女人对峙,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躁动驱使她快些,快些去找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鱼阙反手攥住黎含光的手,说: “我们一起去见她罢。” “啊,好。” 黎含光对她比自己还要急切的心情感到有些疑惑。 莲斋的红木门口为两人打开。 浓烈的松风薰扑面而来,这常在师尊道殿上出现的香气居然短暂地抚平了鱼阙心里的躁动,爬满心里的蜈蚣潮水一般退去。 黎含光拉着鱼阙,一同进入莲斋。 莲斋确实雅致,触目皆是考究美丽的装潢,很有北洲的风情,但到处又都隐秘地玉金山的太阳纹,和师尊惯用的纹路相似。 整间屋子,给鱼阙一种熟悉的感觉。 像是在雪浪道殿……是了,师尊的道殿内部不就是这样的摆设么? 鱼阙微微一愣。 原先她就已经隐约预想过,师尊和霁水真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今日一进这莲斋,更让她觉得怀疑了。 可是,跟师尊交好的霁水真人,院中的魔气居然如此强烈? “黎小友?” 隔着层层的竹帘纱帐,清冷的女声夹杂着些许疲惫传入二人耳中。 “真人。” 黎含光应声找去,手里依然牵着鱼阙。 两人拨开竹帘,在松风薰烟雾缭绕的内室,看见了斜卧榻上的黑衣女人。 “真人。”黎含光上前作揖。 鱼阙没有动作,站在原地,看着她。 一袭黑衣的霁水真人连头上的逍遥巾也换成了黑色的,整个人高挑且细瘦,一张脸白惨惨的,像是隐在长条影子里的爱笑的面具。 “好久不见了,鱼道友。” 斜卧着的霁水真人从斜榻上坐起来,仍然是笑脸,但她细长眼睛里的黑色瞳仁却莫名地生出来叫人不敢直视的冷漠。 这种眼神……不就是钩夫人看着她的眼神? 鱼阙下意识地想回避,但还是站着直面她的注视,也道: “别来无恙,霁水真人。”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诡异的静谧,黎含光看出了两人周身蔓延的对抗和敌意,插话:“真人,不知道我的开灵元阳丹……” 闻言,霁水真人手里出现一个锦盒,她看向黎含光,轻声说道:“贫道也有多年不曾开坛炼制此丹,所以花费了好些时候,希望为时未晚。” “黎小友所要的开灵元阳丹就在这里。” 见到锦盒,黎含光松了一口气,笑意蔓延至眼底。 她是该说什么来感谢霁水真人的,毕竟霁水真人真的为她炼出了能救命的药,可没等开口,又听霁水真人问: “黎小友可还记得,答应过贫道的事情么?” 前来求药时,黎含光曾经说过,愿意为霁水真人做她能力范围内的一切事情。 而霁水真人也因此答应为她炼药。 “是了,小辈一定尽力去办。” 听起来两人就像是做了什么交易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有什么协定就这样敲成了。 开灵元阳丹落在黎含光的手里。 鱼阙看着锦盒,又将视线停在霁水真人身上。 骸蜃蜃晶,和蓬莱蜃晶不一样的。 如果霁水真人此前的确有炼过此丹,那么必然能够识别出来,这东西不是蓬莱蜃晶。 想必,霁水真人也是不怀好意。 “鱼小友。” 虽然嘴上一直在和黎含光说话,但霁水真人的视线一直落在盯着她看的鱼阙身上。 “……” “你似乎也有什么话要说的,对吧?”一向对大家有求必应的霁水真人面上和蔼,转向黎含光,道: “现下你的药已经到手,快回去救治你阿娘去吧,黎夫人的病不能再拖了。” “归去罢。” “鱼道友……”黎含光转头去看鱼阙。 她脸色这样不好,撇下她一个人待在莲斋么? 鱼阙也看她,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锦盒,垂下睫毛:“我没事,我确实有话要对真人说。” “你先回去,你阿娘的病要紧。” 霁水真人不是坏人,黎含光知道,或许鱼阙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寻求霁水真人的帮助呢? 于是在两个人微妙的眼神里,黎含光规规矩矩地道了谢,又跟鱼阙说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但黎含光才一出莲斋,莲斋的门口合上,红木的廊桥回响,但见眨眼之间,她就站在了道观外。 屋内只剩两人四目相对。 仿佛包裹在黑夜里的霁水真人慢慢地从榻上站起来,如同无端升起的黑夜,她的阴影笼罩在鱼阙上方。 她问:“鱼小友,你似乎非常的苦恼?” 第90章 【积重难返07】 ◎小师兄◎ 霁水真人, 出身天地一脉玉金山。 玉金山也曾是师尊越碎稚的师门,在中洲诸多门派里也算得上资历颇深。 但师尊很少会说起关于玉金山的往事,只告诉过他们, 玉金山老祖是一直千年白玉蟾化身,所以山门里随处可见的是玉蟾图腾。 师尊拜入玉金山后来半途弃剑而修医理药毒, 但从玉金山带来的些许习惯还一直保留着。 比如装饰选用玉蟾图样, 比如以眉心封存宝器,皆是年少所习。 他还保有在玉金山筑山之会里夺得的本命剑上曾经挂着的穗子。 浅色的穗子系在一块玉牌上, 玉牌图案是玉蟾趴伏莲花之中。 它静静地躺在锦盒的绸缎里, 似乎有缺损,带着哀怨和遗憾的美丽。 如今莲斋里也到处是莲与玉蟾的图样,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块去。 面前的霁水真人肯定出身玉金山不错, 很可能和师尊同辈,不必理会坊间传言, 凭着天光星璇就能知道他们认识。 可霁水真人给人的感觉是绝对的不详。 黑色的逍遥巾? 会有修士头戴黑色逍遥巾么? 她的衣袍漆黑如夜, 犹如包裹着压抑隐忍的痛苦……隐隐要比钩夫人的恶要纯粹, 不甘所产生的怨毒比恶更加的阴狠疯狂。 霁水真人还曾经出现在烛玉京的颂祝里。 晏氏烛玉京里如此重要的颂祝, 外人绝对没机会踏入窥看,她能出入烛玉京,那便说明钩夫人和她相识,且分量一定不低。 不知道为什么, 鱼阙觉得钩夫人和师尊应该也是故人。 毕竟这三人都出身玉金山……不过关于玉金山的了解仅局限在看过的书里。 离开晏氏后的鱼阙并不喜欢到处游历和打听别的奇闻轶事,她有别的事情要做。 也许是因为和师尊、钩夫人同样出身玉金山, 三人在某种时候的特质出奇地像。 鱼阙再次被她身上那种与钩夫人无二的气质逼迫得后撤了半步。 “好久不见了, 鱼小友。” 两人短暂地对视之后, 霁水真人也并未在鱼阙身上多做停留, 而是十分客气地请她坐下: “请上座罢?” 移开视线后, 鱼阙翻涌的思绪短暂停下,忍住喉头的血腥,摇了摇头,也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说:“不必,我站着就好。” 霁水真人也不甚在意地挥挥手里的拂尘,自顾自地在交椅上座下,“喝茶么?”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