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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秒钟,在那人碰了下他太阳xue上贴片的时候,立刻开口道:“全是我的错,我干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分居这么多年,是我一直拖着不离婚,是我耽误了她……”李庆成扛不住,他养尊处优多年,很久没有受到这样的切肤之痛,他说了很多。刚开始还有几分真话,后面就开始乱讲起来,说他自己外面有一个人,后来又说有十个,一百个,已经完全是假的了——他怕疼,什么都肯说,甚至还讲自己有好些私生子,全是自己的错,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沙边边站着的人在那听着,眼神冷漠,他看过网上的报道,很多人进去之后硬骨头被折了,什么错都肯说,甚至为了“戴罪立功”故意夸大了说,以证明自己“听话”,自己想改过。剩下的9次电击,一次不落,全都补上了。那人用粗哑的声音继续问:“你觉得这么夸张的话,谁会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一遍,说完整了,不然就加大电量,给你提醒一下,还有什么遗漏。”李庆成被电怕了,张嘴就要说话。对方冷声道:“想清楚了再讲,吐字清晰,知道么?”李庆成额头上都是冷汗,点点头,慢吞吞地开口,一字一句说了一遍,依旧是许多过错,没有那么多情人,只有本单位的一个女同事,每隔两周开会的路途是固定的,陪他一同前往的人也是固定的,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这个女同事也有自己的家庭,小孩才刚满十岁,俩人是外面的夫妻,下班回家,各自有各自的家庭,互不干涉。李庆成对她似乎有几分感情,起初没想说她的名字,但被电了一下之后,立刻喊出了她的名字,没有丝毫犹豫。李庆成说了很多,讲了对姜敏的几次家暴,只是不知道其中几分真假。但这些足够了。录音拿到手,李庆成也摊在那里,已经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人在惊吓和疼痛中陷入半昏迷状态。那人清理好房间里的痕迹,把李庆荣扔在那,带了录音出来,依旧是压低了帽檐,戴着黑色口罩,在夜色里很快消失。老陈在街角口的一处昏暗路灯下等着,这里的公寓楼挺多,但是住户却没多少,晚上亮灯的人家看着并不多。他一直坐在车里,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表,眉头拧得死紧。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他要等的人,还没回来。老陈在心里告诉自己,两个小时一到,他一定亲自上去找。几乎是掐着最后的时限,车门被打开,一道身影钻了进来,提着的一个小提箱沉甸甸搁在后排的座椅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老陈回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后座的人摘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年轻人的脸,正是郭惊羽。郭惊羽喉咙有点沙哑,对他道:“处理好了,可以走了。”老陈却没有开车,他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皱眉道:“惊羽,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你当初只是让我找一台四院疗养所用的电疗仪,我以为是当证物,现在……这不合法。”郭惊羽道:“你放心,除了事儿我担着。”老陈跟他接触的时间长了,也想劝劝,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郭惊羽看着一旁的那个小箱子,忽然问道:“你说这种东西,四院疗养所还有多少?”老陈张张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老陈开车送他回去,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一言不发。郭惊羽全程看着车窗外,脑海里回忆翻涌,很多不那么清晰的记忆,也慢慢明晰了。他知道李庆成固定去省城开会的习惯,如果李庆成没来,那就是在临市寻找儿子,但如果来了,就代表家人在他心里并不重要。他给了李庆成机会。但李庆成还是来了。所以他用老陈找来的一台小的电击仪器,带过去让李庆成也尝了尝那个滋味。李庆成完全熬不住,什么都说了。真的假的,混成一团,甚至为了减少一次电击,主动要求再录一遍完整的供词。事情的真相已经不重要,郭惊羽对这个人从彻底厌恶到冷漠,他想,当年怎么会就因为这样一个人,把李同洲害成那样?他最喜欢的乖仔,被关在那种地方,默默忍受了多久?半年?一年?李同洲以前说过,会护着他。如果是之前,郭惊羽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护着”的含义,他拿到仪器的时候,自己也试了一下,不过是指尖,痛到瞬间后背冷汗津津。比起手指上的疼痛,他的心里更是痛地说不出话,只能慢慢弯下腰捂着胸口那,很用力才能呼吸上来。李同洲护着他,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背负一切,停留在了19岁那年。他想起那个时候,最后失联的时间。冰雪未融的季节,他喜欢的人没有看到春暖花开。李同洲用命护了他一辈子,所以他可以在阳光底下肆意生长,重来一回,他也愿意做同样的事。他今天来找李庆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搭上自己几年的时间,他也一定要做这些事,这次轮到他来偿还,来为李同洲的未来扫清障碍。老陈把他送到指定的地点,郭惊羽递了一个信封过去,“陈哥,这笔钱一次结清,今天晚上您就当没来过,我们之间的事儿两清了。”老陈问他:“公寓楼上的人?”“没事,只是晕了。”老陈略微松了口气,但依旧摇摇头,叹了一声没接那个信封,自己开车走了。郭惊羽去的是李同洲家里,如今这里只有姜敏一个人住,他敲了几声,果然见到了她。姜敏看起来状态并不好,眼睛红肿,脸色苍白,人也瘦了一大圈,她看到门口站着是郭惊羽的时候眼神里的光芒一下暗了许多,但很快又升起一点希望,小心问道:“惊羽,是小洲让你来的吗?他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啊?”郭惊羽道:“阿姨,我有份儿东西要给您。”姜敏恍惚开门,让他进来,她看着郭惊羽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想听到的那个名字,连水都忘了倒。郭惊羽把那盘录音磁带推到姜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