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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又伤了脸,二婶娘心中伤痛,可想而知。”贺祈好言宽慰:“好在二哥性命无忧,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是不是你害了阿袀!眼看着郑氏就快失去理智,大皇子妃心惊不已,忙上前扶住郑氏的胳膊,急促低语:“母亲,我们先进去看二弟。其余诸事,以后再说。”这里是皇庄,在天子眼皮底下。有些话万万不可乱说!大皇子妃半扶半拉着郑氏进了屋内。大皇子也随着一同走了进去。贺祈目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地迈步向屋内走。还未踏进门里,就听郑氏一声嘶喊:“阿袀!我的儿啊!”贺祈心中冷冷一笑。二婶娘!伤在贺袀的脸上,比一刀杀了你还要令你痛苦。这样的痛苦,你就慢慢品尝吧!……郑氏见了贺袀的惨状后,当时就哭昏了过去。再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贺袀又被灌下了宁神汤药,昏沉睡去。郑氏扑到床榻边,颤抖着抓住贺袀的手,哭哑的嗓子几乎已哭不出声音来了:“阿袀,我的阿袀啊!”她这一生,只有一儿一女。长女嫁入大皇子府,富贵尊荣。唯一的儿子贺袀,自小便聪慧过人。丈夫在边关打仗,她独守空闺多年,早已将满腔的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贺袀也确实争气,好学上进,勤奋习武,娶了名门闺秀为妻,早早做了御前校尉,堪称大楚朝最年少有为的少年郎……她一步步为儿子谋划,希冀着儿子成为平国公世子,接掌平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业。这一切,都成了泡影。贺袀的右脸少了一块rou,以后不知会留下何等狰狞的疤痕。右眼也废了……郑氏一双眼哭得红肿不堪,声音嘶哑之极。一日一夜没睡的贺祈,今晚才回院子休息。大皇子已经离去,大皇子妃放心不下亲娘,依旧陪在一旁。郑氏哭得撕心裂肺,大皇子妃也随之落泪。只是,眼泪总有流尽的时候。半个时辰后,大皇子妃和郑氏终于停了哭泣。大皇子妃声音低哑:“母亲,二弟伤成这样,一定要好生诊治将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管如何,到底性命无碍。”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郑氏以袖子擦拭眼角,咬牙道:“一定是贺祈,是他害了阿袀!我一定要为阿袀报仇!”大皇子妃一惊,目光迅疾一扫,万幸此时屋子里除了昏睡不醒的贺袀,就只有她们母女两人。“母亲,要慎言!”大皇子妃竭力压低声音:“这里是皇庄,耳目处处。稍有不慎,就会落人话柄。”“二弟和三弟一直感情和睦,如亲兄弟一般。此次二弟受伤,是被贺青山所伤。三弟也差点被暗箭所伤,此事和三弟岂会扯上关系!”郑氏:“……”郑氏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大皇子妃:“你、你说什么?”她的女儿,竟然向着贺祈说话?大皇子妃深呼吸一口气,握住郑氏的手:“母亲,你听我说。二弟受伤,我这个长姐,心中也难受得很。可再难受再悲恸,也不能迁怒于三弟。”“这等话,以后母亲也不可再说了。若传出去,平国公府就会被人耻笑兄弟相争手足相残。这对贺家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郑氏胸膛急剧起伏,呼吸急促,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大皇子妃。大皇子妃被看得有几分心虚,声音柔缓了几分:“母亲,平国公爵位世袭,一直都是由长房嫡子继承。三弟日后请封世子,承袭爵位,也是理所当然……”好一个理所当然!好一个大皇子妃!这是眼看着贺袀要成废人了,就想转过身来拉拢贺祈!堂弟当然不及亲弟弟,可也是血脉之亲。只要贺祈肯暗中支持大皇子,她这个大皇子妃依然有娘家兄弟可以依靠!郑氏胸膛几乎被怒火冲破,扬起手,却又下不了手。颤抖着将手放下,怒喊一声:“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大皇子妃颇有些狼狈地离去。郑氏守在儿子的床榻边,又狠狠哭了一场。直至哭累了,就这么睡了过去。隔日凌晨,郑氏一双眼肿如桃子。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贺袀也从昏睡中醒来,见了亲娘,贺袀完好的左眼涌出了眼泪。右眼处顿时如火烧油滚般炽痛。剧烈的疼痛,令贺袀再次惨呼。郑氏急得失了仪态,伸手便去拉扯杜提点的衣袖。嘴唇不停在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杜提点皱着眉头,先避过郑氏的手,才正色道:“夫人情绪过于激动,待在此处,不但没能安抚贺校尉,反倒令贺校尉激动更甚昨日。如此对看诊换药极为不利。请夫人暂退出去,待复诊换药结束后再进来。”转头又吩咐程锦容:“锦容,为二夫人开一副清心宁神的汤药。”☆、第二百五十四章愤怒郑氏就如一头护崽的母狼,死死地守在床榻边,大有“谁让我出去我就和谁拼命”的架势。身为大夫,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等病患家人。失了平静没了理智,动辄就要哭喊闹腾,甚至迁怒于大夫。贺袀因伤处疼痛心情阴暗绝望,本来就情绪波动不稳。这两日全靠着宁神汤药才熬过来。有郑氏在一旁,今日还怎么复诊换药?杜提点忍不住皱起眉头。程锦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此情形,郑夫人是不愿令提点大人为贺二公子看诊。既是如此,另请一位太医来便可。”郑氏:“……”杜提点医术精湛,在太医院里首屈一指,无人能及。平日专职为天子看诊伺疾。若不是因贺袀意外受伤且伤在最要紧的脸上,纵是平国公府的二公子,杜提点不愿出手看诊,谁也没法子。眼看着杜提点确有离去之意,郑氏哪里还敢闹腾,立刻起身出去了。杜提点暗暗松口气,冲程锦容使了个眼色。程锦容略一点头,随郑氏去了外间。郑氏这一日一夜忧急过度,心火虚旺。又因哭得太过厉害,伤了嗓子,此时喉咙肿痛,根本无法说话。程锦容在郑氏身边坐下,轻声道:“提点大人命我为夫人诊脉开药方,请夫人伸出右手的手腕来。”郑氏怒目相视,眼里的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右手却是动也未动。程锦容也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道:“看夫人的意思,是不愿令我看诊。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强了。”说完,起身便要离去。一旁的贺祈,立刻伸手拉住程锦容的衣袖,柔声道:“阿容,你别生气。二婶娘心疼二哥受伤,忧虑急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