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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提枪上阵之时,姬发又说,你轻点,我怀孕了

    Chapter Text

    “太子的床一定很难爬吧?”崇应彪天生一对下垂眼,眼神散漫轻佻,兼举止放荡不羁,看起来就是个负心凉薄的主,唯独对姬发格外“长情”。倒也绝非痴男怨女之爱,按夹在中间的“和事佬”姜文焕的话来说就是:吃了炮仗似的火气格外大,一点就炸。此时他坐在床沿边,漫不经心地翻弄手机屏幕,屏幕倒映出一张俊脸,崇应彪自得地抬了抬嘴角,吐出的字眼又极尽嘲讽,“要不姬二公子哪能找我约炮啊?”姬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他就像一条狗一样兴冲冲赶上门,崇应彪一边唾弃自己没骨气,一边又打定主意要在姬发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

    姬发不吃他的挑衅,冷言冷语:爱做做,不做滚!姬发的兴致不算高涨,换做以往铁定要反唇相讥,把崇应彪噎得死死的:因为你用起来比较爽。崇应彪早已骂过他一千句一万句婊子贱人,撕打和辱骂仿佛成为了他们之间特有的调情方式,崇应彪花样百出的羞辱不过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助兴词,浓情蜜意的叫床声也可以是咬牙切齿的咒骂。

    崇应彪翻过身握住炮友的膝盖,骂骂咧咧:早说过你犯贱,不草你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是吧。崇应彪的手劲很大,伸手揉搓之地泛起一片红晕,望去犹如薄汗染红妆。姬发的表现异常配合,几乎主动掰开了腿。象牙色肌肤冰冷莹洁,腿中心暗藏一点柔腻的粉。崇应彪正纳罕:哟,日头打西边出来了?想要姬发主动挨草可真不容易。姬发通常在床上一副贞洁烈妇、凛然不可侵犯状,换成别的男人可能真的罢手了,谁知道他草起来是不是跟死鱼一样毫无情趣可言。崇应彪偏生要和姬发较劲,大放厥词说就算是艳尸我也要jian。他的手指埋在花心一阵搅弄,却见姬发面上不显,颇有几分冷若冰霜的意味,底下却春光冶荡,双腿抵不住快感似的颤颤。 崇应彪未得见姬发眼波含情凝泪,啧了一声,于是发了狠并指捅姬发的花xue,春水如涌,春情潮水似的涨上姬发的脸。那种少年式的清丽被冶艳取而代之,黑黝黝的瞳仁好像冰融雪消,一点生理性的水光泪痕此时也可以解作丽水焕鲜。姬发有些难耐地抓了抓他的肩臂:进来。在他提枪上阵之时,姬发又说,你轻点,我怀孕了。

    崇应彪破口大骂:你是故意要老子阳痿吗?他憋了气去玩姬发,心想把这野种捅出来再种一个。姬发轻轻蹙着眉尖,只要崇应彪插得深一点,就能听见他细细的抽气声。崇应彪只好咬着牙拔出来,姬发又挽留似的夹紧他的腰。你他妈的…你到底是要爽还是要这个野种!崇应彪捞起炮友的膝弯,他知道姬发一直很难伺候,怀着负气的憋闷,又不敢像往日一般全凭自己心意蛮干,姬发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孩子爹是谁你知道吧?崇应彪嘴欠,忍不住刺他,哟,哪个小白脸搞出人命了,光凭姬二公子的“名声”,莫不是被人拉黑跑路一条龙。心里正在暗数殷郊、姜文焕、鄂顺、吕公望、辛甲诸人名字,他甚至觉得苏全孝也形迹可疑,上个月这个青涩懵懂、唯唯诺诺跟在自己屁股后的小师弟竟然背着自己夜不归宿,宿管通报到寝室群、一个电话打到班主任那里才东窗事发。崇应彪觉得自己做师兄的堪称尊严扫地,黑着脸领回苏全孝的时候还被学生会的死对头狠狠揶揄了一顿:有其兄必有其弟,做师兄的喝酒泡吧乱搞男女关系,做师弟的自然有样学样。

    姬发的双手攀上他的肩颈,吐息很轻巧、很暧昧,崇应彪感觉潮湿温热的气流抚过了他的耳畔,“要不你来做孩子的父亲。”

    “草!”崇应彪气得想骂娘,“老子欠了你的是吧?凭什么好处没捞到一点,还要戴那么大一顶绿帽。”他其实不满的是不清不楚地和姬发搅在一起,别人睡在一张床上的叫合法夫妻,再不济也是情侣,而他们只能叫炮友,关联的纽带是情欲,随着高潮的消弭,所有的连接也像泡沫一般幻灭了。

    姬发好像看出他心中所想,神情说不上多诚恳,反而像是一种床上惯用的敷衍:崇应彪,你肯定带了身份证,等下我们就直奔民政局领证怎么样?

    崇应彪说,滚,谁爱喜当爹谁当!

    姬发又说:把这个打了,再怀一个你的种。

    崇应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他妈就是想图我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是吧?姬发你混蛋,你去找殷郊,找姜文焕也好,反正他们乐意!你不舍得污了他们清白,凭什么算计到我的头上!我就活该一颗真心被你拿脚践踏是吧?

    这婊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顾炮友那活还硬着,直接拔xue无情翻身下床。崇应彪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姬发整得阳痿,双手掐住一截劲腰把姬发抱摔榻上。姬发最近消瘦了太多,苍白伶仃的足踝几乎一手便可满握,崇应彪只觉得一阵心酸的硌手,面上冷笑道:姬发,你当我是你用完就扔的按摩棒呀,情谊不在买卖在,不让我草完你今天休想下地。他不怀好意地去按压姬发平坦的小腹,口中荤话不断:草流了更省事,刚好不必去医院了。

    姬发的脸色因为吃疼而白了一白,啪地打开崇应彪的手:你想要我死吗!那一声太清脆,崇应彪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上便红了一大片,想着平日里自己凑上脸挨姬发的耳光他就憋闷得无以复加,他骂姬发是贱人,自己也和姬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堪称绝配。做到最后姬发的双腿之间还是流出了淡淡的残红,丝丝缕缕混杂在浑浊的体液之间,他抽离了性器,姬发背转过身微微蜷缩起来。

    民政局扯证的事且日后再议,那是姬发的有口无心,崇应彪暗暗咬牙,这婊子跟多少人在床上说过这种话,哦,还好来的是久经情场的自己,换成哪个学弟被他三言两语哄得神魂颠倒,现在只怕屁颠屁颠跑到窗口缴费了吧?

    妇产科门诊挤得水泄不通,他这个写作接盘侠的临时男友站在候诊的座椅边,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当爹的冲动,跑上跑下嘘寒问暖。初夏,榴花开欲燃,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少年青春洁白的面孔上,姬发的脸色很差,呈现一种失温的苍白,低垂着鸦黑的睫羽怔怔出神。崇应彪捏了捏姬发冰凉的指尖,脱下了风衣披在炮友瘦削的肩头。他蹲下身,呵热了双手掌着姬发的小腹,还疼啊?姬发半蜷在座椅上,委顿的神情里流出一缕似笑非笑的意味,做都做了,还说这些啊?崇应彪腹诽:凭什么全赖我头上,怎么不找那搞出人命的混账东西?他讪讪地道,我去给你接杯热水。

    崇应彪仿佛被席卷进了一场青春狗血文学,又是未婚先孕、又是始乱终弃,他早八百年前就对青春疼痛的题材嗤之以鼻,女同桌抱着言情杂志哭得梨花带雨,崇应彪倘若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识早该握香怀玉了,哪怕是扯一张纸巾他也懒得递,怀着一种恶趣味,装模作样地敲敲桌板,轻咳一声:班主任来查小说了。看着女孩子们惊慌失措地把各种课外书往桌缝里埋,他感到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意。小长假不失为一种堕胎高峰期,医院走廊上年轻男女穿梭如鲤,笑着的哭着的吵架的咒骂的,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每次都说了你不要内射,你全当耳旁风是吧,受罪的还是老子!”少年压低了声音怒骂。

    “天地良心哦我哪次没有带套?”另一方理屈中又带了一点委屈。

    崇应彪无意听墙角,似曾相识的对话兼拳打脚踢的动静震得厕所的隔板哐哐晃动让他不堪其扰,忍不住敲了敲墙壁,兄弟注意点场合哈,当面训子背后教夫,要打你们回家打。

    “这么大的事,不通知你哥来?”崇应彪两根手指飞快地翻找通讯录,“你在殷寿眼皮子底下还敢搞这出,手术台还没上,主治医生早把你的情况上报到你的好姐夫那里了。”

    崇应彪故意把“姐夫”那两个字咬得很刻意,他从来不说殷寿是姬发的导师,这重师生关系太正常不过,让人闻之扫兴,顿时没有了八卦的兴趣。就算在花边消息满天飞的院系,师生地下恋已经见惯不怪,崇应彪也对这种畸恋厌恶透顶。妈的,导师有什么好爱的,白天在学校做牛做马,晚上到床上还是做牛做马,那些受害的男孩女孩非蠢即瞎,真把老男人当良人啦?姐夫和小姨子的这重关系则多了一点龌龊的暧昧和裙带关系的不堪,崇应彪不乏恶意地想,殷寿对你这么看重,难道不是爱屋及乌?

    热水溅到姬发的手背上,崇应彪有点后悔自己的嘴贱了,他抢过姬发手里的水杯,作势就要给姬发吹凉。姬发一反常态地激动,霍然抬起了眼,目光灼灼,崇应彪被他盯得有些无所适从:你要告诉殷寿是吗,你现在就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