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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工坊里泡了半年,又开始跟着青鹫卫在外面东奔西走起来,隔三差五就有新的机密书信送到谢石的案头。风吹日晒,把昔日白/皙俊俏的小公子一张嫩脸都吹皱了,但一双眼却熠熠地闪着光:“试问哪个穿越男没有工业兴邦的梦想呢?!”楚烟就知道他又要说她听不懂的话了。还好谢石还听得懂他满口的胡言乱语,不但听得懂,还全力以赴地支持着他。宋誉没有寄回信,而是亲自回了雁栖山。他十分不赞同地看着楚烟,道:“你想亲自去一趟京城?”谢石面沉如水地站在窗前,颀长而萧肃的背影像一柄掩在鞘中的宝剑,压不住的锋芒毕露。楚烟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宋誉,道:“所以我想问你,你之前说的那个,填火弹的短弩,如今做得怎么样了?”宋誉的目光在她和谢石的身影上来回游移。楚烟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却看得宋誉背后发冷,听着她道:“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看哥哥做什么,怕他不许你同我说实话吗?”宋誉一梗。——谁说不是呢!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小声地哔哔:“他敢我也不敢啊。”楚烟侧过头去,向窗前沉默的背影上看了一眼,眼睫微微垂了下来。宋誉道:“冶坊出了第一批火铳,第二批还在调试,再有一、两个月能扩大五百人左右的装备。”楚烟微微颔首,宋誉摸不清她的意图,看谢石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放大了胆子,听她接连问着话,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楚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就起身亲自送宋誉出了门。谢石环着臂,沉默地站在窗前。裹着湿气的山风穿过帘栊扑在他身上,少女轻/盈的足音越靠越近,停在了身后寸尺的地方。他微微地闭了闭眼。女孩儿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声音柔软又清亮,像雨水落在他心头上。谢石握在臂上的手指痉/挛了一下,无声无息地扣紧了。指尖传来轻柔的触感,少女洁白的手指搭在蜜色的皮肤上,隔着薄茧也遮不住的柔软细腻。谢石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过了手,将那截指尖捏在了掌心。他低声道:“阿楚。”血液从手指尖狭窄的血管里呼啸而过,可以用刀刃劈开指间发丝的稳定手掌,此刻竟然有止不住的颤抖。谢石喉间几乎有些痛楚,山雨里的冷气扑在他脸上,身后的少女却忽然展开手臂,轻轻地环过了他的腰。柔软的、轻/盈的躯体贴在他的背上,攫取了他的所有感官。他听见女孩儿低柔的声音,隔着脊骨传进他心脏里:“哥哥,我会等你接我回家。”作者:感谢在2020-05-0720:06:14~2020-05-0817:4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ty5237瓶;采蘑菇的小姑娘10瓶;阿初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三十八章第三十八章、-女孩儿纤秾合致的腰身贴在谢石的背上,让他有一刻分不清那颤抖究竟来源于谁的身上。楚烟轻柔的语调还慢慢地响着:“不入虎xue,不得虎子。”“今年这场大涝,南地恐先生乱,正是京城对哥哥戒心最小的时候。”“哥哥一定知道,我此刻进京,也正是最安全的时候。”她语气低喃,谢石转回身来,女孩儿就顺理成章地落进了他的怀里。温热的柔软贴上她的额,年轻男子的语气中有掩不住的沙哑,低低地道:“阿楚,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凡我未死之前,都不会允许你在我面前冲锋陷阵?”楚烟却仰起头来,一双水杏般的眼里散去了蒙蒙雾气,山川日月般的明净和清透。她踮起脚来,谢石猝不及防,有片春日里落花沾唇般的触感一点而逝。扼在柔软腰/肢后的手臂蓦地拢得更紧,有那么一个瞬间,楚烟几乎要以为她就要被揉进另一个人的骨血里去。她重新垂下了睫,掩去了眼底一点柔软的笑意。年轻男子线条刚毅的下颌搭在了她的发顶,她听到沉沉的叹息声,像是裹着无边的夜色,却又近在她的耳边。窗外叠千嶂碧,山风垂润,尘中应是雨打莲舟。-建德十五年,霪雨霏霏自入夏始,连月不曾止息。江南之地大涝,十二州主官连番上奏朝廷,落在内阁和户部,却都被以库银吃紧的名头压了下来,责令各州县就近开仓赈济,务求保证民生。兵部侍郎温扬在好友口中听到这条批复的时候,都不由得心中生出冷意来。但这桩事务并没有在朝中掀起多大的波澜,连那位与他说起这件事的朋友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神色,与一行快马擦肩而过的时候,笑吟吟地说起另一桩新闻:“听说惠安长公主殿下从永州找回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喜欢得不得了,这不是派人去接了。”说着微微嗤了一声,有些讥诮的神色:“长公主一心扑在朝政上,教养女儿上实在是差了些,闺阁里的小姑娘,就知道抄古人之作来扬名——也不知道这回接回来的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又是个什么模样?”温扬听到“永州”这两个字,心里头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冷淡酷烈的黑衣少年来。良禽择木而栖。他没有心思多在意长公主府的八卦,回家就快步进了书房。却有亲信侍从送了蜡封的纸丸来:“大人,南边有家书送到。”温扬微微一怔,一把拿在了手里,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蜡壳,露出熟悉而筋骨凌厉的字迹来。-惠安长公主府里,妙华院的上房一片狼藉。从永州来的书信递到了长公主手中,闻人亭旋即就大张旗鼓地派出了府中的大管事带人出京,即使不知道京中的百姓是如何反应,单看府里下人的神情,也知道“永州有一位真正流落在外的长公主府千金”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江泌把满屋子的陈设砸了个一干二净,犹然未泻尽一腔的怒火,有侍女掀帘而入,被她迎面一个大迎枕砸在了脸上:“滚!”那侍女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迟疑着道:“郡、郡主,太子殿下来了。”江泌怔了怔,有些恍然似的,问道:“什么?”一面跳了起来,四处去找着妆台和梳篦,一面道:“还不来服侍我更衣梳妆!”安静立在一旁的侍女们低着头,静静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