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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他想死的。季意刚要开口问她是谁,那美女已经站了起来:“好好休养。”语毕便完成任务似的走了出去,简直来如风,去也如风。季意:“……”你谁啊???盯着点滴打进身体里,尿意越发汹涌,季意忍无可忍,自力更生扶着输液架,步履艰难地走向病房自带的小卫生间。好在病号服裤腰宽松,单手不用使多大力便能解决生理需求。季意长长吁了口气,无尿一身轻。只是麻药彻底失效,左手腕疼痛感越发明显,如万蚁齐噬血rou。季意蹙了下眉,没死已是万幸,这点疼他受得住,只是……季意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霎时见鬼似的叫了一声,背脊撞在门板上。银亮光滑的镜面上倒映的,赫然是一张清秀至极的少年的脸,黑亮水润的双瞳里布满惊恐之色。季意嘴唇张合,镜子里的少年跟着嘴唇张合。季意低头,总算发现身上哪里不对劲了,这具身体太单薄纤瘦了,视野水平线也低了许多,不知道身高有没有一米八。显然,这不是他的身体。季意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脸疼手也疼,不是做梦。好一阵,季意就这么傻傻地站着,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会这样?不得其解。闻所未闻。难道是借尸还魂?季意突然打个激灵,再看向镜子,仍是呆呆的,喃喃自语:“这样看来,我还是挂了?”可不就是挂了。又活了。只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一瞬间,季意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提醒自己镇定,镇定,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床边,眼角余光闪过一抹血色。原来是点滴打光,针头仍埋在血管里,回了血,正沿着透明塑料管往上爬。进来的护士惊呼一声,给他拔了针,用棉球按住针孔止血。面对精神恍惚的季意,护士没有生气,反而目光怜悯。季意深深吐出一口气,道了声谢。他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在护士眼里就是“故作坚强”,顿时母爱泛滥,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还小,人生还长,想开点。”季意迷迷瞪瞪点头,在护士走后小半天才咂摸出意思来,看看左手腕,后背惊起一层冷汗。这小孩该不会是自杀而死的吧?床头柜里响起嗡嗡的声音,季意打开一看,果然是手机。不知道密码,试了指纹解锁,开了。信息来自微信,一连三条:-邱鹿,醒了没?-爸爸忙死了,过两天再去看你。-[红包生日快乐]季意:“……”得嘞,您就忙死吧,反正您儿子都自杀死了,想看也看不到了,还生日快乐?季意翻了翻床头柜里的私人物品,找到少年的身份证看了看出生年月日,再比对一下手机日期,生日三四天前就过了,刚满十六岁。季意摇头叹息,才十六岁,多好的年纪,怎么说没就没了。……等等,日期?!季意瞪着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又去联网查询,脸色越发苍白,指尖轻颤。五月十三日。他记得出门跟踪季苒那天是四月七日。眼皮子一闭一睁,居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也就是说,自己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恐怕连尸体都火化下葬,再无转圜之地,穿不回去了。其实就算尸体还在,季意也知道很有可能还是穿不回去,但至少可以试试。现在直接来了个“一个多月后”,连个缓冲都没有,头七都过了,还返个锤子魂。看来他注定要在这少年身体里“安家”了。不知道季苒怎么样了,有没有哭肿眼……肯定哭肿了,不过过了一个多月,应该已经消肿了。季苒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家告诉季苒,他没死,而是借尸还魂了。……听起来有点恐怖。就说自己重生了吧。正胡思乱想着,病房门又开了,不是护士,也不是大美女,而是一个腰细腿长、文质彬彬、戴金丝眼镜的男子。此男子肤色甚白,眼带桃花,镜片也挡不住那股由内自外焕发的儒雅风流,颇为养眼。季意:嚯,跟我有的一比!当然,是没挂之前的自己。夏知礼提着饭盒走到病床边,弯起眼睛微微一笑:“邱总抽不开身,专门让我来给少爷送饭。”潜台词是你老爸还是挺看重你的。季意不置一词,他这个西贝货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少开口为妙。这步棋走对了,夏知礼没发觉“少爷”有任何异常之处,在他印象中邱鹿就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阴郁美少年。夏知礼拉开餐桌,打开饭盒,热气氤氲中,浓郁的rou香飘荡出来,惹人垂涎。季意这才觉得肚子饿,但他矜持地昂着下巴,维持少爷该有的形象。从那一声“邱总”与“少爷”中,季意基本可以推断出,少年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眼前的男子应该是“邱总”的秘书。夏知礼亲手给他盛了汤,笑问:“少爷,要我喂你吗?”季意说:“我有手。”夏知礼便放下汤碗,退到一边坐下。季意任他看着,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喝汤吃rou。季意故作淡然地问了句:“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夏知礼:“养好病自然可以出院。”说了等于没说。季意说:“我想上学。”无论是出院还是上学,都是幌子,他想尽快见到季苒。夏知礼仍是笑着说:“但还是要先把病养好。”“……”似乎有点不对劲,季意盯着男人,“你觉得我有病?”不得不说,少年人如其名,长了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黝黑水润,剔透如宝石,烁着隐约星芒。被这双眼睛盯着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地陷进去。夏知礼恍了下神,推了推金丝眼镜说:“少爷没病。”男人的态度反倒让季意心中惴惴,少年有什么病?精神病?抑郁症?或者……绝症?不然为什么自杀?刚还魂就要面对自己可能得了“绝症”,季意心情复杂,连吃鸡汤都没胃口了,扒拉两口放下汤匙。夏知礼站起来收拾饭盒,功成身退,从头到尾公事公办的态度。季意郁闷死了,就没人真心关心少年吗?爹忙,妈呢?要是他没死,季苒肯定鞍前马后在他病床边守着,哪像现在,举目望去空荡荡,真凄凉。盼来盼去,还是医生护士最慈悲为怀。医生前来慰问,顺便给他换纱布。季意总算完完整整看到左腕的伤情,倒吸一口气,伤口长五六厘米,深不知几许,缝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