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owned in living waters
Drowned in living waters
陈严道回韶园的时候，已经快开饭了。转了一圈才发现怀歆不在家，已经出门了。 “哪去了？” “跟蒋殊出去吃了。”大哥说。 严道怒气无处可发。 夜晚九点多。蒋殊家。 Risdle酒杯滚在蒋雯脚边，里面还残留一点酒红液体。蒋雯倒在沙发上贴着面膜衣着清凉，面色红晕，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精致摆盘的水果无人问津。 Sufjan stevens 的歌款款哼唱，余音缭绕。 怀歆酒量欠佳，喝不了多少已经微醺，此时躺在蒋殊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上节奏哼歌。 [Blackbird on my shoulder And what difference does it make] 一场随着夏日入冬而无疾而终的禁忌之恋。 就像汽水摇晃后开瓶无头无脑喷涌而出的奶白气体泡沫，嘶嘶几声高潮过后又变得一潭死水。 就像她还没聚形成团的情愫，只是字典里拆分零碎的部首偏旁，还没组合拼凑成完整字句。 是不会发酵的濒死失败的面团，就是丢掉也要留下诸多郁闷懊恼。 她现在，不仅没勇气和理由承认自己对哥哥的感情，甚至还要试图将它们绞杀殆尽。但是越努力压抑就越凶猛。 陈严道也许只是训斥她几句，就像从前一样，他作为哥哥对她说过诸如此类语气的训斥多不可数，但是为什么这一次自己这么地敏感？ 敏感到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她就已经被刺伤，反反复复琢磨他那几句话，冲动到不想跟他交流。 愤怒--愤怒他说没关系。 羞耻--羞耻他说什么心理。 愧疚--愧疚他是哥哥。 然后是疯狂滋长的--委屈、烦躁、害怕、占有欲...... 歌曲早就跳了三四首，她慢慢清醒过来。 “这首好，听我唱！” 蒋殊将最后一口酒饮下，拍拍怀歆的脸示意她起来，摇头晃脑走到酒柜前。 Wildest dreams的热烈和迷幻将怀歆的黯淡一扫而空。 再灌下两杯酒，眼前全是陈严道-- 陈严道念念叨叨给她吹头发； 陈严道皱着眉给她检查功课； 陈严道全神贯注地雕琢线稿； 陈严道一脸无奈地哄她睡觉； 陈严道忍无可忍给她开家长会； 陈严道开车带她到处玩； 陈严道幸灾乐祸看她出糗； 陈严道无可奈何抱着她打游戏； 陈严道不止陪玩还给钱..... ...... 陈严道。全是陈严道。 蒋殊忘乎所以，一首又一首。 怀歆醉意上来，眼前开始模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一边哼歌一边笑。 哥哥......除了接吻和上床，我们什么都做了啊不是嘛？像一对暧昧期的情侣，可比情侣还要多一层血缘关系罢了。怀歆又将他所有联系方式拉回来。静静看着那个对话框。 “再来一瓶！”蒋殊咯咯笑，直接坐在地板上休息。 “再来一打！” “一打什么！” “一打帅哥！” “我也要！” “我要一天一个帅哥不重样！” “我要陈...陈-严-道.....” 那样小声，模糊不清，，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在心里说。 [我要你，哥哥] 直至快十二点。蒋殊和怀歆躺在床上，两人还是微醺。 借着酒意一起窝在被窝里看发出靡靡之音的情色男女。 蒋殊用手指戳戳屏幕里的俄罗斯美男。 “看这腹线。” 怀歆迷离着眼睛，把她手指移到男人玉髓绿的瞳孔。 “差了点深情。” 被捆绑起来的手腕，被单手托抱到吧台的女人，宽阔的肩膀，手掌掐上脖颈的克制，一波又一波的闷哼。 两个少女靠在一起醺醺醉醉地看这场表演出来的强制与爱。 混着酒精后劲无穷。 躺回枕头上的某人，昏昏沉沉，眼皮打架，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置顶的那个对话框。 随手打了一些，按了好几次，才发送出去。 海棠花很好看，发送一下。蝴蝶...好看，发送。猫咪...发送。好多帅哥...发送。不知道是什么...发送。 ......手机滑落到枕头，屏幕还在发亮。 两人彻底昏睡。 韶园。夜深人静。 片尾曲结束，投影仪关闭。灯光咔擦一声，四周黑暗。 《我们的父辈》。整整三集，看了几个钟头。陈严道从娱乐厅出来后，慢悠悠走回自己房间，沐浴洗漱好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手机免打扰。 无聊的新闻。购物信息。社交邀约。垃圾邮件。还有--12条未读讯息--歆歆。 “唔？这家伙？” 严道没想到她又把自己拉回来，还发了这么多条信息，立马点进去看。 视频图片一个接一个。 他直接划到最上面--第一个信息。一段文字。开头是[陈晚饭] --连他名字都打错了。乱七八糟的文字，不太对劲的信息。什么睡觉什么哥哥什么居心叵邪恶什么你是我的什么出轨什么我爱你什么角色什么鬼的...... “发的这是什么鬼？”陈严道皱着眉头看完，又翻下面的视频图片看：海棠花、蝴蝶珠宝首饰、三明治制作教程、电影票截图、宠物视频、游戏截图...... 严道懒懒地靠在床头，一个一个点开看几秒又划下一个，划到最后几个，脸色直接变了。 镜头乱晃的喝酒自拍视频。 不到半小时的捆绑sp视频。 一群帅哥在泳池狂欢的视频。 还有...... 他睡觉时候怀歆笑着和他的合照！！！！ 陈严道疯狂深呼吸才镇定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轰一声，直接要重启。震惊惊恐之余，又再重新看一次。 没看错，他没看错。 “搞什么！” 整整一夜，陈严道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早上洗漱完匆匆就出门。 第二天怀歆睡到快十点才起来，喝了解酒汤吃了点东西才舒服。想着叫何伯来接自己，打完电话翻看手机，昨晚信息历历在目。 “啊！！！” “啊啊啊啊！”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