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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唐璟扫了一下周围。那些天待在他庄子里头的几个人,如今都站在这儿。不比昨天一个个冷着脸,今儿这几个人,可都是和和气气的。唐璟也觉得好笑:“行吧,既然你们都如此放心我,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司农松了一口气,随即领着唐璟往里头走。李大人几个跟在后头,从刚才笑到现在,笑得腮帮子都酸了。如今唐璟跟着陈大人一块儿走了,他们也是卸下了重担,便悄悄道:“总算是解决了这个小告状精。”“也是咱们倒霉,谁能想到,他竟然这么会告状呢。”边上的人压低了声音,“本还以为太子殿下只是重视阳畦,没想到殿下连这姓唐的也一块儿重视了。”若是一直都能如此,那往后可算是平步青云了。李大人唉声叹气:“是啊,谁又能想到第一个替着小子出头的,不是镇国公,不是晋阳侯,竟然是那位。”经此一役,他们算是彻底在这小子面前矮了一个头了。如今只盼着这小子不是个胡作非为的,要不然有他在里头掺和,还不知道要将他们的农书糟蹋成什么样子呢?有了陈司农在前头领着,剩下司农司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挨个儿对唐璟释放善意了。这善意是真是假尚待考证,不过见面先带三分笑,总比一开始冷着脸对他强。不过这转变来得太突然,让唐璟不得不多想。以他脑子所能猜到的,便是昨儿应当有人敲打过陈司农了。至于这里头的究竟是哪个,那他就猜不出来了。不多时,唐璟就到了他们编纂农书的地方。虽说他被邀请了过来,可是一整个上午,唐璟都没有怎么动弹,只是坐在桌子前,一页页地翻着他们这些日子编好的内容。一肚子不爽快的几个人看到他这样子,心里才好受了些。他们最担心唐璟不懂装懂,故意插手了。虽说他们也承认这小子在种地这件事情上有些天分,可是论起编纂农书,他们却对这小子一点儿希望都不报。京城内外,谁人不知道镇国公府二公子是什么德行,整日里吃喝玩乐,正经经书都没读完呢,别说是农书了。唐璟跟他们互相也不打扰,一上午就这么和和气气地过去了。中午吃了饭过后,众人又回了屋子里面奋笔疾书。唐璟照例没打扰,仍旧坐在那儿写写画画。陈司农抽空的时候倒是往他这边瞟了几眼,只是隔得远,他也没看出来唐璟在纸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好奇心害死人。即便每回出于好奇去找唐璟总是没什么好事儿,可陈司农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凑了过去。旁边来了一个人,唐璟自然不可能丝毫不知。他停了笔,故作惊奇地问道:“陈大人不去写你的书,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今儿一天都未曾看到唐大人有什么动静,一直在这书案埋头苦写,所以便想看看唐大人写了什么。当然,若是有用的话,放在在农书里头也未尝不是不可以的。”前面的话是真的,后面的话便是面上的客套了。不过唐璟却不管他是真客套还是假客套,直接将他写得往前面一放:“那你可就说着了,我写的这些,还都是有用的东西。”陈司农恨不得将白眼翻上天,好大的口气!不服气地接过了唐璟的东西后,陈司农便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些“有用”的东西究竟是多有用。可一看之下,陈司农就发现不对了。唐璟写的这些,无一例外,全都是在挑刺,将他们之前写得那些章里头不对的地方都给挑了出来,挨个儿批了一顿,批得简直就是一文不值。陈司农极其不悦地指了指其中一处:“此段为何不妥?”“没什么大错处,只不过想要问问你们,你们写这农书,究竟是给你们看还是给地方士人看,给底下的农户看?是意在束之高阁,还是意在流传民间?说得这么深奥,又处处引经据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写的是科考的卷子呢。”“那这里呢,为何全都不对?”余下人听到动静,也都凑了过来。唐璟被问了也不急,只慢悠悠地道:“这阳畦也需得因地制宜,北方和南方气温不一样,所布置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了。错个地方我都给你标出来了,你照着这上头改便是了。”陈司农运了运气:“那你之前我都不说?”唐璟理直气壮地道:“就教了那么大半个月,就给我教出深仇大恨了,我可不敢再继续教下去。”陈司农沉了气,又连续翻了好几页:“那这些们,这些又是怎么回事?”“这是你们农书里头的错处,我就那么随手一批,你们自己掂量着改吧。”唐璟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李大人看他这态度就想手痒揍人:“你说错的就是错的啊?”“不信,你们可以亲自去试试啊。”要说看农书,再没有人比唐璟看得还要多了,在他被系统逼着种地的那些年,古往今来所有的农书唐璟都看过,不仅看过,他倒背如流,还深知每一本的不足与独到之处。这次司农司要推行的与其说是农书,不不如说是农书里头的一个小册子,内容不杂,全篇都写得都是阳畦。所以唐璟改起来,也趁手得很。他写得有理有据,若是认真看进去了,不服气都不行。可李大人伸头看了好一会儿,却发现他们今儿上午他们写得那些,竟然也有一处被标了红。李大人立马不爽快:“既然不对,那咱们上午写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唐璟抱着胳膊:“你们又没过来问,我为什么要说?”李大人正要发火,陈司农却拦住了他。扬了扬嘴角,陈司农决定往后待眼前这个小子还要再客气一些,他劝说道:“咱们这农书还有哪些地方写得不好,唐大人尽管提就是了,既是为了推行阳畦,那这农书必定得写得尽善尽美,方才能真正利国利民。”这态度,也是少有的诚恳了。唐璟挠了挠下巴:“我尽量吧。”边上的李大人越发堵得慌。还尽量,这话听着,真是怎么听怎么欠收拾。不过李大人想的明显太天真了,在唐璟这儿,欠收拾的分明是他们。他好心好意地教他们种地,结果竟然教出了这么些不知感恩的东西来,简直是浪费他的一腔热情,还顺带伤了他的心。既然这回陈司农开了金口,叫他有什么就说什么,那唐璟就不再客气了。接下来的几日里,司农司的几位大人再次体会到当初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同是他们也再次肯定,在种地这件事儿上,唐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