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玫瑰
废墟玫瑰
两人之间的心结称不上完全解开。 但至少在这场情事之后,司空琏没有再试图控制孟凝,让她陷入长久的昏睡。 司空琏不如往日般把她牢牢拘束在怀里,孟凝也不像从前那样信赖地依偎在他身侧。 然而,在茫茫夜色间穿行的旅途中,孟凝终究是敌不过疲意。 一觉醒来,又枕在了司空琏腿上。 作战服粗糙的布料硌得她柔嫩的脸颊泛红发痒,但她只是倦倦地捂着脸坐起身,目光投向窗外,一言不发。 司空琏投来淡淡一瞥,目光在她身上游弋,如探照灯般冷静地审视半晌。 “倔什么?过来。” 从容低醇的嗓音响起,孟凝僵了僵,脊背爬上莫名的寒意。 犹豫片刻,她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在司空琏身侧隔了一掌的距离坐定了。 司空琏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了敲,似是不动声色地示意她该坐的位置。 孟凝心下一叹,还是轻坐到他腿上,手搭着他的小臂,指尖不安地蜷了蜷。 “只是压到了一点。” 司空琏并未理会她的解释,只是抬手捧起那张眉眼温婉精致,却隐隐流泻出一丝回避的僵冷的脸认真打量。 微肿的肌肤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 “这显得我太不尽责了。” “你没有义务…你让我吃饱喝足,我在床上伺候你,这不就够了。” 孟凝垂着眸自嘲。 “如果你只是我的泄欲工具,我何必大费周章带你去乐土见孟家人?” 司空琏的指腹摩挲着她那芙蓉般的粉腮,继续道。 “再说了,我的凝凝这般娇气,真能承受住我全部的欲望吗?” 最后那几个字,贴着孟凝的耳畔,暧昧地低声吐露。 潮湿的气息拂过耳廓,激得她眼前也氤氲了一层如烟薄雾。 腰肢不争气地发抖,身子酥软得就要倚入他怀。 毕竟,到了休整的白日,司空琏依旧会径直把孟凝扛到床上,荒唐地宣yin,冤孽般缠绵。 她咬紧牙关忍着的呻吟,在那些疯狂而孟浪的攻势下往往溃败,只能化作颤声娇啼,在房间里回荡不休。 幸亏每次入住的地方,他们都能独据一层,否则那些令人耳热心跳的喘吟早叫旁人听去了。 孟凝恼得睨了他一眼。 “还不够?你的发情期挺长。” 司空琏眼神幽暗不明,大掌揉捏着她绵软的手心。 “从你成年起,我的目光就未离开过你。凝凝,我只是想弥补这五年的空白。”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若平地惊雷。 不为人知的过往,就这么不经意地抛了出来。 孟凝自知撬不开司空琏的嘴,但也没想过会在此情此景之下得到答案。 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只字都未能吐露。 五年,比她想象中更漫长的岁月。 时间的重量如山般压下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然而,司空琏接下来的温声诉说,更在她身上扣了难以挣脱的枷锁。 “你在费尔曼厅的第一场独奏会的第一束花是我送的,你的宣传照团队是我挑选的,你猎下的第一只鹿是我放出来的……” “那些时候,我只能待在最后一排的阴影中。直到如今,我才能这样拥抱你,亲吻你。” “我怎么会嫌足够呢?” 一冷一热的指尖相交缠,冷的是孟凝,热的是司空琏。 他的声音在狭窄车厢内渐渐消散,却比窗外那融融的夜色更侵蚀人心。 孟凝说不出此刻是寒冷,还是潮热,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司空琏的爱,或说执念像咒语一样将她缠绕,像炉火一样将她煮沸,直至煎成永不超生的汤药,吞吃下腹。 “但,为的是什么呢?” 孟凝张惶地、深深地疑惑了。 那时的她,值得这样长久的关注吗? “优秀的演奏者那么多,我不是最有天分的,也不是最活跃的——” 司空琏牵起她的手,眉眼低垂,将一个虔诚的吻落于她指尖。 “可不是每个音乐家都敢在反战游行中奏乐的。你选择在废墟种下沾血的玫瑰,值得任何人奉上一生的热烈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