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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明的感觉钻了出来,梁靖川喉结微滚,烦躁地闭了闭眼睛。“cao。”-辗转反侧整整一夜,许昭意整个人轻飘飘的,无精打采地晃荡回教室。回班的时候撞上钟婷,后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昨晚没睡好吗,精神这么差?”许昭意敷衍地嗯了声。钟婷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动联系起来最近的第一阶段考试,“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挺大啊?”许昭意麻木地点点头。她压力是挺大的。只要想想梁靖川是自己同桌,在发生了昨晚那出后,还要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就要窒息了。“你行行好,别刺激我了,我这成绩都没压力,你有个鬼压力。”钟婷唇角微微抽动,拉了她一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点开心的,阶段考试后就是清明节了,咱们学校估计会组织踏青。”许昭意跟她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没什么心情地摆了摆手。“再说吧。”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她回到座位上,扫了眼桌面上摆着的点心和奶茶——是高二那几个人原样赔偿的——心底的燥意又被无声无息地勾了出来。许昭意拎起纸袋,在梁靖川桌面和垃圾桶之间来回比划了两下。算了,本来就是给他买的。她面无表情地推到他桌面上。缩回手的瞬间,好巧不巧地跟梁靖川撞上视线。周遭的诡异沉寂中透着几分尴尬。梁靖川刚进教室,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淡淡问道,“送我的?”许昭意闷声嗯了下。“投毒了还是贿赂我?”梁靖川眉梢微微一挑。“……”“想收买封口还是杀人灭口?”梁靖川继续笑。“你爱喝不喝!”许昭意眉心跳了跳,忍无可忍拎起袋子就要扔,“我这是孝敬垃圾桶的。”“算了,我收了。”梁靖川伸手将东西夺走,垂了垂视线,心情似乎还不错。许昭意正在气头上,轻嗤了声,“敢情您立志当垃圾桶啊?”“毕竟不能浪费你一大早买东西的孝心,”梁靖川勾了勾唇,“爸爸很感动,爸爸爱你。”“别,”许昭意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皮笑rou不笑,“别多想,东西又不是我买的。”梁靖川动作微顿,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许昭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说谁买的能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开始都是她花的钱。结果没等她说什么,梁靖川抬抬手。咚地一声,教室后面传来闷响,纸袋被他抛出一个优美弧线,精准无误地进了垃圾桶。许昭意稍怔,反应过来时心里有一万句mmp要讲。她没好气地抬了抬眼,撂下一个字:“靠!”什么毛病?什么混账玩意儿?他少爷脾气还不小。许昭意在心底骂了他几句,左右这袋零食不是自己买的,她也不心疼,懒得再搭理。陆陆续续进来的同学都被吓了一跳,落座后默默把书包放好,都没胆量窃窃私语,交换了个眼神。嗡嗡——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许昭意扫了眼,是班级群。在快要窒息的氛围里,班级群聊刷地飞起。前几天徐洋就把她拉进了群,只不过许昭意懒得修改备注,也不爱凑热闹,没发过言。这会儿跟梁靖川闹得不愉快,她正心情不好没事做。百无聊赖间,许昭意在桌洞里点开了“99”的消息。“我太难了,我就是坐在附近的池鱼,整天担心C位出殡。”“战战兢兢,相依为命。”“什么情况?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被点燃了?”“没,幸亏学霸是女的,大佬估计下不去手啊,不然怎么只扔东西不动手啊?”“你手短短。虽然我只磕夫夫cp,但我也觉得,这俩格外有情侣吵架的风范。”翻了不到两页,许昭意无语了,她彻底折服于班内同学的想象力。她改掉备注,发了进群后的第一条消息。[许昭意:……]刷到如潮的消息骤然停了,群内在安静不过半分钟后,再次刷屏,一连串的“我cao”和感叹号。“学霸您在呢?”“大白天诈尸了不是,见到真身了,吓死我了。”“我靠,还好是学霸,要是被大佬抓个现成,我是不是应该连夜退群?”“是应该连夜逃跑吧?还是跪票。”有人发了个狗头的表情,后知后觉地问了句,“等下,大佬不会也在吧?”果然智商不够,情商难凑。许昭意一言难尽地扶额,用余光瞄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梁靖川。后者半垂着视线,默不作声地看完全程,懒懒散散地摸出手机,改备注,翻了张图发送。[梁靖川:您可真是个小机灵鬼.jpg]班内陷入死寂,群内安静如鸡。这都是一群什么智商欠税的玩意儿?许昭意微微叹了口气,退出了后台。-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下午课外活动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地点是艺术楼附近的空地。植树节将近,打完申请报告,领完小树苗,许昭意将实践活动主题敲定为“三九四九,栽杨种柳”。户外活动的吸引力自然不是枯燥学习能相提并论的,所以组织起来不算太麻烦。许昭意简单地做了个讲解,徐洋组织人将树苗、工具以及小木牌发了下去,而后分组合作。等许昭意刚回到自己的组,宋野已经率先完成。宋野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兴奋地吟诗一首,“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许昭意扫了眼,一言难尽地闭了闭眼睛,“我看你是想把我气死,好继承我的蚂蚁-花-呗。”“怎么了呢,难道你看不到它蓬勃盎然的生机吗?”宋野拍了拍自己的小树苗,“看看,多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