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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叽叽喳喳争执不休的时候,两条身影飞快从薛昱眼前蹿过,撕拉划开帘帐,逃了出去。薛昱喊追!那两人,却是谢虞拉着阮妙言在跑。谢虞的逃跑身法奇快,又对地形格外熟悉,左弯右绕,唯一的缺漏是,妙言体力不支,跟不上他,最后被谢虞扛上肩头,嗖嗖如风的甩开的追兵。妙言被放下来,扶着一棵树干,天旋地转的干呕,“你,你干嘛啊。”“少主吩咐的啊!虽然他有十足的把握,还是让你来外面安全一点。”他眺望营帐外谢军埋伏的伏兵,都启用了呢。妙言觉得让他出其不意的扛出来,怪吸人眼球,还怪费事的,扭捏道:“君侯干嘛让我跟来……”她又帮不上忙。谢虞奇怪的盯着她:“我也这么问少主的,他说,不是你求他带你来的吗。”妙言脸红:“这样啊。”谢虞哈哈一笑:“君侯还说,带你有降低薛昱警惕的作用,让事情进展得更顺利。反正他有把握保你无事,带就带了呗。”第77章隆咚地面一震,妙言还没想清谢虞的话,以为是敌军到了,慌神,紧抱住主干。待眼目适应了远处的黑暗,一面工笔书‘谢’字的大纛隐然在夜间招摇,还有浪潮般的甲士往军寨蜂拥围上。数目之众,惊到了妙言。在随谢墨来到湄河一带驻扎,行军确是匆忙而散乱的。她担心谢墨为了引敌人过来是不是太用力过猛,防御部署不周。原来一批整饬有序的士兵早就先主将一步,潜伏在……薛军可能驻守的范围。妙言感慨:“君侯料事如神。”谢虞与有荣焉的笑了笑,嘚瑟:“还不止呢!薛军的刀斧手里也有大半被我们买通的人,不然深入虎xue,近身搏斗,还是会吃亏。少主不做没把握的事。薛、乔两家官商相护,遇难互相驰援,少主多年来,对付其中一个,总会被另一方掣肘。如今两家彻底决裂,就是分开了的水和鱼!”妙言淡笑思忖:“为什么比喻成水和鱼,鱼离了水会死,水可反而落得清净。”“没错啊!薛家就是鱼,乔家是水。少主说他会趁势歼灭薛家,乔家么,就放他们一马。少主说,乔家看似巨贪,也是薛家助涨的歪风邪气。如果一下子把乔家主干掉,百姓赖以生存的盐市价定然乱套,不如让他们继续管理盐场,加以监察就是。”妙言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谢墨的谋划和胸襟,还欲向谢虞打探,霎时,地面咚咚震动的感觉又自脚下传来,她眺目扫望,见右边他们来时的入口山径涌入大批的人马。“谢虞!你去探探那是谁的兵马,是不是薛家的援军。”“嗯,我这就去!”妙言静静倚着树干等待。不一会,谢虞返回,爽朗大笑:“是家主不甘寂寞,也来瓜分薛昱的狗头了。”谢老爷子。妙言松了口气。谢冲在两天前被谢墨找到,爷孙俩团聚,确定彼此没事。谢冲因日夜不休的寻找失踪的孙儿,找了不下十日,回来时十分的困倦,双眸充血。谢墨就将老爷子安置在宜阳休养,没告知湄河的计划,独自前往。万事俱备,如虎添翼。妙言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倒是观摩了半夜的认亲会,眼睛涨涩得很:“这场仗不知打到什么时候,我们先去附近的客栈住下,白日再来找君侯汇合。”他们找了最近的一家偏僻客栈,妙言没嫌简陋,倒头就睡了。谢虞兴奋得像蟑螂,实在睡不着,想回战场看少主与敌人厮杀,转眼想奉了少主的命,保护阮姑娘为第一任务,纳闷的不敢离开。天色蒙蒙亮,东方一片青灰交加,谢虞就当是白天了,彻夜没睡的他急匆匆去买早点,然后早叫醒阮姑娘,回去见少主。洛阳不负历朝历代首都盛名,经历了刘皇室的遽变,战争的洗礼,这里的百姓照旧出来做生意,市肆热闹,高楼林立,琉璃瓦片在灰夜中粼粼映光,宛若嵌了一颗颗璀璨珠玑。比繁荣的建康有过之而无不及。谢虞立在包子摊前,定定的看傻了眼,骤然,旁边有声音叫他:“小哥,小哥……你是卫汉侯身边的中郎将,谢虞吧。”谢虞回神,俯望一个比自己矮了点的中年男子,男人眉骨清朗,躬身谦卑,叫人心生好感。他点点头:“我是谢虞,找我什么事。”“在下阮崇光,是阮妙言的父亲!她跟谢墨在一起吗,我想找她。”阮崇光戚戚擦了两滴泪,悲痛欲绝。谢虞微怔,拱手回礼:“原来是阮伯父。令爱暂时没跟君侯在一起,君侯在打仗,不便带着她,她住在过去一条街,一家叫‘来福’的客栈里。”怎么不住军营住客栈。阮崇光思绪百转,道:“只有你们两个人?”谢虞挠头:“啊,伯父别误会,是君侯叫我暂时保护阮姑娘,白天就带她回去。”阮崇光眼底一亮,躬身恳求道:“实不相瞒,我跟妙言常互通书信,讲述各自在南北方的生活,恨我们父女不能团聚。如今刘氏灭,我得以逃脱出来,万分的想念妙言。军长可否先回避,让我去跟妙言说说话。君侯既然还在打仗,你不如回去相帮,妙言这边有我就可以了。”谢虞沉吟:“你们两个人,不安全,我还是留下。”阮崇光拍拍手,身后立即涌上一批武士,个个精瘦高壮,眉目深邃。他道:“军长看,这是跟我一起逃出来的我的私兵,有他们在,我和妙言的安全不成问题。”谢虞心头一动,这时候回去,没准仗还没打完,能凑上热闹。他应允:“那好,反正君侯的大军也不远,您有事立刻差人去通知我们。”阮崇光浑身暗暗一凛,点头:“知道了。”身后一名大汉待谢虞走远,暴露出凶狠的目光,以及一口音调粗噶的胡人口音,对着阮崇光的脑顶拍了一记:“还跟这装大爷呢!没听那小子说,谢墨的大军在附近,赶紧找到你女儿,把她带走。”“是是是……”妙言觉得陷入了一个冗长的噩梦。她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牢笼里,不见天日,闷闷的气息流动,脑子和胸腔都是滞闷的,昏昏沉沉。陡然,车轮铬住一块石头,狠狠颠踬了一下。车上的人也跟着一歪,额头磕在坚硬的木壁上。疼痛和饥馁驱使她苏醒。妙言伸手往四周探了探,这是一个狭窄而方正的箱子,她被关起来了。车内有充足的干粮,几袋水囊。妙言靠着这些,不知何月何时,要去往哪里。似乎怕她呼救,箱笼外还包裹着数层兽皮,隔绝内外,她喊不出去,也听不到外面。箱壁上只开了一个小洞,稀薄的空气从这里灌进来,仍是不够用的,她脑子闷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