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银蛇绕颈

    第3章   银蛇绕颈

    溪流在晨光中泛着蜜色，水面倒影里的耳尖覆着层白绒。当她弯腰掬水时，幽蓝光线突然从指尖窜出，缠住一尾银鱼甩上岸。

    捕捉到一条活蹦乱跳的鱼，阮青筠化作人身，鱼鳞刮过脚踝的刺痛真实得不像幻觉，去内脏时发现鱼鳃里嵌着粒冰晶，触及瞬间化作暖流渗入掌心。

    “嗯？”

    八宝粥罐成了储水容器。阮青筠升起狐火烤鱼，树枝串着三条银鱼。饱足后她又化作狐身叼着剩下的鱼赶回山洞，缠在脖间的银蛇突然睁开红瞳。

    口中衔着的鱼消失不见，扑腾的爪爪呆滞在原地，“我鱼呢？”小脑袋不停转悠，也没见着，口中还残存烤鱼的香味。

    “鱼……”阮青筠努力回想鱼掉落的地方，下一秒地上又出现了那条“消失”的鱼。

    “嚯，我知道了。”

    “你要早说能储物......”她戳着脖子间的红宝石，项链瞬化作银蛇盘踞在她狐耳上，滑溜溜的触感，狐耳炸毛，飞快甩动脑袋把银蛇甩落，只见那细长的蛇倒映着她炸毛的狐狸耳朵，落地后又向她游来。

    “打住！”

    “你原来是活的啊？！”

    “嘶~”

    阮青筠倒不是那么害怕蛇类，就是有些突然，之前它也就安安静静缠着手指，一直以为只是雕刻技术好能做的那么逼真，谁想到这是活的啊！

    “你……能变回去吗？”竖起的毛毛恢复平滑，双眸仍然紧盯着地下那条小蛇。

    “嘶~”小蛇接收到她的指令，原地化作一条细链，红宝石坠在中间，似有流光。

    阮青筠走上前来，将项链挂脖上，“对嘛，乖乖的。”

    “嗯？”有血腥味。

    腐叶下的血腥气缠住了阮青筠的步子。琥珀色湖泊边，银发男子仰卧在芦苇丛中，月白锦袍浸透暗红，却不见半分狼狈。他眉目如覆霜雪，即便昏迷也带着拒人千里的清贵，左手紧握的剑鞘通体莹白，似寒玉雕成，剑柄缠着冰蚕丝绦，末梢坠着枚剑穗。

    阮青筠竖起耳尖逡巡四周，爪垫无声地陷进潮湿的泥土。她凑近轻嗅男子袖口，雪松香混着药苦涩钻进鼻腔——还挺好闻。

    剑身出鞘三寸，寒光惊落草叶上的露珠，霜纹沿着刃口游走如活物，映出她略微炸开的尾毛。

    “死了？”她试探着甩出尾尖，绒毛触到男子鼻息时沾上细小的冰晶。那冰晶竟顺着尾巴往脊背攀爬，惊得她原地炸毛。正要后退，男子腰间突然滑落半块玉佩。

    远处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搜仔细些！温砚修中了涣灵散，跑不远......”人声混着铠甲碰撞声刺破林间寂静。阮青筠叼住男子后领往灌木丛拖拽，玉剑刮过岩石的声响让她浑身白毛倒竖，声响太大，当追兵火把的光晕扫过湖面时，她已催动芥子空间吞没那柄剑。

    岩洞深处，阮青筠化回人形跌坐在地。男子心口的冰棱正在融化，霜纹退至锁骨处便停滞不前。

    她掏出纸巾替他擦拭额间虚汗，指尖触到皮肤时突然被寒气反噬，腕间银蛇立刻游至他眉心，任阮青筠怎么呼唤也不离开。

    “下来，你在上面我怎么帮他擦汗？”

    她将水烧开放一旁晾凉，洞外暴雨如注，男子忽然在梦中呓语：“......不可伤及……”

    阮青筠猛地转头，狐耳擦过岩壁落下细雪般的碎屑。他腰间滑出的半块玉佩震动起来，她拿起这枚玉佩端详，无意中触碰到什么，里面传来一阵阵人声，“尊上！你在何处？可否受伤？”

    “你说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吗？他快死了。”阮青筠平淡的声线在玉佩边回响。

    玉佩那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片刻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阮青筠正要把玉佩放回男子腰间，一道青光突然从玉中迸射出来，在岩洞顶部勾勒出北斗星图。

    “姑娘莫慌，我们是玄天宗执事堂。”苍老的声音裹着灵力穿透雨幕，“请将玉佩置于伤者心口。”

    阮青筠的狐耳抖了抖，依言照做。玉佩触到浸血的衣襟时，竟化作流动的玉髓渗入男子体内。她眼睁睁看着那些霜纹如退潮般缩回指尖，连带着腕间的银蛇都兴奋地昂起小脑袋。

    三炷香后，洞外传来悠长的鹤唳，七名修士踏雨而来。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腰间悬着与男子身上同款的玉牌。

    老者见到昏迷的男子便红了眼眶：“尊上强撑着重伤之躯修补魔渊结界，如今涣灵散已侵入心脉，快取九转回春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