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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年夜饭到了。电视里正在放着春晚开始前的广告,烘托出一种极其热闹的氛围。今天温父难得帮着莫姨一起下厨,做了六个大菜,温鹤看一眼就知道吃不完。不过这是他们家的传统,莫姨做饭生怕饿着一家老小,眼大肚小的毛病被温父说一百遍也改不过来。温鹤很讲究餐桌礼仪,饭桌上从来不玩手机。但自从他下载微信后,只要屏幕上一亮起微信的信息框,他就忍不住要去点开。给他发微信的,一般也不会有别人。现在屏幕就亮起了。趁着莫姨还在摆碗筷,温鹤偷偷把手机拿到饭桌下,以做贼心虚的心情点开微信。邢文博:吃饭没?温鹤:准备邢文博:吃完饭干嘛?温鹤:继续刷题邢文博:哈哈哈,可以,很真实哈什么哈。这位同学难道你的卷子就刷完了吗?邢文博:等会出来啊邢文博:他们今晚组织去看烟花“他们”指的是3班那群玩得特别嗨的人,逢年过节必有活动,经常还会有别班的人参与,只要有人想带朋友,他们来者不拒。温鹤:在哪?邢文博:说你也不懂,我来接你温鹤:嗯邢文博:对了,留点肚子温鹤:?邢文博:今晚带你去吃点好吃的3班那群人今晚约了11点半汇合,邢文博10点就到了温鹤家楼下,温鹤直挺挺地跟家里人说自己跟同学去看烟花,温父和莫姨都有点意外,温父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莫姨则激动地嘘寒问暖,一边让他早点回来,一边让他好好地玩个开心,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这些叮嘱有多自相矛盾。待温鹤临出门前,莫姨还想给他塞零花钱,让他玩完直接打车回来,实在不行就让温父去接他。温鹤硬着头皮讪讪笑着婉拒了,幸好温小杭忍不住开始闹腾,他才得以从汪洋般的母爱中脱身。合上大门的那一刹那,门缝里还漏出温小杭的尖叫——“为什么我哥可以出去我就不行!你还说你不是偏心!”“别拿你跟你哥比!你才多大!女孩子家的一天到晚想着到处跑……”温鹤苦笑,关门,下楼。邢文博等在冷风中,跨坐在自行车上,以熟悉的姿势单脚撑地,围着围巾,戴着卫衣的兜帽,却没戴手套。看到温鹤,邢文博一偏头,“上车。”那豪情快意的气派,不知道的以为他开来的是辆路虎。按邢文博的口味,温鹤以为他说的“好吃的”不是牛杂就是炸豆腐那一类玩意儿,没想到邢文博把车停在了一片灯红柳绿之中,温鹤以有限的阅历精准地判断出,这里是酒吧区。原来……邢文博会泡吧的传闻是真的???下车后,温鹤以一种一言难尽的神色打量着邢文博,邢文博锁好车后,朝他扬了扬下巴,“走啊。”温鹤:“……”“怎么?”邢文博笑,“你该不会没去过酒吧吧?”温鹤想了想,诚实回答:“没。”邢文博更乐了,“敢去么?”激将法虽然幼稚但很有用,温鹤斩钉截铁,“怎么不敢。”待回过神来,温鹤已经跟着邢文博在酒吧里坐下了。邢文博熟门熟路地下单,叫了一份炸鸡拼盘,两杯冰可乐。温鹤扫了一眼菜单,冰可乐后面的“28”让他虎躯一震。就算知道明天就能拿到压岁钱,也不至于这么可这劲儿地败家吧?外边便利店三块钱一瓶的可口可乐不香吗?酒吧里人声鼎沸,两人找不到空桌,只好就地在吧台落座。一来太吵,二来人多,邢文博近乎紧挨着温鹤,不然两人连天都没法聊。温鹤深呼吸一口气,凑向邢文博耳边说道:“吃炸鸡不能去KFC吗?”特意来酒吧点份炸鸡可乐,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酒吧的地位?“这你就不懂了同学,”邢文博煞有介事道,“不是我吹,这家的炸鸡甩开封菜和金拱门一万条街,你等会吃了就知道了,不值回票价我跟你姓。”“……并不需要你跟我姓。”邢文博差点脱口而出:那你跟我姓也行。忍住了。虽然这里是个耍流氓的好地方,但不是耍流氓的好时机。炸鸡和可乐很快上桌,邢文博以一副邀功的神色示意温鹤动手,温鹤随便拿了一根咬了一口,咔嚓一声,rou眼可见的酥脆。温鹤愣了。原来邢文博这话不是什么奇葩借口,这炸鸡真的好吃,有别于烂大街的KFC式炸鸡、独一无二的好吃。看来这是一家追求方向有点歪的酒吧。无需温鹤开口,光看他的小眼神儿邢文博就知道他已经被征服了,得意洋洋地抓起一块鸡翅,嘎嘣嘎嘣地啃起来。整个酒吧都是寻欢作乐的人,唯独他们沉迷炸鸡可乐。吃到一半,邢文博去上厕所,温鹤独自守着座位等他。温鹤面向吧台,背对人群,始终不曾关注身后的一片熙熙攘攘。忽然有人猛地撞了他一下,温鹤还以为邢文博这么快就回来了,转身去看,却首先被一股呛鼻的酒气撞得皱起眉头。他跳下吧台凳,让开撞上来的那人,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并不想惹事,因此也不奢望对方道歉,直接离开各自相安无事最好。可那人索性一胳膊搭上了他刚刚坐过的吧台凳。这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步伐摇晃,神态恍惚,一身酒气,是温鹤一般见到就会绕道走的那一类人,可现在他偏偏绕不过,被对方堵在了吧台的角落里。那人本来只想稳一稳重心,歇一会再接着走,然而一看到温鹤就不动了,饶有兴味地盯着温鹤看,还上下打量他——温鹤穿着很普通的休闲裤,板鞋,羽绒服,光看背影,在这片光怪陆离的人海里引不起任何注意,可露出那张脸就不一样了,清瘦,干净,年轻,轮廓鲜明,线条锋利,却并不嚣张,反透着几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清雅,有点安静,有点乖巧,又有点不许别人轻易靠近的倔强,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妖冶的灯光下闪烁出的净是纯净的光。男人这种打量的眼神让温鹤很反感。“哟,小帅哥,你男朋友呢?”男人凑近半步,拖长着音调问道。温鹤眉头皱得更深。“问你呢——”男人提高音量,在人潮汹涌中却显得理所当然,“你男朋友呢?”温鹤抵着吧台,酒保在另一边忙着招呼客人,坐在附近的客人要么没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要么没心思管闲事,要么没心思管闲事却有心思看热闹,总之就是没人有打算管一下的意思。男人又咕噜地说了好些醉话,不知道他对男朋友有什么执着,句句都离不开这三个字,倒是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