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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分离,猩红的血液高高扬起再落下,还带着些余温,宣和疑惑地摸了摸脸颊。濡湿的触感。红色的液体,那是……这一晚的刺激终于到达了顶峰,宣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阿和!”宣和还记得晕倒时听到谢淳喊了自己一声,他动了动身体,似乎没受什么伤,应该没摔地上。太医就在一旁候着,见他醒了便上前询问:“殿下可有不适?”宣和摇摇头,觉得有点奇怪,他只有很小的时候身体不大好,后来一直没病没灾的,平日里也是吃好睡好偶尔运动,怎么就晕过去了?莫非是低血糖?太医温声询问他晕倒之前的感受,宣和回忆了一番,如实回答了。“有些头晕,心悸,眼前发黑。”太医便说:“殿下肝气郁结,一时受不得刺激才晕厥,并无大碍。”刺激?宣和想了想当时那场景,能称得上刺激的东西可太多了,他现在回忆起来仍旧觉得有些想吐。直接原因似乎是因为周樘的血,溅到了他脸上?宣和后知后觉,莫非我晕血?室内有光线透入,他有些疑惑。“什么时辰了?”“卯时末了。”这不对啊,晕血哪有晕这么久的?太医相是看出他的疑惑,委婉道:“殿下旅途劳累,便睡得熟了些。”意思是他一开始是晕过去,后面就是在睡觉了吗?不是什么大毛病,这太医又是从小给宣和看惯了的,只叫人为他备了些药膳。药膳味道寡淡,倒也算不上多难吃。宣和填饱肚子又开始问昨日的事,他身边伺候的张公公好像是方公公的徒弟,宣和对他们干亲师徒的关系不大清楚,左右都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张公公也而不敢说得太细,只简单说二殿下同三殿下都受了伤,如今留在宫内修养。同样是留在宫里,怕也有些不同,宣和又文气老六,张公公的表情就有些奇妙了,犹豫了一会说:“六殿下着水性好的人下了护城河,只是水道有些阻拦……”然后又叫人捞上去了,一直到宫门从里头开了,他们才进来。宣和:“……”他有些庆幸,谢淳带他找了条小门。皇帝虽说是躺了片刻,其实也是一夜未眠,神色带了些疲惫,如今大部分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只剩下一桩。皇帝坐在榻上,下方是谢淳。皇帝千算万算算漏了傻子,京城这些世家有些比皇室还要长久,惯来最会见风使舵,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轻易站队。按理来说昨日宫外要比宫内安全得多,偏偏就是有不长脑子的蠢货找事。听闻老二同宣和有旧怨,便要先控制住宣和好像他邀功。谢淳将昨晚的情况说了,皇帝难得有些恼怒,骂道:“蠢货。”自然不是在说谢淳,说的是去宣和府上找事的人。昨日他将宣和送回府,便带人进了乾清宫,贵妃镇着后宫,姜太后也请过去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除了宣和府上出事,谢淳将他带到了宫中,然后撺掇着卫拓提前赶到。卫拓来早来晚影响不大,他在意的是宣和遇险。“你如何知晓此事。”“不知。”帝王眼神锐利,仍旧盯着他,谢淳便多说了一句:“过去看看。”他不是皇帝,不知道确切情况,不过是第一时间想确认他的安全罢了。沉默许久。“你要什么?”“并非为了赏赐。”“婚事,封地,储君之位。”皇帝说出储君之位时方公公便惊得睁大了眼,所幸他是低着头的,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谢淳一时没有说话,皇帝说婚事,看似是要为他指婚,只是他若真说出了宣和,皇帝不会允。就算他们都知道他是最合适的人,这话也不会由皇帝来说,他不在意几个亲儿子,却无比在乎养子。而他若说了储君之位,怕是当场就要给他指婚高门贵女了。他久久未言,皇帝便说:“那般算计他,无非是江山美人都要,朕若不给呢?”谢淳直直望向皇帝,掌着生杀大权的,至高无上的,他的父亲,江山的主人,既没有称儿也没有称臣,他说:“我要得起。”气氛凝滞了。殿内静得针落可闻。方公公听到小太监传话说郡王爷来的时候便松了口气。轻声想皇帝禀告:“陛下,小殿下来了。”室内极为安静,谢淳便也听到了他的话。皇帝说:“叫他进来。”又对谢淳说:“坐下说话。”于是宣和进来就听到皇帝说:“是朕失算。”他还没想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爹爹怎么失算了,就听谢淳说:“智者千虑。”宣和立刻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些不可思议。虽然他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话题,但不论是什么话题,皇帝说自己错了的时候居然有人说他确实错了?除了不可思议,还有点谴责,与皇帝无关,单纯的就是一种对于别人批评自己父亲的不满。谢淳迎着他的视线,淡定改口:“陛下深谋远虑,万无一失。”皇帝:……“退下吧。”谢淳深知自己坐在这就是为了给宣和看的,如今看过了,自然要走。他躬身行礼然后出去。皇帝像宣和招手:“宝儿过来。”谢淳身形微顿,听到阿和抱怨:“我都多大了。”但他仍是过去了,坐在皇帝身边。皇帝问他:“太医说你是见不得血?”宣和否认:“没有的事。”“不愿意狩猎也是因为这个?”“不是。”“那你昨日怎么厥过去的?”宣和终于意识到皇帝是在逗他,抬眼,果然见他含笑看着自己。宣和便换了一副表情,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快来哄我”。“去朕私库里挑些东西。”宣和等着他说数量,等了一会没等到,试探着说:“随我拿?”“随你拿。”宣和又高兴了。“正巧我那府上昨日遭了贼,也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好在有爹爹。”“你既说了昨日……宝儿觉得爹爹做错了么?”宣和没有提自己,他好好的在这,就算谢淳没有来,他保住性命也不难,他只说别人:“老二咎由自取,但那些侍卫……”“他们是天子近卫。”天子近卫,何等荣耀,十二卫中,最末等也是正九品。相着尊荣,领着俸禄,为天子卖命,有的是人趋之若鹜。“爹爹是真的要立储君吗?”这话也只有宣和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