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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角门顺利进了屋。听到祁重平稳的呼吸,她无声一笑,悄悄躺回了自己的床榻。一阵倦意袭来,她才是阖上了双眼。黑暗中,祁重睁开眼,默默估计了一下时辰,翻了个侧身后才是真正歇下了。之后,一切如常。眼下虽无战事,但祁重并未就此懈怠。除了休息的日子,他每天都会去军营cao练士兵,或者去武场自行练武。闲来的乐趣亦是和父亲一起研究战略。与柏溪的交流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寒暄。祁老将军从不过问内宅之事,一切都是祁老夫人打理。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对柏溪从不苛责挑剔。祁重倒是有个meimei,但自幼体弱,从小便养在外地外祖母家中,据说是那儿的风水好,适宜养身,柏溪至今不曾见过小姑子的面儿。上无公婆刁难,下无小姑烦扰,夫君与她谨守着男女之防,柏溪在祁府的日子可谓是逍遥自在。按说比起在柏府的时候,出门要方便许多。可自打那次深夜见过盛涤尘与柏长兴后,柏溪就像任何嫁做人妇的女子一样,除却必要时世家之间的出面往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清晨陪着老夫人一起用过了早饭,再陪着闲话一两个时辰,便回到自己房中,随心打发起自己的时间——要不是那晚韩翊也见了她出门,祁重都要怀疑那是自己的幻觉了。明明心中有所牵挂却能做到人前人后若无其事,这样小的年纪有这样的耐性,他怎么能相信自己所娶的是一个寻常女子?祁重对柏溪很是好奇,可也仅止于好奇,并没有拆穿的意思。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着,一转眼就到了来年春天,也到了所有有志于仕途经济的学子们最紧张的时候——每年八月,南国的各路州县选拔人才的考试便会紧锣密鼓地陆续展开。榜上有名者才能在次年的二月参加礼部的会试,会试前三名者才有资格参加殿试,由当今圣上评定出状元榜眼探花之别。无论是寒门学子还是高门世子,若想入朝为官,以上都为必经之路。即便是皇室子弟,也不例外。未免有人忌惮权贵身份而徇私不公,每次的考官都由皇帝亲自委派,只听命于皇帝一人,各地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需听命。如此一来,即便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公正,每年去到礼部考场的佼佼者们都还是货真价实者居多。至于殿试,断没有人敢弄虚作假。一年前,盛涤尘与柏长兴离京也正是为此。柏溪有着绝对的信心,他二人定然是可以进入殿试的。至于那个能与他们并肩齐驱之人,柏溪也很是期待。如果那人能在将来为他们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京城本就是繁华之都,一下子涌进诸多满腹学识之人,或为招摇展示,或为以气势压人,或为考前解压,各派学子间的切磋此起彼伏,热闹更甚往日。盛涤尘与柏长兴偶尔也会参与其中,但到底碍于身份,不敢太过张扬,才能混迹期间不被发现。柏溪没有出过祁府大门,对外头的事却不是一无所知。每每得了有趣的事,那二人会想法与柏溪知晓。一来解闷,二来是想着能否提前发现那个能与他们一较高下之人,对于是否能够结交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殿试的名单并不公布于众,而是秘密告知。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心思不纯,妨碍殿试的公正——可惜,尽管三人大费周章,还是到了殿试当日,盛涤尘与柏长兴才见到他们一直在找的人。状元——璩明榜眼——盛涤尘探花——柏长兴殿试的榜单一经公布,全程哗然。因为这个璩明,既非皇室子弟,也非侯门贵子,是个不折不扣的乡下穷小子,来京的费用也是几经波折才勉强凑齐的。最重要的是,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人知道或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之前热闹非凡的切磋亦是没有人见他参与过。真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样的结果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自然是那些权贵势力,喜的无疑是寒门出身的学子。璩明的胜出让他们看到了更多的希望,这种希望甚至超过了自己落榜的遗憾。经过殿试一役,盛涤尘与柏长兴对璩明的才学自是佩服至极,他的出身更是符合他们的预期。“见过大奶奶。”来人是祁老夫人跟前的珍珠,处事颇有风范,少见她这副模样。柏溪从刚得到消息的庆幸中敛了心事,奇怪地问道:“jiejie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刑部来了人,要太太交出大奶奶。太太问及缘由,来人只说是奉了圣旨,不便相告。”珍珠焦急万分。闻言,柏溪心下一沉,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可能,却又被自己一一推翻。“老爷和少将军可回府了?”柏溪实在想不通,即是随口问到。“已经派了人去通知,只是刑部来的人气势汹汹,怕是等不及老爷与大爷回来,大奶奶您就会被……”珍珠欲言又止。“无妨。jiejie别急,我随你去便是。”柏溪竟似事不关己,说完,由珍珠引着去了前厅。远远便能看见十几号人围在院子里,待走近看了,个个面无表情,严肃非常。春日融融,周遭的氛围却教人生寒。柏溪进到厅中,对祁老夫人行了礼,说道:“媳妇儿不孝,教您受惊了。”祁老夫人笑着扶起了柏溪,“我什么阵仗没见过,岂会被他们吓到?”说罢扫视了一眼四周,那眼神不怒自威,看向柏溪时,目光又重新转为了柔和:“你放心,祁府的人不是他们想带走便带得走的。”“下官也是奉旨办事,还请夫人不要为难下官。”为首之人恭敬到。“万事有因,不知我媳妇儿身犯何罪?”祁老夫人一改平日的温和,寸步不让。官员将身子又低了三分,回话道:“圣上有命,下官不可多言。”不论祁老夫人是为了什么,这些时日的宽容相待和此时此刻的相互之情都让柏溪心生感激,她又何忍年过不惑的她为了自己而与人这般争执不下?再者,祁老夫人有意拖延至祁重他们回府,可柏溪不这么想——皇上亲自下旨,自是非去不可。是福是祸,亦是个人造化,眼下说的做的再多,都是徒然。祁老夫人还想力争,被柏溪阻止了。“皇上召见,我走一趟又何妨?太太无须担心。”继而对着刑部的人道:“抓我一人,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官员不再多言,示意人将柏溪带走。柏溪第一次在人前展现威仪的一面:“不必麻烦,我自己会走。”说罢,转身对祁老夫人行了大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第七章初露端倪毫无征兆地被押进了刑部大牢,柏溪心里是有些慌的--她个人的生死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