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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央随即反应过来,是暗器!那暗器速度太快,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如流星划过,在人抬眼之间便已然飞至,芮央心下一惊之,暗器奔袭的那个方向,正是慕紫乔!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芮央想要开口示警,却已是来不及了。慕紫乔原也不过是陪着太后高兴罢了,正觉无趣有些走神,一道暗器如闪电般直射而来,饶是他反应再快,也只是堪堪避过了要害,那暗器擦着他的右臂划过,径直插·入了后面的朱漆柱上。慕紫乔的右臂被划破一个口子,鲜血流出来瞬间变成了黑色,他只觉手臂一麻,心知有毒。有人高呼“护驾”,然而声音还没完全叫出来的时候,便已有一道人影,惊鸿一般向着看台上直飞而来,轻功之高,连芮央也暗暗心惊。看台上霎时乱成一片,后宫女子惊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光是听着便让人心中发怵。御林军赶来,一面捉拿刺客,一面保护众人安全。那刺客被御林军缠住,再无法靠近慕紫乔,方才一击不中,便已失了先机,他此刻似是有些沉不住气,几次想要甩掉围攻他的兵士却哪有那般容易。当他放慢了身形之时,众人才看清,刺客竟然正是方才台上那名武生。那武生功夫极好,十几个御林军也一时无法将他拿下,双方便在看台下打斗不休。芮央挂心于皇兄的伤势,连忙凑了过去,还未靠近便听人七嘴八舌地说皇上中了毒,心中更是焦急。也是她一心挂念着慕紫乔的伤势,不曾提防,看台本就混乱,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一挤,芮央一个不留意,突然从看台上坠了下去。刚一着地,芮央便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匕首抵住了她。同时,有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一点,芮央只觉得浑身内力被封,半分都发不出来。一声大喝:“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所有御林军都齐齐愣住,不敢轻举妄动。那刺客突然大笑道:“上天待我不薄!原以为行刺狗皇帝不成便只有死路一条,不曾想还会有送上门的机会!”“你别乱来!”慕紫乔按着伤口,唇色已经开始发青,他强撑着说道,“你放了她,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可以放了她,但不是现在!”那刺客有恃无恐地叫道,“给我一匹快马,我要出宫。等我出了宫,半个月后,马嵬坡交人,你一个人来!”那么巧,大梁京郊也有个马嵬坡,芮央就觉得那唱得不吉利,果不其然,自己这般倒霉就成了短命的杨玉环。“别答应他······”芮央话未喊出口,颈上的利刃已划破了皮rou,只觉得微热的液体流下来,火辣辣地疼着。“你住手!朕答应你!”慕紫乔的话中带着中毒后的虚弱和一种不离不弃的坚定,让芮央心中忽地一痛,又是担心又是不忍。慕紫乔自己早已难以支撑,放下话去,一切暂以公主安危为先,不可冒险行事。就这样,快马一骑,芮央被那刺客挟持着出了宫。亡命之徒,一路狂奔,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已到了京郊。刺客在一条河边下了马,蹲下身去用手捧了水来喝。芮央自知没有内力,无法施展轻功,是没可能从此人身边逃脱的,便也安心地蹲在河边喝起水来。那刺客喝了几口,又掬了水将自己脸上武生的油彩洗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芮央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是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喂!”芮央冲他叫道,“你为何要行刺皇帝,你不知道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么?”那男子冷冷地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他不理,芮央却仍不死心地问道:“半个月后,你果真肯放了我?你一定没这么好心吧?”那男子冷笑了一下,这次,他却开了口:“你以为,那狗皇帝还能活得过半个月么?我们或赵国的星月镖上,淬的是断肠草的毒,没有特制的解药,根本活不过七日!”他的目光转向芮央,冷得犹甚于他那星月镖的寒光:“我听见他们叫你公主是吧,那狗皇帝是你哥哥?难怪他那么紧张,居然肯为了你放我一条生路!”这次,轮到芮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呆愣着,被他的话戳得猛然发痛,良久方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或赵人?你就是凶悍残暴、青面獠牙的或赵人?”“青面獠牙”显然不是,他听到“凶悍残暴”几个字时,死死地盯着芮央看了半晌,寒冰似的眸光中蹿出一道仇恨的火焰,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拽了过来:“你们大梁人难道就不算凶悍残暴么?大梁的兵士杀的人难道还少么!”“若不是你们好战成性,强取豪夺,大梁又怎会出兵!我们是为了保家卫国、守卫疆土······”“少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战争是一方就可以打起来的吗?”他突然变得暴怒起来,额上扯着青筋,他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推,芮央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他恨恨地盯着芮央:“我只知道,我所有的亲人全是被你们大梁人杀的!我所有的亲人都一个个惨死在我的面前!你既然是公主,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你那位父皇曾经多少次御驾亲征,又杀过多少我们或赵人,我端木阳曾在祖先牌位前发过誓,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亲手为他们报仇!”“你要报仇,为什么不杀我,我也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杀皇兄?他又没有御驾亲征过,他又没有杀过或赵人!”芮央一腔心痛突然间化作了愤怒,“再说了,你来杀大梁的皇帝,难道就不怕那些因为你们而失去亲人的大梁人去杀你们的皇帝吗!你杀我皇兄到底有何用,战争能结束吗?仇恨可以了结吗!”“谁叫他是大梁的皇帝,他就必须担负起所有的罪孽和仇恨!”端木阳一声咆哮,双目如血,他逼视着她良久,却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断然地转身,再不想理睬芮央。只剩下芮央一人呆愣在那里,一想到皇兄很快会死,而死的时候自己甚至都不在他身边,整个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疼痛而失落······因为害怕被官兵发现行踪,端木阳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当晚,他们就近采了些野果来充饥,栖身在京郊的一座破庙中。孤男寡女,四下无人,芮央又失了内力,她生怕端木阳夜里会丧心病狂地发起疯来,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她悄悄地藏了根木棍在身边,以备不时不需。然而,她很快发现,他虽然一心想杀慕紫乔,可是对芮央却并无非礼之心。入夜之后,端木阳便一直坐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沉默得像那破庙中的菩萨。芮央渐渐安下心来,就在倦意袭来之时,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