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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谈不上太大影响力,可这两人上位过程却和别的尚书不同,他自不会怕了他们。可是,眼见得是汪孚林亲自引了两人进来,他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担心汪孚林开口说什么,却没想到汪孚林只是对他点了点头,就请了那两位尚书进去,随即转身就走,不多时,竟是又引了次辅吕调阳和左都御史陈瓒进来。知道是张居正带头先来,其余高官这才一一亲自前来吊唁,游七只希望张居正尽快出来离开,不要让人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一幕,省得接下去某些小官也跑过来吊唁,到时候露出端倪,他就断了在某些官员面前耀武扬威的本钱,而那不但是一条最大的财路,还意味着他的面子。偏偏就在这时候,他就只见吕陈二人之后,汪孚林再次引了两人过来,却是三辅张四维以及刑部尚书王崇古。尽管汪孚林看上去很恭敬,张四维和王崇古也对汪孚林颇为客气,但游七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王崇古老早就看上了谭纶这个位子,再加上谭纶老而多病,在兵部的事务多半都是汪道昆代为打理,所以王崇古和张四维舅甥俩一度想要把汪道昆给排挤走,不成之后就把气撒到了颇得张居正青眼的汪孚林身上,结果却反而赔进去两个布政使。因此,见汪孚林把两人让进灵堂之后,立刻嘴角一挑轻哼一声,分明刚刚只是勉强虚与委蛇,他终于在心中生出了一个主意。张居正如今显然对汪孚林观感不错,那小子也不是会轻易犯错的人,可王崇古和张四维却显然与其不共戴天,他何妨来个驱狼吞虎?至少张居正目下来看对张四维还算满意,当初更是将其援引入阁,他要搭上张四维的线可谓轻而易举!如此想着,他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一次汪孚林却跟进了灵堂去。而不多时,张居正终于从灵堂中出来,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张四维。他连忙恭顺地垂手候在一边,等到跟随出了谭府之后,伺候了张居正上了八抬大轿,深知张居正恐怕还没消气,这时候谢罪只会惹来更大的怒火,再者张四维就在后头不远处预备上轿,他愣是没敢提刚刚那一幕半个字。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居正在落下轿帘之前,却是冷冷撂下了一番话。“刚刚谭家那管家特地来解释,说是从前你帮谭夫人名下的一家脂粉铺子拉过几回生意,他对你感激涕零,刚刚不过是忘乎所以,这才一时失言,把平日里的称呼都给带了出来。原来你在京城当中手眼通天,还有这样的面子,游七爷三个字倒是名副其实。”游七简直觉得这解释比抹黑诽谤还要恐怖,一时脸色发白。眼看张居正就这么放下了帘子,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他只觉得浑身半边冷半边热,直到轿子前行了好几步他才赶紧追上。等到轿子停在长安左门,张居正径直换乘宫中赏下的凳杌入了宫去,游七正满心纠结,突然只听到身后传来了呵呵一声笑。扭头见是张四维,他连忙垂手行礼不提。“那谭家老管家是糊涂人,刚刚在灵堂那解释嚷嚷得人尽皆知,也难怪元辅不高兴。”张四维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见游七面色发苦,他就意味深长地说道,“倒是那位在谭家帮忙的汪侍御,似乎和谭大公子主仆都很熟啊?”果然是汪孚林!即使没有张四维,游七也早就把这笔账算在了汪孚林头上,此时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见张四维微微一笑,抬脚就要进宫,游七突然出声说道:“还请阁老替我在元辅面前多多美言两句,游七感激不尽。”只要阁老肯和我联手,那汪孚林算什么!张四维刻意挑拨,等的就是游七这句话。他心领神会地眯了眯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元辅腹心,一时雷霆过去就好,病急乱投医找人说情反倒不美,日后反省就是。”此事你尽管放心,我自会在首辅面前为你转圜!话里藏话的对答之后,张四维入宫,留在原地的游七则是狠狠捏了捏拳头。谭纶一死,汪道昆就失去了一座大靠山,他就不信张四维的舅父王崇古那么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还挑不出只会伤春悲秋的汪道昆一丁点错处!第七六一章烂账背后的算计纷纷乱乱的谭纶丧礼尚未结束,天子赠谭纶太子太保,谥号襄敏的恩旨就送到了谭府,却是给了谭家一个荫生,一个世袭指挥佥事的军职。在谭纶当年抗倭以及平北剿寇等功劳都早就赏过的情况下,这样的特恩和礼遇原本会惹来很多非议。可谭纶都已经故去了,谭家也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才,别说父子两尚书这种美谈,接下来连个进士都恐怕难能,子孙几乎肯定会泯然众人矣,因此大多数人都保持了沉默。至于襄敏二字谥号,则是一个折衷的结果。甲胄有劳曰襄,协赞有成曰襄,威德服远曰襄,自然配得上谭纶的功勋。因为大明开国以来,文字开头的谥号,大多授予翰林出身的大学士,后期更是基本只授予阁老,而且谭纶并不以文治和文章见长,也没有留下太多的著述,这个文字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纵使碍于张居正的压力,太常博士仍是不敢用什么文襄。而谭纶不是武将,张居正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谭纶背上一个武襄这种不伦不类的谥号。而敏字虽不是上谥中排在最前的,可应事有功曰敏;明作有功曰敏;英断如神曰敏。当然,最让张居正首肯这个谥号的,是因为襄敏二字乃是他颇为推崇的嘉靖朝前中期那位兵部尚书翁万达的谥号,这才轻易点了头。死人当然看不到这些哀荣,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却非同一般的重要,至少谭献便是喜出望外。而且,父亲的赠官、谥号,这些是很要紧,但给谭家第三代一个荫生,再给一个世袭指挥佥事的军职,这至少能让谭家多一个有前程的人。因此,当弟弟弟媳以及自己的妻儿终于赶到京城,他一头要挑起长兄的责任,一边自然对汪家叔侄千恩万谢。毕竟,汪孚林可是把都察院给的二十天假足足耗费了一半时间在自己父亲的丧事上!汪道会自忖反正没有官身,而汪道昆身边少了一个他,但还有汪道贯在,再加上如今汪孚林回京,有什么事要商量也便宜,知道谭献接下来要扶柩回乡,还有千头万绪,故而他就主动留了下来。而汪孚林因为假期过半,接下来还要整理整理陈炳昌草拟的陈奏,就预备回去了。他把帐房那一摊子整理了一下,重新交给老管家时,他便开口说道:“接下来大公子他们就要扶柩回乡,谭夫人生前留下的那个脂粉铺子,你是不是准备卖了?”老管家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之前他一时气不过,狠狠坑了游七一把,心中固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但汪孚林那时候送了张四维和王崇古进来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