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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宁!”他坐起身来,想去握她的手。姜宪却“啪”地一下把他的推开,恶狠狠地道:“丫鬟都在外面等着服侍你更衣呢!”李谦就随着她把自己推开了,然后又凑了过来,道:“你不帮我打水了?”姜宪气得踹了他一脚。李谦很想顺势就把她的脚握在手里捏一捏,可想到刚才的情景,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把脑海里的那些情景给压了下去,笑着起身,喊了丫鬟进来。姜宪心神不宁地歪在大迎枕上看着李谦梳洗,心里却天人交战,想着等会要不要打发李谦去书房睡去。只是还没有等她拿定主意,李谦已经洗漱完了,掀了被子上了床:“快睡吧,我明天一早还要去送送谢元希和云林,顺道告诉他们去了福建之后找谁,遇到事也有个帮衬的人。”福建是赵啸的地盘。如果被赵啸发现了……姜宪立刻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也就顾不得去和李谦计较刚才的事了。她道:“谢元希和云林自福建之时就一直跟着你吧?他们在福建也应该有很多熟人吧?你派他们去,能行吗?”李谦微微一愣。他这个时候拿这件事说话,就是希望姜宪不要再和他计较刚才的事,结果姜宪不仅没有和他继续计较,还关心起他来。他的保宁,总是那么心善。心善得让他心疼。“他们会适当地改改装束。”李谦很想像刚才那样抱着她好好地亲亲她,又怕她生气,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又转,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欲/念,集中精神和姜宪说着话,“而且他们也知道赵家的人通常都喜欢去什么地方,不会让赵家的人发现的。”赵啸对闵南经营之深,前世的她深有体会,李谦这么说,在她看来有点轻敌了。“不如让冬月去吧?”姜宪想了想道,“让他扮成个商行的少东家。只要不和赵啸碰面,就不会有什么事。”不然主事的人不是谢元希就是云林,遇到有心人,肯定会露馅的。而且他们带着冬月出去走走,正好见见世面,以后就能更好地帮她打理陪嫁了。李谦想了想,觉得如果刘冬月去的话,的确给他解决了一道难题:“我原来还准备让金城去的,但金城毕竟是金家人,有些事目前还不方便让他们知道。如果冬月去,就再合适不过了。我们可以让他装成和家中长子长孙打擂台的幼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偷带了家里的货物出来变现,还能名正方顺地隐瞒自己的身份。”姜宪不住地点头。每次她有了什么主意说给李谦听,李谦总能想出个比她更周全、更细致、更可行的办法。两人又就着这件事说了几句话。姜宪就开始打磕睡。李谦如往常一样娴熟地帮她拍了拍枕头,抱住了她,笑道:“睡吧!我陪着你。”就像成亲之后的很多个夜晚。她平躺着,李谦则面向她侧卧着,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十分的亲密。姜宪想到刚才的事,有些生气地拿开了李谦的手臂,翻身用背对着李谦。李谦不以为意,重新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人也向前地贴在了她的身后,哑声道:“快睡!不然我明天起不来了!”“骗子!”姜宪小声地哼哼。没有人回答她。她很不高兴,翻过身来。只见李谦含含糊糊地喊了声“保宁”,道:“乖乖,快睡!”还像哄小孩子似的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第二百九十九章虚无李谦闭着眼睛,如同是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被惊动之后下意识的无心之举。好像在梦中都会想着要哄着姜宪似的。姜宪立刻就原谅了李谦。她抿着嘴笑,拱进李谦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就进入了梦香。李谦的左眼慢慢地睁开了一道缝。看见怀里呼吸绵长均匀的姜宪,他紧了紧手臂。姜宪“嘤嘤”两声,靠得他更近了。李谦咧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第二天,姜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大迎枕似的紧紧地被李谦抱在怀里。她不由咬了咬唇,轻轻地动了动,想从李谦的怀里钻出来。谁知道她一动李谦就醒了。他睡眼惺忪地咕噜了一声“你醒了”,就放开了她,翻身平躺在了床上,横着手臂遮住了眼睛。像是没有睡好,还没有清醒一般。姜宪看着,莫名地心中一松,随意地“嗯”了一声。李谦道:“我再睡个半刻钟,你记得叫醒我。”很累的样子。姜宪又“嗯”了一声,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他的额头,关心地道:“你哪里不舒服吗?”平时他总是早早地就起来跑马去了。“没哪里不舒服!”李谦答着,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人好像渐渐地醒来,眼眸一点点的亮了起来,“就是今天想睡个懒觉。”他说着,却坐了起来,“不过现在看着你也醒了,不想睡了。”又道,“你今天早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九思堂?刘冬月那里你要不要交待几句?”西跨院有两间书房。一间在第一进的倒座,取名“九思”,是李谦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另一间在二进的正院里,取名“四毋轩”,是李谦读书写字的地方。李谦居然会让她进出九思堂,姜宪觉得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前世,他就不畏惧她做任何的事。隐隐中流露出对他自己强悍的自信。每次这样的李谦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总是各种嫉妒羡慕,觉得他有着胸怀天下的无畏,做臣子的比她这个做太后的还要气势逼人……今天,他还没有修炼到前世的位高权重,可也一样胸怀宽广,有了前世的模样。姜宪微微地笑,用过早膳之后,就和他一起去了九思堂。九思堂是个布置寻常的书房,若是非要说出一两点的不同,大约就是养在后门的西府海堂了。“你这里居然养了株西府海堂?”她赞叹地笑道,“而且还养活了,养得这样好。”姜宪围着郁郁葱葱的西府海堂转了个圈。李谦一面接过丫鬟捧上来的茶盅用手指碰了碰盅壁试着温度,一面笑道:“你喜欢西府海棠?我们在正院也种几株好了?”“哪有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