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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怔了怔,不懂公主今日又从哪本书上得了这般人生感叹。秦嬗心中不快,不等孟淮,一夹马肚,坐骑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她弓着身子,伏在马背上,经风扑面而来,打得人生疼。但秦嬗完全没有感觉,背上手里都冷汗,孟淮方才那一席话真是戳中了最深的恐惧。很有可能,她现今的一番折腾最后都于事无补,魏国还是会灭国,她还是会被钢刀贯胸而过。倒不是怕事,只是这不就证明,自己这一世白重生了吗,如若这样,还活着干吗呢。秦嬗合上眼,深一口气。果然,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她如是想着,手上的缰绳下意识的松了,马儿跑得越来越快,溅起一线草屑。不不断地超过草场上的其他人,红马呼啸而过,女儿香气还留在后面。李悟嗅到香味,回头一瞧,只见一个宝蓝色的秀丽身影在场中驰骋。“这是谁?”李悟放下弓箭,饶有兴趣地问身旁的人。“这是宜春公主啊,国公忘了?”“秦嬗?”李悟五年前离开长安驻守边境,那时的秦嬗还是个离群索居,面黄肌瘦的女孩。此时,秦嬗骑马再次靠近李悟,只见目不斜视,气度桀骜,光彩照人,不可逼视。“我何时有这样的表妹。”李悟正打趣着,突然看清了秦嬗胯、下的红马,他紧皱眉头,厉声道:“这匹马是我带回来的,还没驯服呢,谁给公主骑了!”下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正在疑惑着,只听场中一声女子尖叫劈空而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宜春公主的身上。红马四蹄扑腾,撕叫不止,似乎放了狂般要把背上的人甩下去。“公主!”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乱了阵脚,想要去救人,但红马极其彪悍,带着莫大的敌意,谁人都无法上前。孟淮此时打马前去,眼见越来越靠近秦嬗了,手已经伸了过去,他喊道:“公主,快过来。”秦嬗紧张地拉着缰绳,整个身子几乎趴在马背上了,她看到了孟淮的手和他焦急的神情。权衡左右,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秦嬗浑身发硬,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也伸出了手,突然!马背一重,有人坐在了她的身后。下一秒,一双手代替她死命勒住了缰绳,口中吁吁发令,红马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公主!”许多人围了上来,秦嬗捂着胸口重重喘气,那人在她身后道:“没事了,看把你吓的。”秦嬗肩头一凝,心跳猛地加快,她不必回头,就知这人是李悟,甚至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都能想象得到。前世他也说过这句话,那天二人在天禄阁巧遇,秦嬗因他是长春公主的驸马想要避嫌,借故先走。哪知李悟莫名其妙拦住去路,道:“看把你吓的。”“……不知所谓。”李悟愣了愣,明明听到了,却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他松开手,脖子往后梗,本以为会看到一双感激的眼睛,没想到秦嬗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这,”李悟哑然失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无奈摊手,“我不知,哪里得罪了公主。”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评论区太冷清了,我真的是留言冷体质啊。☆、求婚几个侍卫太监赶过来,孟淮在最前面,站在马下,向秦嬗伸出了手,他一面喘一面道:“公主,太医来了,我扶你去过去。”秦嬗打量孟淮,回想他方才不顾自己安危冲过来的样子,心里有些复杂。她不动,李悟轻笑一下,潇洒翻身下马,对孟淮道:“小侯爷,公主不过是被吓到了,何须看太医?就去一旁我的账下喝杯茶,压压惊吧。”说罢,也向秦嬗伸出了手。秦嬗看他二人,一个脑袋两个大。前世的狗男人都伏在脚下是什么感觉。正在这时,之前的骑郎领着马厩里的骑奴擦着地面,滑跪过来,吊着嗓子哭喊道:“公主,公主饶命啊,都是这个奴才的错,将两匹马搞混了,这一匹是沛国公昨天才带过来的,还未驯服呢。因两匹马体格各方面都太像了,所以,所以…”骑郎自顾自说着,全然没看到李悟咬着后槽牙的模样,恨不得把他给撕了。“现在过来请罪,方才干嘛去了!?”李悟如此说,那骑郎才慌不迭抬起头来,正对着李悟的眼神,心疙瘩一颠,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是,是,奴带他去领杖责。”骑郎要起来,被李悟按住,“就他一个人去?你没有失职之罪?两个人都去,五十大棍,我的人亲自监刑,一下都不许少。”两个人被拖走,李悟笑眯眯的转身,“怎么样,公主气消了吧。”“我得感谢沛国公,”秦嬗递给旁边小太监一个眼神,小子还算机灵,附身趴在地上,秦嬗踩着他的背下来。到底谁的手也没牵。李悟悻悻然收回手,摸了摸鼻子。他第一次与柔然打仗,不敌柔然王部,就在此时,李悟让手下士兵唱大风歌。明明处于劣势,还如此气势高昂,欢腾鼓舞,搞得敌人以为有援兵到了,倒是自己先匆匆收了兵。李悟亲自一队轻骑兵,敲锣打鼓,造足声势,乘胜追击百里地,抓了柔然王的小儿子,换回了自己被捕的将领。战报传回来的时候,魏帝其实已经为他准备丧事了。好歹骠骑将军和长公主的独子金贵,葬礼得风光,甚至已经在李氏族群里选了个小孩袭爵了。但万万没想到,李悟居然胜了。魏帝看着战报,命老黄门里外拢共读了三遍,口中念念有词,“居然还有这么打仗的?!”所以,李悟初生牛犊不怕虎,没什么章法,不怎么光彩,但也一战成名了。“喝茶吗?”秦嬗问。“正是,让我有个赔罪的机会。”李悟让开一条道,“公主请。”秦嬗想了想,“我走不动了,你要是有诚意,就把茶端过来让我喝罢。”李悟眉头一皱,眼神瞬间不太友善,孟淮站在他的对面,看得清清楚楚,他上前一步,侧身挡在秦嬗的面前。“这有何难呢?”李悟昂起下巴,摆摆手,下面的人忙不迭端着个茶盘跑过来,一人斟茶,一人奉上,李悟两指一捏,奉于秦嬗。“公主请。”秦嬗拿过杯子,举袖微遮,喝罢将杯子搁下,“我们扯平了。国公不会怪我无礼吧。”“哪能呢,是我有失在先。”秦嬗不再回答,结束了对话,带着孟淮离开了。李悟看着秦嬗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笑着把她饮过的茶杯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