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9
幽精乃三魂之中主阴之魂,而灵兽非人,便只得一魂一魄,不见身者,是拘魂或是连身,谁又能确定?天帝望了水镜半响,神色不变,“可有线索?”“儿子派人于多处神兽失踪之处查探过,发现了多处阵法,我问过,三年前便有仙君发现过,只是无人识得,夜华曾命人在人间寻找,只是小仙惫懒,那阵又隐秘,近日才发现不止一处。”连宋眼底凝重,随即划出另一处玉简:一处郁林,从内漆黑不清。阵法均有难以复刻之处,是以即便玉简记下亦是无法显露。“只有人间有么?”连宋反应过来天帝所思,长眉微扬,“是我忽略了,儿子这就去彻查各界。”说罢一礼便是急忙退去,天帝等他快要步出殿门之时蓦然出声,“若到必要之时,去请墨渊来。”若论阵法封印,怕是如今难有人能出墨渊左右了。连宋点头,片刻便已至前殿。天帝目光未曾从水镜之内的冥界移开,一如既往的平静,轻微隆起的淡金眉头却又不期透了些许焦虑。……木樨摇晃着落了大半,秋意凉些,爬上来的都是口舌里的鲜气。“九月团脐,十月尖”,过不得多日,是再好不过的吃蟹时节。黄肥白鲜,蟹膏润泽入口即化,无需太多调料,蒸好上桌配上一壶清酒便是月下对影,自舌尖滑至喉咙一路香腻。团子肠胃小而娇,吃不下一只无肠公子,被喂了一两口桂子酒便窝在鬼厉怀中响起了小鼻音。鬼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迷梦里拽着自个收紧了的袖子当蟹啃。料子薄,不一会就湿了大片,晕出了片靛绣。他怕惊醒了小家伙,最终不过抬首对夜华无奈道,“他的酒量倒是随了你。”被拐着弯说酒量不好的人唇边染着笑,趁着尚不遮云的郎清月光仔细敲开了一条肥厚的蟹脚,也不反驳,只心底悠悠想着往日张小凡半壶倒的情态。说别人酒量不佳的人却不记得自个儿的短处。夜华尝了一口甜味,余光瞥见被照亮的院角:郁郁葱葱,地面参差。【团子没了过多的功课,又得着纵宠,孩子气如今愈发的显出来,白日里光明正大的揪了几片青嫩叶子玩。鬼厉闲着无事便教他用叶片叠出灵兽状的小玩意:绿碧似琪的叶猫得了仙气,便也能维持上个把时辰。他随手替小孩儿调整了一个多出来的“猫耳”,笑道,“这样,你便能折给你父君看了。”团子正是兴趣浓厚,把玩着,头也不抬的嘟囔,“父君只会喜欢爹爹做的,才不会看我做呢。”鬼厉一愣,也寻不出话来反驳,被儿子无心之语反倒闹出了些面赤,半响只得摸了摸他头发,温声哄道,“那我不做给他,让你去教他如何?”团子乌黑的眼珠子一转,似是觉得能教夜华十分新奇,雀跃着如雉鸟啄米般点了头。一旁听完了全程的夜华无甚表情的望了一眼鬼厉,换来对方轻咳一声之后若无其事的挪头。他疑惑了三百来年,总算是明白了自家儿子装无辜的本事是从哪里继承过来的。儿子随娘,可真是半分不差。买下用于落脚的房屋算不得大,中意的不过是采光不错的后园。鬼厉划了最南边的一小片种上了东葵与蔓菁,未施仙术只一日日让它们长着,惯常死了数株后倒也热热闹闹的冒了新芽。团子自幼娇养又身份尊贵,从未见过如长在土地内的普通菜蔬这般凡界之物,便跟在鬼厉后头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过些时日也似模似样的学会了浇水,欢喜展示给夜华看时竟也是从未见过的满足。夜华立在檐下看他一步一跳的过来,随即俯身拿帕巾替他拭去汗水,直起身来望见几步处的鬼厉。发间几圈扣着玉的长带,那人正皱眉盯着一株生了虫的藤蔓,严肃模样仿若他是在处理政务而非毫不打眼的植株。似是觉到这边的目光,侧头略带苦恼,“应当是不成活了。”夜华抿唇,往前走了几步,头一次懂了凡人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男耕女织生活贫困却安然自乐的原因。妻子俱在,漏屋也好,金宫也罢,这么些年,他所求的无非也就是这个人能自始至终在他身边。“它死了,那虫却活了。”鬼厉思索了阵,“也是。”他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抬脚之时又往脚下一看,这一看就从地底拽出一条小人参来。胖滚滚的白身子上挂着大把参须,眨着眸子也不怕生,想来是被此处二人灵气吸引而来的。小人参爬杆子一般抓住了鬼厉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嫩着嗓音,“你真好闻!”夜华“呵”一声笑了出来,鬼厉却是哭笑不得。自打来了人间,也不知是换了心情的缘故还是他是真的修身养性多了,如今是愈发讨这群不知事的精怪的喜欢了。可这话刚说完,这头团子就不甚高兴的跑了过来,不情不愿的模样十足十的随了夜华,“爹爹。”小人参反应的快,眨眼就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死都不撒手。团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居然有人比自个还会卖乖的,稍慢了半拍后也是一汪翻了波的湖直盯着鬼厉,“爹爹别抱他。”鬼厉还未经历过孩子争宠的场面,那头的夜华倚着门框,俊美分明的唇线明白无误的传达着袖手旁观之意。这场孩子间的明争以团子得意洋洋的窝在鬼厉怀里告终。鬼厉面上清淡如旧,心底却因为这意外莫名的软成一片。】想到这,夜华瞥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儿子,轻哼道,“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一日胜似一日的粘人了。”这责备话里没一丝责备之意,细听还有几分夸赞。鬼厉抱起怀中的一团绕廊,看了一眼半面银,“是不知跟哪个学出来的。”夜华眸底的笑意极浓,慢条斯理的清了指尖沾上的汁水,回头望着鬼厉着了薄蓝色的背影,眸子浅了些。墨袍遮了月,院外有细细的轻鸣。薄蓝透素,皎若青云。……入夜,巡街人敲响铜锣,星空如洗,街上挂了灯笼。烛灭窗暗,胡枝子被风拂过,乱了倒影。屋内静谧,呼吸不闻,桌上摆了半碗未吃完的月桂粥,银汤匙搭在碗里,米粒已是粘稠凉透。往里侧去,缁灰床基上摆了两双一模一样的云靴,床帷内,同床共枕的二人手在锦被之下相牵而眠。一阵风自未关紧的窗悠悠吹过,鬼厉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