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8
后一句话,“出了这座钟,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么?”这句话,他在心里想了多久呢?久到明明一字都未停顿,还是带着微哑和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绝望。夜华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看得明白,却一次复一次放纵,一次复一次的等待。可他终究是,无法回头,不可回头。鬼厉喉头的血腥味淹没了整个唇齿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夜华等了许久,终是一厘一厘收回了手,眸底的温暖一厘一厘冷却下来。他用力闭上眼,复睁开,已无半丝光亮,神色褪尽,“记载有言,擎苍鬼君乃是鬼帝依照自身之态取地心九幽所造,其力强盛,七万年前挑衅墨渊上神而迅速溃败,不敌被封于东皇钟,一时被传为盛举……”字正腔圆如诵读一般,鬼厉神色微变,擎苍耐不住冷声打断他,“太子殿下拿旁人功绩炫耀似乎不太合君子之道吧。”夜华“呵”了一声,眉骨舒展,望着擎苍活动自如的身形,清淡道,“本君只是觉得,擎苍鬼君似是故意被封入这东皇钟的。”如被芒针叉骨而过。擎苍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却只见夜华不疾不徐的朝他迈了一步,不打招呼,周身霎时现出龙威来,如泰山压顶一般朝擎苍压了过去。灵力团受击收紧,彭然作响,擎苍一口血抑制不住的喷出来,耳鸣嗡嗡间混杂了一声鬼厉噬魂的轻啸和夜华分毫不受影响的话,“本君便想问一句鬼君,尔故意藏身在这东皇钟,是为了隐藏何物?”随着这句毫无感情的话落下,鬼厉只觉足下一个踉跄,塔内灵力如滔滔江河一般掀起无色巨浪。东皇钟的封印被破,墨渊本非其主,自是无力再控。这隐藏于若水之底整整七万年的上古神器,终是要再现天日了。……南极大帝再一次踏入通明殿之时,讶异的发觉云台之上的人较之往日,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天帝深邃的龙眸比东海还要难以捉摸。东皇钟这一样神器,是这世上最能掩藏神族气息的东西。掩藏区区一片神魂碎片,再简单不过了。他竟是从未想到过。作者有话要说:我对自己罗里吧嗦的能力已经绝望了…果然好好学习才是第一生产力…心碎成渣渣第64章忘尘【章陆拾叁】若水为江,青碧之无垠,两岸重山如泼墨,深浅浓淡连绵不绝,旧有兽啸而今未闻,倘自上空而望,双带之间,条绿望不见底并平静无波。此江绵延数里不起波峦,不见沙石,乃再简不过的碧水之色,如至青的绸娟一般。偶见鱼跃而起,空洞的瞳孔映出恍若无人的江岸。净,静,婆娑为风。若水又一名弱水,常现于风月,挂齿于甜言。归令是个颇为古旧的鬼族,打心底里喜自个儿初成的姿态,故常以蛛身出现。此刻他正倒挂在树梢上,忽得低语出声,念出一句广为人知的话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燕回在人间待得岁月亦不算短,自是听过这句话的,却不想归令于此时此地竟有心思念出此等儿女私情之话,眼底显出愕然色。归令复眼匀出一小半,一瞥便知他在想什么,嗤笑道,“也不知你们这些个如今的小辈打小的典籍都学了不曾,这句话可不是让你们拿来哄女娃娃高兴的。”燕回无言以对,尴尬的移开了目光。靴子上的鬼头睁开了惨青的瞳孔,一侧盘膝坐着的转轮王晃了晃脑袋起身,似是解释道,“若水全长为三千里,挂瓢为隐,一瓢便是指这若水真正的源口。”转轮王是有年代的神,燕回不得怠慢,这一句话下一点即通,“东皇钟沐浴天地灵气而得以支撑,必然在那源口之处。”鬼头跟着颔首,归令哼了一声,“倒还不算笨。”燕回无奈吐了口气,默然咽下了下一句话:这源口又在哪?三言两语不过片刻,远处一道如电白影悄然掠出,只见一条九尾白狐如闪电般踩着几颗树冠而来,晃眼化为一雪衫美人,眼波一转不自觉的妩媚,口中的话却与她的神色是不相符的肃然,“天族的人要到了。”这话一出,原本尚算轻松的氛围立时荡然无存。东皇钟长埋于若水之地,受五行之水土木三力所灌,先后经东皇、墨渊、白浅三种神泽。破牢而入,迫钟而起,不过是第一步。而真正的破钟,需于破水那一刻,借源头之浓厚水泽,压下其余二者,并之注入外负五行余二金火。失衡,方得崩。江面已滚起细小的水泊,如拨琴弄瑟。归令明白,那一刻,不会太远了。……东皇钟内。一人坐,二人相对而立,中央裹于浓丹之色内的噬魂成了这里最显眼的法器。擎苍乃地灵,吐出的血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化入了灵力团,可体内的伤势却是实打实的。众多灵力团受其气息波动而愈发震晃,叮叮当当散开rou眼看不见的波。他坐起来,脸上的饶有兴致缓慢的被一种漠然而又阴沉的神态取代,“原来天族过了这么些年,还是只会在旁人落难之时下黑手!”夜华眸光沉静,半分窥不得底下的飓风狂浪,削薄的唇瞧上去如冰雕玉塑,音落又如乍起的瓷碎,“人间有句话,本君倒是觉得极为合适此刻的鬼君陛下。”擎苍直觉并非什么好话,口中却硬气,“什么。”“痛打落水狗。”擎苍未听过这句话,但这并不影响他明白过来,怒极反笑,附掌作声,“太子殿下这般毫不留情面的讥讽,可真不像是,那位至尊教出来的。”他话说的阴阳怪气,而夜华未有半分动容,“像不像,对付你是足矣了。”“你!”震动自顶连足持续不断的传来,鬼厉防备着夜华再次出手本就不易,耳闻他二人你来我往更是头疼,低喝道,“别说了!”一阵沉默,擎苍悻悻住了嘴,随手扯过一丝灵气闭目疗伤。劲气掀起袖子,夜华眸子里映出那方曾无数次与青冥剑亲昵一处的长棍,一时不知心底是气怒还是心疼。噬魂是横在鬼厉身前的,连最盛的劲风都被不着痕迹的拦在了内边。连直指都做不到,谈什么同自个为敌?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他在那双仍旧清明的眼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犹豫。这个人,哪怕平日里乖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