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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适野一想:“这样,你们当天跟拍现场剪辑,能搞多少搞多少,搞完了直接播放。”他一路说到这里,自觉差不多了,正要问问温别玉的意见,就见人正在修图软件里修图。修图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俞适野盯着电脑屏幕,对电脑屏幕上呈现的效果深感困惑。“不该是P掉安逸的脸吗?为什么你把我的脸给P了?”温别玉淡定自若:“我P掉了你的脸吗?可能是你太拉仇恨了。我这人有个毛病,P图的时候容易先对看不顺眼的人下手。”俞适野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低下头,继续找照片。负责人看看俞适野,又看看温别玉,绝望地发现两人是认真打算用P图解决一切,她也没话好说了,只能匆匆去和修图师商量加班事情。小沙发处只剩下俞适野与温别玉两个人。俞适野找了半天,突然看见一张照片,一时发愣。温别玉随意道:“发什么愣,看见我的裸照了?”俞适野将盖下屏幕:“……不是裸照,我没有你的裸照。怎么,你有我的裸照?”温别玉:“有啊,要拿回去吗?”俞适野大方道:“不用,留着给你做纪念。”“稀罕。”温别玉哼笑一声,他拿着俞适野的脸折腾好一会,出了口气后,舒服了,也不保存,直接关掉电脑,“还有别的要做吗?”俞适野双手抱胸,想了想:“有。去扯证,五分钟,九块钱。”温别玉面无表情:“很好。”“还有,扯完证好好休息一天,等后天结婚。”俞适野有点怅然,“真没想到,我的结婚典礼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温别玉反问:“你原本是怎么想的?”俞适野:“原本啊……想着会和安逸结婚吧。”他说着,掏出手机,打开安逸的通讯界面。温别玉看见了。他稍稍沉默,开口道:“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俞适野没有回答,他在聊天框中输入一句话。“后天婚礼照旧,新郎换人了。”输入完了,俞适野锁定屏幕,淡淡说:“行了,有这一句话,安逸死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婚礼现场。这场婚礼已经够乱的了,不需要更多的冲突。”他说完了,才发现身旁的人一直看着自己。对方的神色很奇异,俞适野甚至觉得自己从对方脸上看见了失望。“你就一点也不后悔?”温别玉问。后悔吗?俞适野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沉稳有序,一拍错音也没有。所以他知道,自己确实不后悔,一点也不。“过去了。你当分手是随便说说的吗?”没有更多好说的,温别玉出门上车,准备扯证。俞适野落后一步,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翻出刚才的照片。照片铺满屏幕,回忆涌入眼前。那是高中的时候,在喧嚣吵闹的课间,温别玉趴在桌子上小憩,他的身旁就是窗户,阳光的碎沫如同浮羽似,簌簌洒在他的眉间发尾,照亮他恬静的脸。那时他和温别玉是同桌。他竖起课本,摊开来,小心搭在温别玉脑袋上,遮住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再拿出手机,探进去,在狭小的角度里,昏惑的光线中,拍了张照片。时光沙粒滴落,曾经的悸动已同落叶枯萎。俞适野只隐约记得,自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温别玉的睡脸,才用这种幼稚的独占手段……书本确实挡住了别人的目光,手机也留下只有自己知道的照片。可站在彼此身旁的,也不再是最初的那个人。第三章婚礼终于来到了,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连门口那座仙女喷泉喷出的水,都是纯洁无瑕的。这家上海顶级酒店的门口,俞适野与温别玉并肩而立,打叠起最精神的笑容,在摄影师与亲友的瞩目下,迎接着一位位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前来的宾客同样满面笑容,挨个与俞适野握手寒暄,恭祝他新婚快乐人生小登科。一切都很好,但很好之中也有一点不好。比如新人,十分热情,热情中总少点对着彼此的亲密;比如新人的父母,保持礼貌,但相互里总没有话说;还有宾客,虽然笑着,笑容中总有点古怪。当然,世上尽善尽美的事情总归是少的,这些细节不用太过在意。婚礼的迎宾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一直到宾客入座,人流渐稀,两位新郎方才从门前离开,跟着婚庆人员往不同的休息室走去,他们将在接下去的时间里休息准备,再在司仪的指挥下,由彼此的父亲陪伴,一同走过一条铺满鲜花的道路,并于舞台之上,牵住彼此的手,许下今生的承诺。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温别玉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思考着。这么简单的步骤,傻瓜也能够顺利完成。他想着事情,没有开口,坐在旁边的中年男女也没有说话,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显得沉寂,好在还有鲜花气球装饰点缀,敷衍出些许热闹氛围,证明这是结婚现场。半晌,做母亲的开口了,她试图笑得和婉一些,但失败了,无论怎么看,这笑容里总有数不清的陌生:“怎么临到了头才给我们打电话?提早一些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坐下来和亲家聊聊天。”温别玉客气道:“突然决定要结婚,还麻烦你们跑这一趟。”温母:“总是你的人生大事。”温别玉:“也不算太大,说不定明天就离了。”温母被噎了一下,一时也拿不准儿子是在说冷笑话还是认真的。母亲不说话,换父亲了。温父硬邦邦说:“上学时候你们为了在一起,就狠狠闹了一场,现在结婚了,以为得偿所愿了?别高兴得太早,以后有你后悔的日子!”母亲连忙拉住父亲:“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呢!”温父:“我有说错吗?他们上学时候我就不让他们在一起!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未来?孩子怎么办?一辈子不要孩子吗?老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也就是我爸,老了疯了,才会支持他们!你怎么会生出这种让人失望的儿子!”母亲也不高兴了:“我怎么了?什么叫我生出这种儿子,他就不是你的儿子吗?他还是和你爸一起长大的呢!”父母倒还惦记着这是婚礼现场,不能让外人看热闹丢脸,连吵架都憋屈的压着嗓子,嗡嗡嗡嗡,像一对恼人的蜜蜂在耳旁盘旋。温别玉本来也没什么心情搭理父母,他们凑对了正好。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噪音上,这些噪音也理所当然离他越来越远,飘飘渺渺,听不真切。二十七年的生命里,温别玉和这对夫妇见面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