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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开始,马家帮的势力就已经注定要从此在这世上消失。夏意要他们死,谁也救不了。只不过……”说到这里,她美目一转,“不过我给了他们一个为我做马前卒的机会,等有朝一日我替他们报了仇,他们也该感谢我才是。”男子突然勾起唇角笑了,神情隐在面具之下:“你这女人,还真是……”……梅雨时节,满城飞絮。多情的雨季,似乎总是叫人的思绪停留在回忆中。夏怜似乎做了一个梦。在她的梦境里,她回到了清水县,及笄之前的那个夜晚。她的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接着,突然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她在狭小的空间中挣扎,可是她敌不过他的力气。她听见他说:“小美人儿,你跟了本王有什么不好,你若是乖乖的,你和你娘从此都能过上好日子,可你要是再敢反抗,我就叫你们娘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夏怜哭喊着,男人的轮廓开始在一片泪光中渐渐模糊下去。“还敢挣扎?!你知不知道本王一句话就可以弄死你和你娘?!”“不!”终于,夏怜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用力向前刺去——“啊!!!”浓郁的血腥味儿在黑暗中弥漫。男人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出声。……那是一个噩梦,是夏怜一生的梦魇。自那以后,夏怜开始抵触任何男性的触碰,包括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谷雨。哪怕是他伸手轻轻拍她的肩膀,她都会浑身战栗不止。到了夏府后也是一样,即使她已经与夏文很亲近,也早已接受了他是她兄长的事实,也依然会下意识地抗拒任何与他的直接身体接触。她曾以为,她一辈子都再也无法走出那个绝望的阴影。直到,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梅子的甜香,哦,这又到了梅子黄时的季节了。还有淡淡的熏香,萦绕在她身边的,属于男子的气息。夏怜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他在抱着她。真是奇怪,为何自己会如此贪恋他身体的温度。他的怀抱让她感觉到安全,仿佛将她从危险的世界中隔绝,像是在无言地告诉她:有他在,什么都不必怕。在那一刻,夏怜想着,自己做过那么多梦,唯独这一次无比清醒——那么清醒地意识到,这只是梦啊,一旦醒来就会消失不见的梦。那是她所渴求的一个怀抱,温柔的踏实的怀抱,却永远只会出现在梦中。就像,那个人。给她这个怀抱的那个人。从来不曾真实存在过的他。夏怜在梦中,突然泪流满面。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她不知是梦是醒,伸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别……别走……”……夏怜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夏府,正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她感觉头有些昏沉,一睁眼,桃红便欣喜地叫道:“二小姐,您可算醒了!”夏怜仍旧有些恍惚,“我……”“小姐您没事就好,您都睡了两天了。您饿不饿?我去叫人给您准备些吃的来。”“不必了。”夏怜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我……我怎么回来的?”桃红叹息了一声,“是二少爷派人去找您,把您带回来的。”原来……是二哥救了自己。“二少爷说,当时在郊外的一间小茅屋里找到您的时候,您昏迷着,把他们都吓了一跳。那间茅屋也不知有没有人居住,听说屋子的周围种满了梅树,梅子都结了果实,兴许是附近百姓的住宅。”梅树?夏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梦里的梅子香气。难道……难道那竟不是梦么?之后,夏怜去找了夏文。夏文却说,他后来再去找那间房屋的时候,屋子已经不见了,似乎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原本,他也以为是那里的人家救了夏怜,还特意带了重金去感谢。可是……现在已经无迹可寻。夏怜想,也许,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还不及细想,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桃红的声音——“大少爷。”是夏意来了。他推门而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在他清俊的眉眼间看到了一丝疲惫之色,却转瞬即逝。“身体好些了?”“嗯,谢谢大哥关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似乎所有人都在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事情,或者心里记得也绝口不提——比如,他在她的性命和东城北街那块地皮之间,选择了牺牲自己。夏怜也假装忘记了这件事。她以为她会恨他,可是她没有。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期待。一时间,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他今日穿的依然是白衣,月牙般皎洁的白色,远远望去似乎就带着清冷的气息。不知怎么,在那一瞬,她的心底突然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不,不会,绝不会。他不会那么温柔,永远不会。……三日后,城郊树林里突然起了大火。就在前一天,朔阳站在夏意的书房门外,恭敬地问道:“大少爷,马家帮其他的人……”夏意的冷眸里没有丝毫感情,更没有仁慈。薄唇轻启,他只说了三个字。“全杀光。”“……是。朔阳领命。”马家老宅,连同马家帮的所有人,在一夜之间永远地消失了。京城恢复了平静。没过几天,便到了夏文的生辰。夏文生辰这一日,与南街的庙会赶在了一起。大家想既然如此巧合,便不如都去凑个热闹。夏盈和夏怜自然是想跟着去的。此外,这次夏文也叫上了夏意。“大哥,看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走,出去散散心。”夏文提议道。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夏意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好。”几个人一起去往南街。街上人来人往,不过夏家四兄妹的气场和外表都过于出挑,所以即使换了平常人家的粗布衣服,走在街上也依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和惊叹。走到一处拐角,那里聚集了很多人。走近了他们看见,原来这里是一些卖身的孩童和少女。这些人多是从其他城市逃难而来,在京城无依无靠,也没有落足之地,于是只好出卖自己,想办法到大户人家做点事情,只为了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夏文摇摇头。对于这些人,夏文也很同情,但他只能施舍,却不能把任何一个人带回夏府。因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