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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金丹了。”谢虚微顿,又接近于傲慢地道:“我希望你所重结的,是九品金丹。”“……”别之医十分艰难地开口:“你要我吃的,是碎丹重结的丹药?”他这么询问,连谢虚都微微一怔,下意识道:“不然呢?”谢虚实在觉得不对劲,又追问:“你先前,不是说做好准备了?”别之医微微一噎。他掌心guntang的只怕要将那两颗丹药给融了,当即也耻于解释,将白色的玉髓丹送入玉瓶中后,便一闭眼,吞服了黑色的毒药。谢虚:“……”欲言又止。别之医的动作太利落了,看来的确是不怕的。俊朗又消瘦的青年,在吞进毒药后,便紧紧闭着眼,神情显得十分痛苦。他眉头紧皱,须臾后,唇边便淌下一缕黑血。直至这时,别之医才咳呛出声,又被那股腥气堵住了呼吸一般,极其痛苦地弯下了腰,声音沉闷。他身上那隐隐起伏的修为境界,似乎在那一刻跌进了底,与凡人再无区别。谢小宗主眨了眨眼。他虽然性格不算体贴,此时却也从袖中取出一张巾帕来,蹲下身递到别之医面前。别之医自然也接过了。巾帕图纹素净,在月光下却反射出层叠的银色暗纹来,与谢虚贴身穿的衣衫的衣料似乎同出一源,更是带着一股极淡的药香,像针一般,扎得别之医的心细密地疼起来。他以巾帕一角按在唇上,紧接着便不动了,只脊背还因剧痛微微颤着。又过了一会,别之医神情自然地起身,顺手将巾帕纳入袖中:“多谢。”谢虚倒是很满意他的表现,顿了顿又问:“此地是青虚峰灵脉上的一点,上接苍穹下通地脉,你若在这里服用灵髓,可保证灵气更换充裕。若是觉得不够稳妥,我便调用一间灵山的石室来,只是石室常有人占用修炼,或要等上几日。”别之医道:“此地便可。”只是说完,他却不像服用毒药那般利落,而是有些踌躇道:“既然需要七日……如今天寒,谢小宗主请回,金丹重结后我自来禀告。”他总觉得,服用这玉髓丹或比之毒来得更痛苦些,莫名不想谢虚看见他狼狈的模样。谢虚当然也不打算陪上别之医七天七夜,只是在离开之时,还是决定将脔宠的“真相”说给别之医听。之前是人多嘴杂,谢虚怕自己的心思被旁人知晓,反而麻烦,现在说出来,则是宽一宽这位天之骄子的心了。“别之医,我对你并无非分之想。”他这么直接,反倒让别之医微怔了一下,目光微沉,气息平稳道:“嗯。”“你做这个脔宠,只需好生修炼,闲暇时与我待在一处便好。”谢虚并未发觉别之医的情绪愈加低沉,略微整理了下言语,将他与谈棠之间的事解释了。他爱慕谈棠,却也求之不得,只能寻一个分宠之人,激一激谈棠,看他会有什么反应。骄横惯了的谢小宗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过了十几年,自然并未意识到这对别之医而言,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别之医安静了很久,似乎是在消化这一消息。不必出卖身体,便可得到谢小宗主的支持,这在旁人眼中简直如同天落的馅饼般,是绝无仅有的好处。别之医……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他神色到底有些不自然,微敛着眉眼,语气极轻缓地问道:“那谈棠是何种风流人物,竟能让谢小宗主,如此倾心?”第94章纨绔修二代(十五)别之医并未得到答案。他看着谢虚微微一顿,少年细密的眼睫垂了下去,黑沉的瞳中,飞快掠过微妙的情绪。路径两旁的灯笼暖光大盛,微微摇晃,可烛光落在谢虚的眉眼间,却莫名如同予他眉梢添上细雪,尽是疏离与冰冷。谢小宗主淡然道:“与你无关。”只这一句,便让别之医心如死灰,脑中寂静无比。他僵了许久,才若无其事地露出笑容来:“是晚辈僭越。”别之医只当自己不自量力,敢去探听谢小宗主供在心尖的人,这四个字的回答,实在再合适不过。别之医这般小心翼翼,反倒让谢虚略微反思起方才自己是不是太过生硬了,只是他也不能直白地告诉别之医:谈棠性情暴戾,对自己厌烦至极,若说倾心的缘由,只“剧情”两字罢了。长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了些。那颗玉髓丹若不是九品灵药,坚硬无比,只怕这时已经被别之医掐成了粉末,也是那硌在指腹的触感,提醒了别之医还有一条暂且逃避的路。他一仰头,便将玉髓丹吞服了下去,将手放下来时,指尖似乎都留存着不可自抑的颤抖。刹那间,无数灵气缠绞在别之医的丹田中,身体上的痛楚蔓延而上,反倒让别之医可以神色自若地面对谢虚。只是面色苍白的青年唇瓣翕动,最后也没忍心说出重话,叹息一般地道:“谢小宗主……请回。”……谢虚对着白色鲛绡发呆。层叠轻纱中,隐约可见那人半靠在榻上,一页一页地翻书,映在鲛绡上的影子愈加勾勒出那人动作闲适又贵气,如同误堕人间的谪仙。谢小宗主至今还未面对过这样棘手的状况。谈棠生气了。虽然谈天魔自被谢虚捡回来时,就无时无刻不在生气,但至少在剧情描述里,他的愤怒更像是对蝼蚁的不满与厌恶,从未真正放在心上,这么清楚地用行动抗拒还是第一次。谢虚先前没听秋词师兄的话,对谈棠刻意冷淡,一是怕违反了人设,二便是怕那些负责送灵药、膳食的灵仆会跟着落井下石。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一点——毕竟他从小世界回来后,第一个去看望的是别宗主,第二个上心的,却不是养在房中万千宠爱的谈棠。而是一个相貌俊美,从小世界里带回来的男人。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便传出去了,或是因谢虚和别之医都未加遮掩的缘故。那些灵仆早便嫉恨谈棠如此受宠,却还故作姿态,对谢小宗主冷淡非常。知晓了这个消息,虽不敢明着轻慢谈棠,却也刻意将这件事以闲聊的方式传到了谈棠耳中。谈棠倒不至于瞧不出灵仆的小心思,顿时觉得十分可笑。真将他当成被养在院落里,以色侍人的脔宠了不成?但谈棠虽理智上觉得嘲讽,心底又莫名地……不悦起来,甚至生出难平的戾气与杀意。这点,谈天魔想一想便也了然了。他被当做脔宠,让一个凡人养着,这等荒谬事足以让那些被他斩杀的大魔的冤魂都笑活过来;更别提这欲壑难填的凡人,有他一个还不满足,竟去寻别的男人,此事若传回深渊里,只怕要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