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像一只移动的灯笼。白缠在莫洵手臂上,身体反射出冷冷的光,阿黄亦步亦趋的跟在莫洵身边,落足无声无息。远处有鸟鸣虫叫,以及夜行动物尖利孤单的长嚎。莫洵所经之处却是安静的,众生在沉默中表达着臣服的敬畏。道路两旁,时不时有奇形怪状的影子俯下身去,恭敬的颂一声——“莫大人,您回来了。”萤火虫光芒下,男人黑色的眸子更显深邃,莫洵微勾着嘴角,点头回应。或许是因为唇角弧度的些微变化,或者是因为光线的不同,或者是因为白的存在,此时的莫洵不再是城市里的那个好好先生,他儒雅依旧,身上却多了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路平顺的到达山的制高点——森林中心的小木屋,莫洵推门进去。白从男人胳膊上下来,游到床上,身体涨大数倍,把床占满,一点缝隙都不给阿黄留。阿黄生气,抬起爪子去刨床上的白。狗爪子抓上蛇的鳞片,滋啦滋啦,发出的是铁石相交的声音。白不为所动,懒洋洋的盘着,实在烦了就抬起尾巴轻轻抽阿黄一下。阿黄锲而不舍的挠着。莫洵点亮桌上的油灯,没管它们。门口传来笃笃的敲击声,莫洵把门打开,第一眼没看见人。第二眼,他看见了脚边蹲着的一只兔子,一只肥成了白面团的兔子。面团儿颤颤巍巍的抬起两只前爪,搭起来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随后它把嘴里叼着的小叶包放下,转身跑了。肥兔子动作极灵活,三窜两窜就没了影。莫洵拾起小包,展开叶片,里面裹着的是一小撮黄色的粉末。白猛地竖起了头,颈后鳞片张开,嘶嘶的蛇语是愤怒的咆哮:“就是这个味道!”莫洵用手指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闻了闻后他就把沾着粉末的指尖往唇边送。白更怒:“你不要命了?!”“你现在是个人!雄黄是砒.霜!”白一尾巴抽在莫洵背上,发出“啪”一声脆响,莫洵纹丝不动,手指稳稳点到了舌尖上。白蟒扬尾抽击,完全没有留手,巨大的力道震动空气,不可见的波纹让整栋房子都晃了晃。房梁上经年的灰尘落下来,阿黄呆了两秒,随即不停的打喷嚏。莫洵仔细分辨了舌头上的味道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如果是个普通人,挨了你刚刚那下,我现在就该从中间凹下去了。”莫洵把手指上残留的粉末在叶片边缘擦干净,语声冷清:“这些雄黄粉在炼丹炉里烧过,一股子硫磺味。”白收回尾巴:“这年头还在烧的炼丹炉没几座了。”脑袋压低,顺着盘起的身体游过半圈,不看莫洵,不知是后悔下手太重,还是在骂自己傻。莫洵就算变成了人,也不是个正常人。“在烧之前它还在酒里泡过。”莫洵微微拢眉,“那酒——”“——我喝过。”第十八章白不以为意:“你什么酒没喝过?”莫洵烦恼:“就是因为喝过的酒太多,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在哪里喝的才苦恼啊……不然就是一条线索了。”“这条线索不要也罢。”白在床上动了动,似雾似光的一阵白色拢起散去,床上的已经是个广袖长袍的白衣男人了,“反正今年你来得早,去拜访拜访那些炼丹炉的主人?”莫洵一抬眼,眉目飞扬间是掩不住的傲气:“我去拜访他们?让他们来找我还差不多。”傲慢使得中年人看上去年轻许多,白盯着他:“等他们来拜访你,所有证据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了!”莫洵叹了口气:“我老胳膊老腿跑不动了啊。”“再说了,因为被人欺负了,所以急不可耐的跑上门兴师问罪,有点不符合我们的身份啊。要对方诚惶诚恐的来请罪才对嘛。”“最关键的一点其实是——”莫洵压了压嗓子,“我直觉在炼丹师那里查不出什么来。”“说了一大通就第一句话是靠谱的——你就是懒得跑腿!”白嗤之以鼻。莫洵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慢悠悠的说:“我已经不跑腿很多年了。”“先是阿浅,再是你,”莫洵看着白,语调没什么起伏,却莫名的让满腔愤慨的白的冷静下来,“这次的七月十五,估计不会平静啊。”“七月十五?”苏泽浅带着点疑惑,望向提到这个日期的殷商,“鬼节?”“没错,七月半中元节。”地点是元宝山庄的后厅,时间是符箓讲授的课间休息,人物是老师李木,学生苏泽浅,以及死皮赖脸的旁听生殷商。“七月十五,道教祭地官,佛教解倒悬,人间上新坟。”李木搁下茶盏,“是一年中最大的鬼节。”“现在这个时代,神仙已经不多见了,我们天师通常是和鬼魂打交道——这些殷商已经和你讲过——所以对七月十五非常重视,会办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祭鬼?”苏泽浅问。“对象确实是鬼,但不是祭祀,而是上供奉,供奉鬼也不是一般的鬼。”殷商笑得神秘兮兮,“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给领导塞红包,让他们继续关照我们。”“小门小户出来的天师只能在自己家里摆个香案,意思意思——大概就像发个短信祝福一下,而名门大户出身的天师,能亲自到领导家门口送个礼。”殷商神叨叨的说着,李木在一边撇了撇嘴:“哼,你不是不屑这一套的吗?现在倒拿出来说事了?”殷商哼回去:“你有资格说我?”八面玲珑的销售经理哼完李木,转回头对着苏泽浅又是一脸热情的笑:“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名门天师拜的鬼,是现在唯一能看见的神了。”鬼之极是地仙,地仙是神仙的一种。“这么说,你们都是名门之后?”李木又是嗤了一声,伸出手指在桌面上划着字,曼声道:“殷字音同阴,意富足,即阴财,天生是干阴活发财的命,殷字为殳部,殳为古兵器,有棱无刃,又做殳书,兵器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