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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内心十分抗拒,但他毫无办法地向自己提出了“雷蒙德之关于爱情的四个问题”。他很想待在杰西卡身边吗?不,他喜欢独处,但如果她能保持安静的话,他也可以忍受。想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杰西卡?不,这不现实。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这么蠢的事。想找一切机会和杰西卡在一起?同第一个问题,但如果她主动找他的话,他也不会拒绝。无时无刻地关心杰西卡?不不不,他很忙的。难道她都不能照顾好自己吗?“如果你喜欢这个人,那你的责任就是向他或者她表明心迹,确定关系。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每时每刻都感到幸福和被爱,我是说,或者他,你知道如果你……我不介意。”爸爸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他没有在意,眉头紧皱地思考起来。每时每刻都感到幸福和被爱?听起来真不切实际。“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人的话,你的责任就是在尽量不伤害到他或者她的情况下,明明白白地拒绝。”相比之下,还是第二种情况更容易处理一点。“那我不喜欢她。”他点点头,像说服自己似的地说。“呃?”爸爸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夏洛克……哈哈哈……你是说漏嘴了吗?不过很高兴知道你的性取向,你喜欢女孩。”“谢谢你,爸爸。”他硬邦邦地道了谢,“如果你还有一点仁慈之心的话,请不要告诉mama。”他故作淡定地转身走了几步,差点被地毯绊倒。背后传来爸爸又一阵大笑声。“爱情让人变的不正常,”爸爸感叹道,“你也不能幸免。”是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非得喜欢他的杰西卡。他默默地上了楼,来到自己的书房,地上铺的纸张把整个地毯都覆盖住了。他毫不在意地在上面踩出一串脚印,坐在扶手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笨重的红木书柜,上次就是在这里,杰西卡把他的箱子打翻在地上。又蠢又笨。他腹诽着,一抬头发现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我只想说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这么,不正常,”爸爸耸耸肩,“自从你12岁那年发生的事之后,我就一直很担心。但现在看来,莱克特医生是对的,他说你能自己恢复过来。”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本能地想回避这个话题。“也许还要感谢哈里斯家的孩子。”爸爸神色自若地加了一句。他心脏一跳,警惕地去看爸爸的脸,却看到一副了然的笑容。“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爸爸努力憋着笑,挥挥手离开了房间。爸爸变了。变狡猾了。还是他变傻了?他挫败地站起身,在满地的文件上踱来踱去,脚下发出让人厌烦的哗啦哗啦声。被自己的脚步声吵得不得不停下来之后,他决定让自己忙起来。他打开书柜,里面摆着几个纸箱,最上面的位置是空的。噢,对了,杰西卡把霍姆斯查珀尔的资料都拿走了。又是杰西卡。他揉揉太阳xue,正准备关上柜门,突然有一个纸箱引起了他的注意。泛黄的标签写着“威尔”,他心中的噩梦,他12岁时精神崩溃的原因,即使到现在,也会时不时出现在梦魇中。可这不是引起他注意的原因——有人动过这个箱子,上边有个小小的指印。他把盖子打开,目瞪口呆地发现第一页赫然是“八年级学生档案”。发生了什么?里面本该是威尔的犯罪记录,残忍的杀戮过程,还有……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东西。他把箱子的文件统统倒出来,没有尸检报告,没有现场照片,一切关于那一夜的记录,都没有了。是杰西卡拿混了吗?不可能,他仔细回想那天的细节,她是故意的。她为什么要故意拿走?他没有丝毫头绪,只是狂奔下楼,拿了爸爸的车钥匙,冲出房子。太阳已经隐没在远处的地平线下了,但大半个天空依然血红。那是世界上最血腥、最阴暗的东西,没有残留一点人性。杰西卡不能看到。他要阻止她。他不顾一头雾水追出来的爸爸,发动了汽车。.第23章第二十三章杰西卡呆坐在地上,盯着面前的纸箱已经十分钟了。自从那天鬼使神差地把这个纸箱拿回来以后,她就突然丧失了当时探寻真相的勇气,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境中。彷佛是过去的自己在和现在的自己搏斗,过去的自己流着眼泪说“放下过去的事,你能获得新生”,而现在的自己咬着牙质问,“你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这一切都起源于一次“探险”,当时十二岁的夏洛克还是个好动的、精力充沛的小男孩,她——凯蒂·格兰姆特是他的数学“家教”。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写完了夏洛克的作业——“给你自己一个与能力相匹配的用处吧”是他的理由,而她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带着夏洛克出门,在街区的花园“散步”。杰西卡还记得那天天气很不错,阳光暖洋洋的。下午时段没什么人,夏洛克一反常态眉头紧皱,鼓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说“这里不对劲”,严肃地像个大人。她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他们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凯蒂用自己还剩下的一些法医专业知识查看了这具看起来是窒息而亡的尸体,夏洛克一开始有些害怕,但很快表现出了未来的咨询侦探的潜质。等到警察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拒绝离开这里了。此后几天,这些警官们除了在街区里询问相关的人,还要应付一个时不时来提供线索的孩子。直到有一天,夏洛克作为邻居,第一次来拜访了凯蒂家,带着一帮警察和逮捕令。她一时觉得天崩地裂,坚持单独上楼去叫威尔——她的外公,夏洛克口中的凶手。“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我的确没有杀那个人,”外公得知了情况只是淡淡地笑了,“但是我不能见到那些警察。”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外公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她惊恐万分地冲到窗边,看到外公从灌木上挣扎着站起来,抬起头对她笑着说:“我留了一封信给你。”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愣愣地看着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踉踉跄跄地跑到前院。汽车启动的声音和楼下的喧哗声交织在一起,可她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你有可能放走了一个杀人犯。”夏洛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她第一次觉得身后站着一个真正的,能毁灭一切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