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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渊说罢,顿了顿,又道:“以此杯中酒,谢过诸位贤能,保我大梁永安。”话音落下,朝臣们便纷纷起身,端起酒杯。“陛下万安,大梁永安。”语毕,众人饮尽杯中酒,再度坐下。楚少渊大手一挥:“开宴!”宫人们便鱼贯进入殿中,给朝臣上菜。腊八佳节,第一道便是熬制一整天的腊八粥,这一场宫宴是苏轻窈亲自管的,她便要求御膳房盛一碗端一碗。数十个粥瓮在炉子上热着,待腊八粥端到朝臣面前时,还袅袅冒着热气。一阵浓香扑鼻而来,却是腊八粥应当有的味道。这半碗腊八粥下肚,一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也缓解了腹中饥饿,这个安排倒很是巧妙。朝臣们刚吃好粥,冷盘与热盘便一起上来,热盘的菜都是不怕冷的烧鸭等,便是这会儿已经冷了,风味也还不错,这一顿宫宴倒是吃得朝臣很意外。往年参加这样的大宴,因为人太多,御膳房也无法供应上,菜品大多都是冷的,油大的菜冷了以后就会黏在菜品上,品相难看不说,味道也特别难以下咽。但宫宴是御赐,再不好吃也没人敢说出来,都是佯装享受吃进去,每次都很难熬。今日的菜品直接换了样子,很有些叫人惊喜的味道。忠勇伯坐在殿中,正慢条斯理吃那道果仁菠菜,这道冷盘不怕放,现在滋味浸到菠菜中,反而更好吃了些。他正吃着,就听身边的骠骑将军小声嘀咕:“这是换了主事娘娘了吧?”他们都是老臣了,许多从楚少渊祖父时便在朝中,大小宫宴参加过无数,今天这一顿时吃得最舒服的。厉平帝的元后早亡,他篡位后也一直没有立后,待太子迎娶太子妃,宫事就直接被交到太子妃手中,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可以说,太后娘娘管宫也有二十几年了,她的习惯一直没变过,大臣们早就习惯。今日这一场,绝非出自太后之手。骠骑将军嘀咕完,便跟忠勇伯挤眉弄眼:“你说是左边那一位,还是右边那一位?”忠勇伯目不斜视,继续吃他那一碟果仁菠菜,他身边的伯夫人更是假装没听见,慢条斯里喝粥。骠骑将军见他不理自己,嗤笑一声:“得意什么,总不会是你闺女,瞧瞧她都坐哪里去了?”忠勇伯一向都是笑眯眯的,平日里也没架子,跟人很能打成一片,这种话不是没人说过,也没怎么见他生过气。所以骠骑将军这会儿不过随口说一句,也不觉得他会当真。然而忠勇伯却是重重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他平常都是一副笑面佛样子,此刻沉着脸看人时,真是吓人得紧,更别提他眼神冷冰冰的,好似盘旋着无数冰刃,仿佛能把人戳穿。骠骑将军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往右边挪了挪,尽量离他远点:“说笑的说笑的。”忠勇伯垂下眼睛,淡淡道:“不可非议皇家事,将军大人不知吗?”骠骑将军哈哈笑了两声,转过头去不吭声了。忠勇伯瞥他一眼,重新端起那碗热乎乎的粥吃。还用问是左边还是右边的?简直是个蠢货。右边的进宫那么多年,宫宴可换过菜色?自然是左边那一位了。忠勇伯抬头遥望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不由叹了口气。这会儿还做这嘴脸干什么?陛下今日一定有安排,还不如早早道一声恭喜,也好能多几分情谊。当年只有这个女儿年纪相仿还未定亲,忠勇伯只得送了她进宫,却不料她跟她娘一样,眼皮子太浅,行为处事一股小家子气,实在上不得台面。忠勇伯原本只是想同皇家拉近关系,现在却只能祈祷她不要犯蠢,别做下郑家那样带累整个家族的祸事,他就谢天谢地了。这么想着,忠勇伯又看了一眼热乎乎的腊八粥,不由叹了口气。看看人家,第一步就办的漂漂亮亮,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一碗粥吃下去,怎么也要给点面子,不能当面说项。被他夸奖的苏轻窈,这会儿也在吃粥。楚少渊看着碗里热乎乎的腊八粥,发现他这碗里没有蜜枣,吃起来一点都不甜,很适合他的口味。俩人挨得很近,楚少渊就笑着说:“特地给朕安排的?”楚少渊特别不喜吃用甜品,苏轻窈很是知道他的口味,日常饭食也安排的妥贴。他没想到今日宫宴苏轻窈还没忘了这一点,特地给他准备了不一样的口味。苏轻窈小声说:“我让宫人打听过,有消渴症的大人们吃得都是不加蜜枣的,陛下这碗是顺带的。”楚少渊:“……”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朕?苏轻窈看他瘪了嘴,不由小声笑了笑:“逗您的,大人们的是御膳房的大锅饭,您的是小厨房的砂锅煮的,不一样。”楚少渊这才高兴。和嫔就坐在苏轻窈身边,她离得不远不近,却是不知怎么听到苏轻窈跟楚少渊的小声嘀咕。待苏轻窈坐回来用膳,她就笑着说:“安嫔娘娘真是体贴,难怪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喜欢您。”苏轻窈给楚少渊丢了个眼色,略往和嫔边上挪了挪:“不过多费些精神罢了,哪里值得你这么夸赞。”和嫔道:“有这个心,就已然很好,这一碗八宝粥,我吃着比往年的都要好。”今日的八宝粥也是苏轻窈特地吩咐做的,从早上熬到现在,又浓又稠,自然极好吃。上菜没多一会儿,下面的大臣们就开始夸赞,显然也很喜欢。倒不是眼皮子浅没吃过腊八粥,而是因为主事的人有心,懂得体恤下臣。这一点,才叫朝臣们心里舒坦,觉得这一年到头没白辛苦。“娘娘此举,实在是高着。”和嫔浅浅看她一眼,抿嘴一笑。和嫔若是真跟表面上显示的那般和和气气,苏轻窈现在就应下了,然而想到她可能的身份,苏轻窈不由心中警惕,想了想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前几日见亲,听闻你家中是嫂子来的?你母亲可是有什么不好?”苏轻窈问。和嫔没想到她还关心过这事,不由垂下眼睛,淡淡叹了口气。“我二嫂进京说,母亲近来犯了咳症,加上北地苦寒,便有些熬不住。原本今年她还想坚持过来瞧瞧我,这会儿实在起不来床,便只能叫我二嫂来一趟,这个月的家书还未收到,我这心也是一直揪着。”苏轻窈就跟着叹气:“唉,家里长辈年纪大了,便是有这样苦处,你要相信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康复如初。”和嫔用力点点头:“多谢你。”说话的工夫,乐者上了前来,开始奏起乐章。因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