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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赏月过节,才都来了贺云昭的院子里。贺云昭自然得好生待客,便把客人都领到了后庭去。后庭里桂花飘香,众人一下子兴致都来了,曹宗渭便吩咐丫鬟去拿了桂花酒、桂花糕、桂花茶等应景的吃食来,并一些下酒的酱菜拼盘一类。后庭摆上了一大桌,贺云昭与甄玉梅、陆远的妻子周晚晴以及曹正允兄弟坐一边,男人们坐另一边。曹宗渭他们都是很能喝酒的男人,一坛子秋露白倒了几大碗,碰了碗之后便是一口饮尽。贺镇东父子亦是爽快之人,划着拳一碗接着一碗,伴着响彻庭院的爽朗笑声。这般良辰美景,没有哪个会去打搅,男人们大碗喝酒,女人们用金樽小杯喝着桂花酒,俩孩子尝着桂花糕。贺云昭满眼笑意地看着这场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和父母兄长一起这般度日。几杯温过的桂花酒下肚,胃里暖暖的,喝着喝着便有了醉意,许是被这好时光给醉了,贺云昭眼角渐渐有些湿润。甄玉梅心情大好,也喝了几杯,她与周晚晴早就相识,虽来往不多,也算老相识,一时兴起便打趣道:“你家陆大爷喝得有些多了,也不去管管?”周晚晴笑声如铃,搁下桂花酒道:“都以为我什么事儿都拘着他呢,分明是他什么都拘着我,我不要的金银玉器都往我这里塞,家里另两个伺候的人都被他冷落在偏院的……恨我的人,传出去之后便只有说我是妒妇,没有说他不是的。”贺云昭才知道,又是恩爱的两口子,果真传言不可信。周晚晴又饮一杯,面色浮红道:“算了,管他去,我一个商人妇要那好的名声做什么,只他对我好就是了……”她笑望着自家丈夫,眼里溢出来的都是nongnong的爱意。贺云昭心头一动,又看向自己的母亲,甄玉梅也正爱意nongnong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倘或母亲知道,女儿就坐在身边,这个中秋就圆满了。不知何时,贺云昭竟然悄悄落起泪来,正在喝桂花酒的曹正麾,忙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小声道:“夫人,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曹正允也凑了过来,紧张兮兮地看着她。贺云昭搂着两人的后脑勺,道:“不碍事,就是……被风迷了眼。”酒过三巡,又吃了不少东西,宴席才慢慢散了。贺云昭扶着甄玉梅起来,亲手把母亲交到父亲手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才往前边走去。贺云京也喝了不少,等父母亲的时候,看见贺云昭这般体贴稳妥,胸口一热,鬼使神差地就跑到她身边,红着脸小声道:“夫人,说句冒昧的话,我总觉着与您似曾相识……你就像我……另个一meimei似的。”贺云昭喝多了酒,脑子晕晕的,笑得掉眼泪,道:“贺公子,我可是比你长了有三岁。”中秋佳节,这一声哥哥她始终喊不出口。贺云京抿唇笑了笑,微微点头示意,便跟着父母亲出去了。曹宗渭刚把客人都送了出去,便折回来看贺云昭,却见美人双目流泪,悲喜交加的样子。他揽着她的肩,道:“怎么了?”贺云昭迷迷糊糊只觉得谁的肩膀好踏实,几不可闻地唤道:“娘……娘……哥……”曹宗渭听到不大清楚,只听见了那声“娘”,心道,许是佳节倍思亲,又逢着了甄玉梅这般有缘人,只怕心中更是难受。既然她这么想念母亲,那他干脆给夫人找一个好了。想必贺夫人应当不介意多个乖乖女的,这么好的夫人,谁会不喜欢?曹宗渭揽着贺云昭的肩进了屋。两个丫鬟才收拾完了东西过来,见着这一幕惊慌失措地把主子接过来,冲曹宗渭道:“多谢侯爷,奴婢扶夫人进去。”曹宗渭略一点头,道:“我怕夫人晕倒才扶着她进来,好生伺候,我便先回去了。”文莲忙道:“是奴婢失职,谢侯爷。”曹宗渭走后,便去两个儿子的院子。曹正麾和曹正允也喝多了些,此时正躺在一处,你压着我,我搂着你,分都分不开。吩咐丫鬟备好醒酒暖胃的东西,曹宗渭便坐在床沿上,摸了摸两个儿子的额头,浅笑道:“真是能吃能喝。”曹正允闭着眼拍了一下曹宗渭的手背皱眉道:“是我!我是今天第一个见到夫人的男人!”曹宗渭捏了捏曹正允的脸蛋儿,低声道:“傻小子,老子才是!”……下午申时中,别苑里的人都醒了酒,歇好了准备回家。贺云昭的丫鬟很快便收拾好了东西,把东西都带上了马车。曹家兄弟俩还想和贺云昭同乘,被曹宗渭严令禁止,拎着上了武定侯府的马车。回去的路上,文莲支支吾吾地告诉贺云昭,武定侯在她喝醉之后,抱过她,不过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轻薄。贺云昭道:“既然如此,便无大碍。何况又是在曹家别苑,只要我身边的丫鬟不乱传,别人自然不会知道。”两个丫鬟忙道:“奴婢不会说的!”到了忠信伯府之后,贺云昭从角门下车进去,程怀仁早在门口等着了。自打沈玉怜一事过后,他愈发敬重嫡母。这会子恭恭敬敬地作揖迎了她进来,微微低头道:“儿子有事禀明母亲。”程怀仁的事,贺云昭向来不看重,不咸不淡道:“什么事?”他看了一眼贺云昭身后的丫鬟,道:“过会子儿子再同您说。”两个丫鬟自觉地退了几步,远远地跟在后面,程怀仁才拧眉道:“表妹不见了。”“不见了?你怎么知道?尼姑庵的姑子们怎么说的?”“明日就要过中秋了,儿子想着还是让府里的人送些东西去庵里,结果小厮回来说,人已经不见了。姑子们说,她什么都没带走,大清早就消失了。”“那便报官吧。”程怀仁犹豫道:“可是……报官之后外人不都晓得她绞了头发当姑子的事,以后她还……怎么活。”名节这事是能闹死人的,他虽然恨表妹不懂事,却不想她死。贺云昭淡淡道:“你又不肯报官,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让我去判案子?我一个内宅妇人,只会打理内宅,官老爷做的事,我做不了。”程怀仁无话可对,沉默了一瞬,便道:“那依母亲看呢?”“你要想找到人,就报官。你要不想丢人,就等着。好生生的大活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没了?要不是自己跑了,要不是别人掳去了,只这两种可能。”程怀仁眉头深皱,道:“儿子想着……可能是平乐郡主。”贺云昭早就猜到是她了,平乐郡主的狭隘之心,绝非常人可比。瞥了程怀仁一眼,贺云昭道:“那你预备怎么办?上门去要人?没有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