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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手腕紧紧盯着那个身披铁铠的庞大怪物,嘴唇动了动——“我是莱纳。”“调查兵团在监视我,他们可能知道我是巨人。”“我要带走艾伦和伊格乌,可是他们并不信任我,我需要一个帮手。”“我选择了赫里斯塔。”“不……不是她,我选择了尤弥尔,她有必须带着赫里斯塔离开的理由。”金属相接的声音几乎让湿冷的空气燃烧起来,而尖锐的锚钉甚至无法伤害巨人的任何一丝皮肤。高高跃起的利威尔在空中一个旋身,猛地向下俯冲,狠狠的削掉了巨人膝盖处的肌rou。庞然大物狼狈的跪了下去。三笠很快加入了战斗,她的动作无比迅捷利落,几乎是在巨人跪下去的同一时间,她就夺走了巨人的双眼。身经百战的调查士兵们似乎受到了启发,开始有组织的攻击巨人身上没有铠甲附着的肌rou和关节。曾经一口气撞破了玛利亚之壁的铠之巨人在调查兵团的攻击下似乎毫无反手之力,只能堪堪护住同伴和后颈。雨越下越大。太顺利了。韩吉心下划过了一丝浓重的而不安。“……赫里斯塔一定对我和尤弥尔的交涉毫不知情,所以就算尤弥尔能够趁乱离开调查兵团,带着三个人也一定走不远,除非……”“墙内有人接应。”阿明的瞳孔骤然间缩小,他猛地站起来,对战斗的中心处喊道:“小心……”但比他的声音更快的,是如天罚般破开了水雾从天而降的碎石。躲闪不及的调查兵被击中,巨大的速度和冲击裹挟着这些碎石如同子弹一样穿过了人类柔软脆弱的身体,利威尔落在塔顶,脸色难看的向攻击来源处看去。浓重的水汽遮蔽了视线,只能看到远处有一个影影绰绰的巨大身影,身边吊着两条长长的手臂。那是一头巨人。巨人很快再一次举起了手,将手中的东西向他们狠狠砸来。不同于第一次数量庞大且难以躲避的碎石,这一次的‘炮弹’落在了地上,明明没有伤到任何一位士兵,却溅起不详至极的红色液体。是一个人类。“……我去杀掉他。”利威尔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愤怒,却被飞到了他身边的韩吉按住了肩膀。韩吉的眼镜上沾满了雨水,她皱了皱眉直接将护目镜掀到了头顶。她的眼睛里有着极端的愤怒和理性,两种相互矛盾的情感交织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红。“冷静下来,它在激怒我们。”而后她的声音抬高,对周围的所有人道,“想办法躲开它的攻击,守住莱纳·布朗和贝尔托特·胡佛。”没有时间让她忏悔为什么自己要多此一举为了让布朗和胡佛放松警惕派出吉尔特班和卡兹班作掩饰,最后反而是亲手将人质送到了对方的手里。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几乎毫无掩饰,逼迫他们做出抉择。放过布朗和胡佛,或者继续看着他们的同伴不断死亡。半跪着的巨人所有被削掉的关节在灼热的蒸汽中逐渐恢复,它似乎意识到调查兵团的计划,渐渐的改变了跪在地上的动作,将所有脆弱的关节和肌rou防御了起来。调查兵团补上新的切口的动作开始慢慢迟缓,巨人终于再一次站了起来。又是一声重物落地。被摔得粉碎的头颅难以辨认身份,只能看到背后墨绿色的自由之翼被染成了血红。“分队长……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莫布里特脸色发白。而那位分队长只是愣愣的看着倒在水泊中的调查兵,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人类终于触摸到了真实的边缘,回过身却发现已在无边绝境之中。‘可是太阳总会升起来的。’耳边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在暴雨中有些听不真切。“守住……”她低声道,而后猛地抬起头,搭在利威尔肩上的手猛然暴起了青筋,她的脸色甚至是狰狞的,“给我死守住!不能让艾伦被带走!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她的声音像是撕裂了喉管沾上了血腥,眼底的红色几乎流淌出来。“士兵们,给我献出你们的心脏!”——永是在一阵颠簸醒来的,运送物资的马车上有简易的遮雨设备,但后方是敞开的,冰凉的雨丝飘了进来,带着莫名的寒意。头很沉重,意识昏昏沉沉,呼吸间的灼热气息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哟。”一个女声透过厚重的帷帐从前方驾驶座传来,“你是第一个醒来的。”永眨了眨眼,艰难的转动脖子,看到了躺在一边的艾伦和赫里斯塔,意识勉强清醒了几分。“……有退烧药吗?”他的声音嘶哑,但仍然平和,“不然我可能坚持不到罗塞之壁。”那个声音答道:“抱歉,请坚持一下,外面的人会……”“尤弥尔,”他打断了女孩,“我们认为你是‘安全’的。”“是这样吗?”女孩的声音似乎带了点笑意,“莱纳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在看到我认出了鲱鱼之后。”永皱了皱眉,发现她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您知道鲱鱼吗,是一种深海鱼。”她的声音淡淡的,“大海就是一望无际的水,最深的地方可能像天空一样高。”“我知道,那是阿明他们的梦想。”“可那又怎么样呢,”马车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似乎到达了目的地,空气中隐约出现了血腥的味道,“墙内的人是没有未来的。”尤弥尔背过身,掀开了厚重的帘幕,因为暴雨的原因,她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细碎的头发黏在脸侧,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熟睡的金发女孩身上,一寸一寸的温软了下去。“在不久的将来,墙内将变成一片地狱。”“可是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我不能把她留在那里。”耳边的声音十分嘈杂,一切都在雨声中显得模糊而遥远,萦绕在鼻尖的湿气和血腥令人几欲作呕。永叹了口气:“那其他人呢?”尤弥尔撑着帘幕,没有进来,她坐在暴雨中,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