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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不会内力的人,反而是最骁勇。在商量离去方式的时候,谢远一看张三也会划船,当场拔了腰刀,砍树砍藤蔓,利利索索地绑了大木筏,拍着张三的胳膊道:“就靠你划回去了!”张三几乎被拍了个踉跄:“姑奶奶,这么远的路怎么划得动?再说这么个木筏,扛不住风浪啊。”谢远就开始嫌弃他:“你就不能派点用场?”好说歹说才万分不情愿地答应带他们回内陆。话说回来,谢远划船是真的很快,将两个木筏绑在一起后,张三和谢远交替划船,谢远的速度至少比张三快一倍。原随云叹道:“看来快网这个名头是要易主了。”谢远头也不回:“不要把我这个不中用的男人放在一起比较。”不中用的张三真后悔自己会划船。-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糟心事情当然不只是牡蛎这一件。海上航行十分无趣,又因为张三总是拖后腿,顾飞白就用说书来打发时间。可他讲的故事都很奇怪。前半段还是好端端的少年忍辱负重、逃离人贩子,后半段就突然变成了少年找了份工,安居乐业过起小日子。或者是全篇都是家破人亡的少侠怎么勤习武功、计划报仇,最后却被一纸路引困在老家。更过分的是,他还讲得十分精彩,留了大量悬念来吸引注意,使得奇怪的结尾更加难以忍受。胡铁花忍不住抱怨道:“你这都是什么故事啊?”陈照水却道:“蛮正常的呀,都够上安稳日子了,谁要管从前的糟心事情啊。”顾飞白打了个哈欠:“潇湘侠盗啊,我的故事可是完全按照律令来的,你违法乱纪的事情做多了,都快忘了还有衙门的事情了吧。”胡铁花咬牙道:“朝廷归朝廷,江湖归江湖。何况元岛就没有违法乱纪了吗?”顾飞白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别闹了,再闹下个故事就用你的名字。”胡铁花果然闭嘴了。今天的胡大侠,也受委屈了呢。☆、第一章春申旧居,巍巍青山。青冢门口的巨石,经过二十三个日夜,终于又移开了。呕哑嘈杂的争吵声绕过山中层层洞窟,再从幽暗可怖的石厅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破碎的只言片语,唯一能辨认的只有争吵者的身份。是青冢的左护法和右护法。围在青冢门外的武林人士都知道,左护法陆常仪和右护法刘春生关系一向不太好,一月前的围攻中,陆常仪甚至丢下刘春生远遁,迫使刘春生不得不携残部退回青冢,关闭石门来躲避围杀,而他的爱徒谢远也死于乱战,尸骨无存。青冢的主人久不理事,左右护法职权相当,青冢旧日辉煌在内斗之中逐渐消磨殆尽,如今更是沦落到群而攻之、无处求援的地步,让人生出许多感概。不过对元岛稍有一点了解的人,恐怕都会对这样的情形生出怀疑。那就不妨到青冢深处去看一看。-青冢最深处是一座放着无字碑的石室,谢远借着石碑的形状死死抱住刘春生,让他不至于立刻扑到陆常仪身上:“你干嘛生气,我又不是真死了。要是把陆哥儿打伤了,等会儿怎么办?”刘春生几乎是在咆哮了:“陆!常!仪!你和你师父一个样!陈照水一遇到点事情,转!身!就!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陆常仪冷笑道:“要不是你非得借青冢教远娘领军,这个组织早就好借机隐退了,现在被人堵门,平白无故又多出一堆糟心事。瞧你写的傻台词,我还得照着念。”刘春生终于从谢远手中挣脱,一掌打到墙壁上,山体巍然不动,掌心所在之处却都已化成齑粉。刘春生恨声道:“要不是岛主赦令,你还会回来?”陆常仪把他往密道里一推:“带上远娘回元岛去。珠子这回陪我,比你可顶用多了。”刘春生被谢远拖着渐渐走远,抱怨的话却不停,大约都是一些“金蒙打得正凶,不好混进军队”、“教个徒弟我也不容易”之类的语句。陈照水合上“看”过两遍的册子,叹了口气道:“常仪,门大约全开了,我们出去吧。”-石厅深埋在山体之中,浑然一体,坚实厚重。石厅分为内外两处,以一扇庞大的石制月亮门做隔断,门上长着一些青苔和藤蔓,山外阳光到门即止,内厅只有数座高大的九枝连盏青铜灯用以照明,影影绰绰露出居中的三把石椅,石椅与山体相连,是在开凿山洞时一起雕琢而出。外厅与内厅不同,受阳光照射显露出几分清幽意味,不似内厅毫无人气。外厅排有两列座椅,左侧座椅与石壁间的阴影处是几株由黄金打成树木盆栽,鲜活毕现,与真树仿佛。右侧座椅之后放着两个多宝架,随意搁着一些书籍、兵器,其中有一双暗青色的铁手套,即使在暗处也发着慑人的乌光。石厅外的人探头探脑,虽然心里对青冢残部极为轻蔑,但摄于此处的恐怖传说,不敢轻易踏出一步。郭靖想要上前查看究竟,被柯镇恶拐杖一档,不得不停下身形:“大师父?”柯镇恶道:“这是青冢的最后所在,恐怕有险恶机关,不得不防。”欧阳克一转折扇,在手心一敲,高声笑道:“青冢连毒都不会使,纵使设下机关又有何惧?”话毕便率先走入石厅,他身着白衫,神态潇洒,顺着阳光行走时,格外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感。柯镇恶冷笑一声:“胆子倒大。”江湖青俊哪里会管一个脾气暴躁的老人讥讽的话语,见欧阳克走入石厅未受妨碍,也纷纷走入外厅,长辈们也就自然只能跟随其后。独有郭靖还看着柯镇恶,不敢自专。朱聪道:“大哥,这石厅分为里外两间,看来是待客所用……”柯镇恶将拐杖狠狠往地上一跺,叹道:“你们年纪轻,都没听说过,什么里外两间,明明是生死两间!”丘处机道:“不错,先师曾提及此事,道是凡跨过界门者,立时形销骨立,不出半刻即化为飞灰。”郭靖大为吃惊:“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柯镇恶恨声道:“你只看到他们现在人丁寥落,从前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柯镇恶向来嫉恶如仇,又与青冢有过节,此时更没有什么好语气。见门外已只剩自己一行人,朱聪只能做起老好人,低声劝道:“进去再说,进去再说。”等人都进了石厅,石厅的大门也没有像众人所担心的那样合上,反倒是内厅慢慢走出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玉冠緇衣,佩环叮当。她将大半个身子藏在界门之后,用一口又软又糯的江南嗓音道:“这儿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