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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剑尖朝胸口奔来,划破衣物,剑身直接没入整个胸膛。剧痛令他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哆嗦,然而就在他要倒地的瞬间,猛地抬起右手,剑柄横迟,自右往左倏地划过,白光闪现后,一道细密的血线喷射而出,洒在他苍白的脸庞上。林放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手中长剑“哐啷”落地,“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沉沉摔向地面。☆、第80章峰回路转时雍和宫内。夏治酝酿一番,不知如何开口,林晴眉察言观色,立刻明白过来:“皇上此来,可是为了家父之事?”话头由她自己挑起来,那就容易多了。夏治握拳挡在嘴巴前面,轻咳一声:“皇后聪慧,想来不必朕多说。西南平叛一事已告尾声,听闻丞相躲入密林之中,杨振廷已派人搜捕,待丞相押回京城后该如何处置,皇后可有盘算?”此言一出,林晴眉的神情顿时微妙,觑眼打量着夏治的脸色,无法确定他是诚心发问,还是试探自己:“此事皇上可有定夺?”夏治道:“丞相乃你生父,朕自当顾念你的情面,可是梅氏一族百来口人命惨遭屠杀,西南反叛一事伤我士兵百姓,朕今日有此一问,便是希望皇后能……”夏治话音未落,雍和宫紧闭的殿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福秀灰头土脸地滚进来,来不及起身便叫道:“皇上,世子出事了!”夏治脸色一变,倏地起身便冲了出去:“发生何事?”福秀赶忙爬起来,慌张地追在他身后,磕巴道:“方才禁军来报,雍庆宫外发生激战,待他们绞杀逆贼闯入殿内时,世子已经……已经倒地不起。”夏治一颗心直往下沉,僵直着脖子问道:“可传太医了?”“已经传了,奴才还命人去请了白大先生。”“好。”夏治深吸一口气,跨入殿门时,被高高的门槛绊得险些摔倒,福秀连忙托住他的手肘。夏治挥开他的手,目光陡然落到林放身上,几乎踉跄着奔到他身旁。太医战战兢兢地剪破林放胸口的衣服,长剑入胸,交接处渗出点点血迹,出血量不大,太医却一筹莫展,不敢动手拔剑。那里是心脏附近的位置,冒然拔剑,若是止不住血,林放便会……夏治只看了一眼,便觉四肢百骸陷入泥潭中,寒气从脚底不断往上攀升,瞬间便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他面色苍白,比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不遑多让。太医道:“世子伤势凶险,请皇上定夺。”定夺?怎么定夺?夏治茫然地站在床侧,目光定定地落在林放身上,头脑中一片空白。陡然撞见如此可怖的场面,他已经尽力保持冷静,可他一旦定夺,若是林放就此殒命,该当如何?太医着急道:“不可再拖延了,皇上。”福秀也在一旁低声劝他拿主意,夏治一时间陷入两难,看着林放嘴唇不断泛白,终究咬着牙道:“拔剑!”太医得令,连忙俯身处理伤口。夏治却逃难似的,直接从殿内跑了出去,愣愣地站在殿门外,望着青石板上尚未干涸的点点血迹,不知在想些什么。林晴眉跟了过来,蹙眉道:“世子如何了?”夏治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沉声道:“那些逆贼呢?”福秀赶紧在前方领路,夏治机械地摆动双腿,随他前往安放尸体的房间。林晴眉心下不安,连忙入殿察看,惊吓之下慌忙追了出来:“皇上,世子要紧,逆贼一事不如等……”“不必。”夏治头也不回,手臂紧贴在身侧,僵硬地回道,“世子洪福齐天,有朕护佑,必不会有事,皇后莫要惊慌。”然而真正惊慌的人究竟是谁,众人皆了然于心。逆贼一共十三人,有作禁军打扮,有作太监打扮,正是由林丞相先前安插在的内应偷偷放进宫内。林丞相的脖子上赫然一道剑痕,蜿蜒的血迹爬满整个脖颈,夏治冷冰冰地望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眼底陡然迸射出阴鸷的光芒。“来人,拟旨,”夏治道,“林氏一族起兵谋反,坏我社稷,全族皆交由刑部发落。”旨意拟定,福秀正要去传旨,夏治却叫住了他。福秀弓着腰,静待他的吩咐。夏治面上露出残忍的笑意:“你跟刑部传一道口谕,林安南虽已身亡,然罪孽深重,处五马分尸之极刑,尸身不得安葬。”福秀心中一凛,慌忙退下。停尸房内寂静无声,血腥气与阴森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夏治,他竟然感觉不到害怕,径直撩起衣摆席地而坐,阴沉的目光盯在林安南身上。如今也没有什么事能比林放胸口的长剑更令他恐慌,然而他懦弱地不敢回雍庆宫,反而等在这个满是阴气的屋子里。夏治不断揉捏着手指,拇指指骨处已经通红,他却无意识地继续搓动,指尖几乎掐进rou里。也不知他枯坐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才清醒过来。林晴眉直到此时才看到逆贼的相貌,一手扶住门框,缓缓跪倒在地。“皇……皇上……”她两眼紧盯着地上躺着的尸体,颤声道,“林放他……他……”“朕知道,他定会无碍。”不待她说完,夏治便出言打断,声音里带着冷硬的决绝,“逆贼已死,皇后便道个别吧。”夏治掌心撑地爬起来,两腿麻木地打了个哆嗦,脚底已经没有知觉,仅凭本能拖着自己往前走。从停尸房到雍庆宫是一段遥远的路程,夏治一步一步走得缓慢,片刻后脚底便传来刺痛感,他不吭声,只捏紧了指尖,紧皱着眉头盯着前方的路。殿内静悄悄的,入殿时便闻到了苦涩的药味,夏治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攥紧的拳头松开,掌心内已全是冷汗。他半靠在门框上,脑海中突然生出些飘渺无定的感觉,一时间竟舍不得进去。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的药味,夏治止不住地咧嘴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这刺鼻的味道竟然这么甜。良久,夏治站直身体,将散乱的头发打理妥帖,这才稳步踏入殿内。太医已经退下,只留下白大先生守在林放身旁,旁边随侍着他的小厮,正在小心翼翼地熬药。林放胸口的伤极为凶险,白大先生却摸着胡须,脸上一幅放松的神情,不时看一眼药罐内的情形,举着戒尺提点两句。夏治心中大定,轻声道:“辛苦先生了。”白大先生满足地揪了根胡子下来,抑制不住兴奋之情,指着药罐里黑乎乎的东西道:“待此药熬好,让放儿服下,他身上的寒毒便能解了大半,老夫也算对得起他母亲了。”夏治微怔:“林放身体太过虚弱,这药他承受的住?”“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