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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的东西,就站在他面前只有三四米的地方。那是一左一右两个“鬼怪”,全都脚不沾地,面朝着墙壁飘浮在厕所门边的阴暗里。黑暗勾勒出它们破破烂烂的衣着,蓬乱的头发和歪斜的身影。那细瘦畸形的身躯,仿佛只剩下一把枯骨,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为尘土。可就算是这般“弱不禁风”的形象,也足以让怕鬼的宋隐心跳加速、小腿抽筋、鸡皮疙瘩和白毛冷汗轮番上阵。……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鬼地方?齐征南又跑到哪里去了?还不护驾?!一想起这个名字,前一秒种还战战兢兢的宋隐,顿时又有一团火气要撑破肚皮。尽管他知道这种愤怒并不属于他自己,但他压不下去,他一定要发泄出来。刚才,也就是在这种愤怒的唆使之下,他啃了齐征南两口、甚至还想拿刀捅人。如今两个人暂时分开了,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他刚想到这里,忽然听见耳机里传来了二狗的声音:“闪蝶,听得见我说话么?”亲人的呼唤让宋隐顿时好一阵激动,他张嘴就要回应,却又忌惮着门口杵着的那两个阿飘,于是首先蹑手蹑脚地倒退了两步。他的右手边是一排足有四五米长度的洗手池,悬挂着足有三四米宽度的破碎镜面。在这排镜面中,宋隐突然用余光瞥见了一个移动物体。他倒抽一口凉气,紧接着才意识到那只是自己的倒影。可那倒影实在是古怪——他身上的战斗服和腰间的武器全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短袖衬衫和西装短裤。倒像是个在幼儿园里留级了快二十年的超龄小朋友。怎么搞的这是?宋隐摸索身上的衣物,确认几个口袋里全都空无一物,心里忽然又“咯噔”一下:自己的脑袋上明明已经没有了耳机,为什么刚才还能听见二狗说话?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冷不丁地又发现了更加可怕的东西——就在他身后、还不到两米的厕所隔间里,飘浮着另一个鬼魂,同样低着头、背对着他。宋隐吓得差点心肌梗塞,硬生生地停下了倒退的脚步。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透过镜子,他清楚地看见那只鬼魂左右摇晃两下,以脚背拖着地面的诡异姿态飘出厕所隔间,冲着他而来……前有狼后有虎,手上又没有武器。无所适从的宋隐简直要疯,唯有原地不动、缩紧脖子停留在原地装鹌鹑。他甚至已经怕到闭上了眼睛,无奈那个倒霉催的二狗子还在他耳边滚动直播着现场的情况。“别动,那鬼怪已经飘到了你的背后。正和你背靠着背。”“它一点点地转过来了。”“它把头朝你的肩膀上靠。”“它张开了嘴,好像要对你说话。”“……”宋隐发誓自己除了二狗的絮絮叨叨和水管的不停尖啸声之外什么都没听见。他紧紧地闭着眼,只恨不得先缝住二狗的嘴,再找一根针线把自己的上下眼皮缝到一块儿去。不过右边的肩膀上的确传来了一阵彻骨寒意,就像是有一大块干冰贴着他的背后摩擦摩擦。没有武器、也说不出什么像模像样的经文咒语,宋隐唯有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大约又过了四五秒钟,那股可怕的寒气略微消散了一些,二狗也提示宋隐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依旧害怕到不行,可一直闭着眼睛也是在不是个办法。于是勉勉强强地做完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宋隐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睁,他差点没有直接吓哭出来。刚才还在他背后磨蹭那个鬼东西,此刻已经转到了他的正前方。它倾斜着上半身,那张扁平苍白的脸距离宋隐的鼻尖仅仅只有十多厘米,仿佛正在进行着目不转睛的观察。之所以说是“仿佛”,是因为那鬼东西压根就没有真正的眼睛……估摸着应该是眼睛的位置上,用墨汁画了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其实不只是眼睛,这鬼东西的鼻子,嘴巴,耳朵,乃至脑袋上的头发,全部都是用毛笔歪歪扭扭地描绘出来的——这,压根就是一只真人大小的纸扎人!宋隐小心脏又是一阵扑通狂跳,脑袋里也天旋地转。他屏住呼吸,与纸人对视了大约两三秒钟,只见那纸人居然又悄无声息地绕着他,重新飘回到了他的身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宋隐正诧异莫名,又听见了二狗的一声提示,叫他再往镜子里看。虽然直觉又要受到惊吓,可定隐还是硬着头皮照着做。紧接着,他就头皮发麻地看见那只纸人伸出细如竹筷的两双纸手,一左一右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它看起来好像没有攻击性。”虽然二狗做出了无害的判断,但这根本阻止不了宋隐两股战战、魂不附体。而更加糟糕的是,刚才还守在门口的那两个鬼魂也开始朝着他飘了过来。没有任何悬念,它们两个同样都是纸人,而且也一个个地绕着宋隐飘了一圈,然后依附到了他背后。现在的情况……就非常奇特了。宋隐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湘西传说中的赶尸人。只不过他们赶的是尸体,而自己带的是纸扎偶人。虽然从镜子里来看,那三个纸人就像一串风筝似地尾随在宋隐身后,不过事实上除去背后一片恶寒之外,宋隐倒也暂时没有其他更加糟糕的反应。事已至此,一直这么瑟瑟发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宋隐一边留意着背后纸人的反应,一边尝试着迈出了一步。几乎没有什么阻力,透过镜子他可以看见那几个纸人轻飘飘地,也都跟着他向前迈进了一步。夭寿了,这是要跟着他一起上路的节奏啊……宋隐在心里尖叫着,崩溃了大约三四秒种之后,突然间又有了一个好主意。他立刻行动起来,带着这一串纸人小心翼翼地在厕所里拐了一个弯,朝着厕所隔间走去。在进入隔间之后,他飞快地关上了门,将三只纸人拒之门外。“呼……”虽然隔间狭窄而封闭,可好歹不用和那三个吓人的东西黏在一起。宋隐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上爬满了涔涔的冷汗。又过了几秒钟,确认纸人并没有要闯进来的意图,宋隐终于小心翼翼地试着开口说话了。“二、二、二狗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双层梦境,你刚才从表层进入了里层,学术上叫做切变。”对于宋隐的困惑,二狗总是回答得一丝不苟:“一般来说,在入侵人类梦境的同时,偷渡者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精神稳定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