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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让他沉闷的透不过气。胸口有些刺痛,他心里像当年一样沉闷,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他的身后,站着一大群人,有江湖的人,有朝廷的人,他们身份不同,但相同的是手中紧紧的握着兵器。许凌风和许青荣站在一起,他没有看见许浅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朝廷的人会在这里,许青荣明明告诉他,他们是要来接上官云臣回逍遥阁做阁主的,然而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苏轩带着数百护院侍卫,看着远处的身影,皱了眉头。上官云臣私自离开南疆,已经是大罪,他的任务便是抓捕其归案。他知道许青荣想要与朝廷和解,才会带着江湖的人出现,所以他们的契约便是:江湖协助朝廷抓捕上官云臣归案,焚华归许青荣所有,两者恩怨一笔勾销。笛声悠扬,众人都在沉默,但他们并不是在欣赏曲子,他们都忌惮上官云臣的实力,没人敢上前一步。苏轩暗咳一声,首先开口:“大哥,此番你离开南疆是事实,我奉命拿你归案。不过大哥放心,我知道大哥有苦衷,你且随我回去,待回朝查清真相,我定还你一个公道。”笛声依旧,他又诚心道:“大哥与我有手足之情,我发誓不会让旁人动你分毫,你与我同归,不过是我们兄弟二人叙旧罢了,我诚心邀你,大哥与我回去吧。”许凌风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若是国君,这话我倒是信了。”苏轩面子有些挂不住,许青荣呵斥许凌风一声,扬声道:“云臣侄儿,如今整个龙阳都知道你擅自离开南疆,难免有逃兵之嫌。焚华是江湖名剑,所持之人需是顶天立地的豪杰,你名声已毁,不如将剑交由我保管。吉王殿下仁慈,重情重义,你随他回去,待还你清白后,我焚香把剑奉上。”许凌风听了他的话,不可置信道:“爹,他既然守住擂台,已是焚华剑主,我们岂有收回剑的道理?”许青荣没理许凌风,继续道:“云臣侄儿,我讨要焚华只是不想剑落入朝廷之手,你切莫多心。”上官云臣对他们的话恍若未闻,专心致志的吹着玉笛,连笛声都未停顿半分。苏轩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哥,我与许阁主诚心待你,只要我们一同回去,国君查清你擅离职守之罪,若国君要治罪,哪怕拼尽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上官云臣忽然停止吹奏,众人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由得向后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披散青丝疾驰而来。夏颜儿用尽全力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毫无畏惧的走向众人,没有一个人拦她,她朗声道:“代父出征,如今侯爷已经辞世,南疆未失,大公子何罪之有?”许凌风眼中满是惊艳,苏轩微微诧异道:“颜儿你怎么来了?”“我为何不能来?”她眼神锐利的看着苏轩,苏轩嗫嚅一番,竟哑口无言。她又将眼神对准许青荣:“许阁主,焚华是我转交给大公子的,若要收回,理应由我收回,你何必杞人忧天。”许青荣面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没有说话。此时的上官云臣,已经站起身,面对众人立在崖边,衣袂翻飞,宛如下一刻便要消失的神仙一般。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她只觉得阵阵心疼,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整个龙阳都在唾骂他,她爱他,是要和他在一起的啊。思索间,她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却被苏轩一把拽住:“颜儿,不要过去!”“放开。”苏轩听到她冰冷的声音,微微愣住,手却拽的更紧。许凌风大步走到两人面前,冷声道:“放开她,让她走。”“她过去会有危险的!”苏轩大声道:“你喜欢颜儿不是吗?你怎么能让她走?”“只要她愿意,我让她走。”许凌分的声音里满是落寞,只要她愿意,一切都没关系……苏轩不放手,夏颜儿拔下头上唯一的玉莲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声音冷的犹如寒冰:“放开。”苏轩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竟然用死威胁他,他心疼她,她是他的软肋,他对她的心意,竟变成了她回击他最锋利的武器。他颤抖的放开了手,她没有犹豫,大步离开。血红的衣角如水一样掠过他颤抖的指尖,有些凉,就像母妃死去那天的雪,凉到心里,他无能为力的任由凉意粉碎他一生中屈指可数的温暖。夏颜儿走到上官云臣一步开外,她的鼻子和耳朵被寒风冻得通红,脸颊也红彤彤的,她嘴唇有些颤抖,但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在脑中想了一路的话,此刻大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大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问的小心翼翼。“无妨。”一阵沉默,良久,她又道:“我知道你不是有心杀害小舞的,都是铁面鬼的错。你来带我走,我不该伤你。”“我不怨你。”听到回答,她忽然有些想哭,在北疆她误会他,伤了他,他曾经对她说:“我不怨你。”上官云臣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她鼓起勇气迎着他的目光道:“我一心向你,不求名分,不图富贵,生不离,死不弃。现在我不怕黑了,你的出现,便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他看着她,半晌开口:“如今我已经声名狼藉……”“我不在乎。”她打断他的话,目光炙热:“我心有所属,属的是你上官云臣,是身为侯府大公子身份显赫的你,是有婚约在身为我奏笛的你,是次次救我危难的你,是南山执剑护我的你,亦是现在天下与你为敌的你。只要你是上官云臣,我便全心待你,哪怕一起入地狱,我不皱眉头,初心依旧。”说完,她泪眼迷蒙,声音带着哽咽:“我最怕的,是我将心剖给你看,却得不到你的回应。今日,我最后问你一次,希望你不要欺瞒我。”她眼里噙着泪,望着对面的男子,带着热切的目光,颤声开口:“我为君心万人知,君心是否似我心?”他看着她,眼中是那沉沉的目光,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她,像一湾黝黑的寒潭,又似乎饱含千言万语,让她那么熟悉,让她读不懂,令她透不过气的目光——有些怕,有些喜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上官云臣缓缓弯了眉眼,冰雕玉琢的五官似乎变得柔和,带着些许温柔,些许释怀与洒脱,他勾起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笑,平淡的声音在风中晕开:“落花既有意,流水亦有情。”眼前的女子,心细如发,聪颖异常,怎能叫他不喜欢?从他在树林中救起柔弱的她,那紧紧不放的衣角,便注定他与她之间理不清的纠缠。他喜欢柔弱的她,自信的她,无助的她,高傲的她,羞涩的她……是了,他早已和她一样,喜欢她,全部的她。她说过她的家乡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前他有婚约在身,给不了她唯一。现在他一无所有,给不了她什么,可那又如何,她不介意。那么,他便告诉她,落花既有意,流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