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2
师弟那人只要一生气,就不怎么喜欢和人讲道理,到时杀的人会更多,而且绝对有这个能力。”不用问,首当其中的肯定是魏家。魏庄主暗暗吸气。他早已能断定当年阿晓是装疯的,理由大概是不想随他去丰贤庄,而等自己走后,阿晓独自离开了十年,这十年做过什么、去了哪里,他们都不清楚。他活到现在,好事坏事全干过,自认为见多识广、识人无数,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心智能到阿晓这种程度。十年前,他没能识破阿晓的计谋,十年后,他们就栽在了那人手里。阿晓那个人,能忍、聪明、心狠,尤其还这般年轻,委实可怕。他沉默一会儿,对老者道:“放他走吧。”他补充道:“时间地面我们定。”闻人恒知道这一句是对他说的,心中一块大石落定,说了句可以,转身便走。魏庄主道:“小恒。”闻人恒停住。魏庄主静默一下,说道:“很多事,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闻人恒回过头:“比如?”魏庄主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闻人恒看看他,没有再问,继续往前走。魏江柔忍不住追了两步:“恒哥……”闻人恒脚步不停,像是没有听见。魏江柔眼眶一红,下意识又往前追了一步,尚未开口便见人影一闪,老者已经拦在了闻人恒的面前。老者看他更加不顺眼,冷冷道:“她在喊你,你聋了么?”“当然没聋,”闻人恒道,“但我没什么能和她说的。”老者看了一眼魏江柔,后者在这个空当跑过来,咬咬唇看着闻人恒,低声道:“恒哥,我能和你谈谈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可以谈?”闻人恒垂眼望着她,“阿晓那事,他说过不追究,我便不过问,现在你应该知道你父亲是白子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和阿晓就是黑子,你二哥是被我们绑的。”魏江柔眼眶更红:“我爹是有苦衷的。”闻人恒问:“什么苦衷?”“我不知道,总之……总之是有苦衷的,”魏江柔哽咽道,“恒哥,我……我对你……”“我知道,”闻人恒打断她,“但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魏江柔一呆,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老者眼神一寒,一把掐住闻人恒的脖子抵在树上:“你敢弄哭她!”闻人恒皱了一下眉,紧接着神色便恢复了如常——他若能被这点事威胁,也就不是闻人恒了,淡定地问道:“所以前辈的意思是让我骗她?”老者眼底的寒气更盛。这时魏江柔找回了神志,慌乱地让他放开手,她见闻人恒单手捂着脖子,急忙问:“恒哥,你怎么样?”闻人恒不答反问:“还有别的事么?”“你……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话?”魏江柔哭着问,“是不是因为阿晓?要是没有他……”“没有他,你我之间也没可能。”闻人恒再次打断了她,语气仍是往日的温和。魏江柔向来喜欢他这样,今天却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温和竟能如此残忍。她猛摇头:“不,不会的,我们只是没有相处的机会,”她咬着唇,下定决心道,“那我给你当妾呢?我不求你明媒正娶,就当你的妾行么?”闻人恒简直觉得出现了幻听,问道:“你要给我当妾?”魏江柔点头。闻人恒笑了笑:“是那种永远住在偏院里,每月从账房领点够活的钱,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一面,也就逢年过节出来一次给正房磕个头的妾?”魏江柔的脸色刹那间惨白:“……什么?”“不是每一户人家都像你家那么融洽,”闻人恒道,“回头让你爹多带你看看那些不受宠的妾过的是什么日子。”魏江柔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比不过阿晓?为什么!闻人恒没听见她的未尽之言,但却能看出她眼底压抑着的疯狂,收敛一点笑意,正色下来:“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他上前一步,“小柔,我说最后一句,阿晓活着,我活着,他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魏江柔浑身一抖,心痛如刀割,近乎茫然地看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想要害他,上次也是吓的。”闻人恒打量她一会儿,又笑了笑:“怪我这么多年一直躲着你,竟现在才看出来……”他说罢看向魔头,诚恳道,“前辈,你真该多注意一下,除去这张脸像你的故人外,她还有哪一点像人家,配不配你这般护着她。”魏庄主心头一跳。他这么半天没插嘴,无非是想让闻人恒的话放狠一点,也好让小柔彻底死心,但闻人恒到底是闻人恒,他观察多年得出的结论,闻人恒这么快就看出小柔的本性了。他说道:“够了小柔,让他走吧。”他上前拉住女儿,魏江柔再也忍不住,靠着他的胳膊大哭出声。闻人恒扫一眼冷着脸似乎想对自己动手却又强忍着的魔头,没有再看他们,转身走了。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入夜,水寨灯火通明,门口还有几个人徘徊,似乎在看守,又似乎在等人。他缓步走到河边,刚要用轻功过河却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立刻过去了。叶右和谢均明并不清楚他会从哪里回来,干脆就在附近守着,此刻见到他,二人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闻人恒走了几步,对师弟伸出手。叶右想也不想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闻人恒笑着抱好他:“时间地点他们定。”“没关系,咱们想办法拖一个月,够准备的,”叶右说着从他的怀里起身,紧接着扫见他脖子上的指印,神色蓦地一沉,“这谁弄的?”第100章叶右睡得并不踏实。许是傍晚时想的东西太多,他又梦见了儿时的事,此起彼伏的声音潮水似的涌上来,不停撕扯着心脏,身后大火连天,无处安身,他只能顶着刺骨的寒风在长夜里没命地往前跑。不知过去多久,画面一转,他看见师父被剑客一剑穿胸,鲜血淌了一地,师兄向他跑来,抓着他的双肩不停地叫他。他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一动不动。我只有你了,他想,我就只有你了。闻人恒仍在喊他:“阿右,阿右醒醒……”叶右猛地睁开眼。闻人恒捏着他的下巴:“做噩梦了?”叶右缓了一口气,感觉浸在寒冬中的三魂七魄一点点归了窍,目光清明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