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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了个电话过来。陶甯目光凝在地毯繁复景致的花纹上,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满脑子都是沈霏池那张脸。想起她走前那个眼神,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又空又痒,还有些疼,像被什么揪住了。“大哥?大哥?”陶安在那边叫了他两声。陶甯回神,“恩,怎么了?”“哦,你在听呢吧?我就跟你通个气儿,爸爸吃饭的时候提了下你和霏池,让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去给他看看,毕竟你俩也挺久了……”陶甯没说话,黑眸一深。——人都给他气跑了,找谁带回家去。陶安见他很久没做声,心想许是他正忙着,说了两句便也挂了。收了线,陶甯深叹出一口气,靠着墙面站了一会儿后,他大步离开。男人的身姿颀长挺拔,光影交错里,隐约可见他眼底的深意。陶甯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绝,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管自己回去了。满屋子人见这两人一前一后沉着脸离开,面面相觑,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陶甯懒得理会,拎起外套就走了。沈霏池比他更不在乎。对这些所谓的人际圈子,她从来都觉得无关痛痒。管那么多干什么呢,累得慌。可现在有所谓的那个人,也让她快要累死了。于是她索性打了车回家,司机是B城人,很健谈,车里放着老歌,天南海北地和她聊天闲扯。霏池心情差到极点,也乱七八糟胡侃一通,散了一路的郁气,到了家反倒觉得心里爽快很多。下车前司机大哥跟她挥挥手,“再会啊小姑娘。”“成,慢走啊您。”她巧笑嫣然。沈霏池回国后不久就从金豫家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这会儿夜深了,路灯明亮,热风掠过树梢,稍稍吹散了她的醉意。走到单元楼下,不远处停着一辆很眼熟的路虎。她不为所动地打开楼道门,上楼。声控灯应声而亮,楼道里响起两道脚步声,逐渐地重合在一起。上了三楼,她低头翻包找钥匙。才摸到,身子就被人一拽,紧接着落入一个人怀里,脊背贴着墙壁。熟悉的味道涌入鼻尖。沈霏池狠狠皱起眉,语气差极,“陶甯你神经病吧?!”陶甯抚着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声音里带着诱哄的意味,“可不是神经病么,被打了一巴掌还回来找你。”“……”“行了,不就是个礼物么,我本来就没想要送。”他沉沉道。“……”霏池默了半晌,低哼一声,“骗鬼呢。”他稍稍松开她,借着楼道里的光凝视着她精致娇美的脸,在瞬间有些恍然。霏池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在他办公室找到了一件礼物。那东西,在他抽屉里放了好几年。是枚玉佛,底下刻着苏安澜的名字。她就这么醋了,憋了好几天实在没忍住,昨天刚和他闹了一场,今儿还没消气。陶甯轻呼出一口气,鼻尖萦绕着她的发香,眸里郁色渐散。“这么几年,我心里头放着谁,你还不知道吗?”沈霏池沉默了,良久,她垂下头,脸隐在阴暗处,令人看不清神情。她嗓音带着一丝哑意,涩涩的。“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儿我清楚,先爱的总是吃亏。”更何况她爱到,把自己都全部给了他。第51章番外篇:流火的七月(二)陶甯真的认识沈霏池,是在纵情一夜以后的清晨。她和熹微的晨光一起涌入他眼里。怀里的女孩有着牛奶一样白皙的肤色,长发铺散在枕头上,睡容安详恬静。纤长的睫羽垂下,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色,粉色的唇看起来格外诱人。纤细的脖颈往下,绵延着暧昧的吻痕。陶甯闭了闭眼,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灯光迷乱,她可爱而迷人,一切不过是场醉酒欢情。他稍微动了动,将手臂从女孩肩膀下抽出来。拎起掉落在地毯上的衬衫穿上,才站起来,身后便传来些微声响。他没回头,套上裤子走进盥洗室。再出来的时候,沈霏池拥着被子坐在床头,神情有些茫然,像一只奶白的小猫。看见他出来,她眸光闪了闪,粉唇抿起来。陶甯低咳一声,捡起地上的衣物递给她,“我送你回去?”沈霏池伸出一只手接过,目光凝在上面半晌,才说:“陶甯,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她边说着,边抬起头,清透的目光仿佛能看进他心底。认真算起来,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她倒在他车前,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陶甯愣了一秒,蹙了蹙眉,正要说话。对方倏地扬眉,小脸透着一股熠熠的神采,先一步截了他的话,“不答应也行,我没关系。反正你我是追定了。”——反正你我是追定了。骄傲又张扬,是沈霏池的风格。后来无数个日夜过去,不知不觉,她真的变成了他的肋骨。他们有过很多次纠缠与欢爱,缠绵入骨,至死方休。陶甯却时常想起拿走她初次后的那个清晨,她美丽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褪去茫然,迸发出惊喜的光,那句笃定又孩子气的“追定你了”从此在他脑海里落下永远的烙印。他也更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她要求在药店门口下车,小脸染着一丝红晕,低声说:“现在时间还没过……”他扣紧了方向盘,不动也不说话。良久,才淡淡“嗯”了一声。得到回应的下一秒,她呼出一口气。打开车门下去,隔着车窗对他挥挥手,白皙的脸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再见啦。”他看着她瘦薄纤细的背影,这几年来头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也就是那一天,他的心突然活了。因为这只假装坚强的小狐狸。乍一眼看,她和苏安澜很像,活得肆意张扬,不可一世。可再多几眼,就能知道她们完全不同。苏安澜是真的没心没肺。而他的这只小狐狸,只是擅长虚张声势。他和苏安澜都是年少留学,在国外相遇相爱。他爱极了她的坦荡潇洒,却也恨极了她分手时说走就走的那份洒脱。分手的理由再简单不过,繁忙的留学生活之余,他那时还承受着陶家一天不如一天的压力。整个人戾气极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公寓里。安澜却是闲不住的性子,仍然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身边的朋友各种各样,日子过得精彩纷繁。分手对那时候的他们来说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却谁都无法真的迈出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