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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掉,随手丢进一边的台子上,则见在解安全带的时候他没忍住问了句,“还住这儿?”则见点点头,“嗯,爸爸说这清静。”也是,则家那个老头,脑子和别人是不太一样。他没接话茬,手指敲了两下方向盘,示意则见下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冲回小区,小何甚至看见小姑娘差点在小区门口崴到脚。孙隙时没着急启动,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些什么,孙过云狗胆包天,凑过头去问,“哥,你认识啊?”孙隙时拿过刚才掐灭的烟,开了车窗重新点着。呼出一口烟后叼着点点头,“陆兆言的meimei。”坐在后座的小何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是瞅着眼熟!他是我外甥女的班主任啊!”孙隙时没表现出多好奇和诧异,垂着眼不说话,好像在听好像又没在听。孙过云回身问小何,“你见过?”小何解释,“接过一次外甥女,刚好遇上,我外甥女挺喜欢她这个班主任的,听说一直没男朋友吧,28了,班上好多学生家长张罗着想给她介绍,但人家没同意,说是喜欢一个人的生活,自由惯了。”孙隙时笑了下,语带嘲讽,“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男朋友?说不定婚都结了好几年了吧。”小何倒是十分确认,“我嫂子是他们学校的政教处副主任啊,跟我提过,从C市过来没多久,一直未婚,除了个哥哥周围连宠物都是母的。”孙过云噗嗤笑出来,看了眼小区已经看不见的则见的背影,叹了口气,“长得真好看啊,估计眼光高吧?”“谁知道呢……”小何没放在心上。孙隙时垂着眼抽完一根烟,重新发动汽车离开了云水湾的门口。他原本这次出来只是送孙过云和小何去相亲见面,但两人给他闹了这么一出,他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遇到则见。她比学生时代瘦了些,那时候的则见是扎着马尾,穿着初中部的校服,怯生生地跟在陆兆言身后的小姑娘,现在看起来胆子还是有些小,头发披散下来,像个小女人。他几次侧头借着看右边后视镜的机会用余光扫她,惊诧地发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则见鼻梁上那枚小小的痣和右边眼皮上淡淡的疤痕时,和自己记忆里别无二致。自己对这个女人的记忆,细致入微。想要忘记的时候才发现,对她的记忆,是一点一点刻进心里的,则见之于他,其实更像刻入心底的刺青。把孙过云和小何送到目的地,二人下车时他突然问小何,“你有刚才那姑娘的电话吗?”小何摇摇头,“一般都是匿名假号码吧?”他不解,“怎么了?”孙隙时指了指副驾驶上的袋子,“她东西落了。”刚刚则见下车的时候太匆忙,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落在副驾驶上的袋子,但鬼使神差一样地没有叫住她。小何朗然一笑,“嘿没事儿,我让我外甥女上学带过去给她就好。”说罢伸手就要拿,被孙过云拉住,“万一里头是什么今晚急用的东西呢,你跟你嫂子要个号码,让我哥联系一下给送过去吧。”说罢朝孙隙时眨眨眼,“哥,你得让人家姑娘请你吃饭啊。”小何想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给嫂子打了个电话,将号码报给孙隙时,孙隙时听到则见的号码尾号时顿了一下,抬头表情冷淡地对二人交代了些事情,就开车离开了。0712.一个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他将车开回云水湾,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怎么联系则见,把东西丢在了门卫室,说明是哪一户后,看着保安联系了则见挂掉电话才转身上了车。将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见几分钟后则见跑了出来,拿着袋子环顾四周后低着头又往里走去。他坐在车上,想到很久以前的很多画面。孙隙时对这个小区的构造可以说了如指掌,他那时候和陆兆言熟,一群狐朋狗友总约着出去打桌球,后来和则见好了,没事就往这个小区跑,那时候小区的保安都认识他们这票人,知道孙隙时是陆兆言和则见的朋友,有时候看见他骑着车也不多做盘问就让他进去了。现在保安都换了一批人,他也三十多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喜欢的人翻墙进院,就为了看她一眼又翻墙出来的毛头小子。则见低着头往家走,怀里抱着那个袋子,还没走到家就在路边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夏天迫近,草丛上和路灯下飞着些小虫子,她就一直低着头出神地发呆,陆兆言的车从她身旁开过,又停了下来,伸出头喊了她一句,“则见?”则见抬头,眼神有些迷茫。陆兆言示意她先上车,她便乖顺地上了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陆兆言把车停进车库,却发现则见没有要动的意思。他有些奇怪,推了推则见的脑袋问,“小姑娘,怎么了?”则见眨了眨眼睛,一颗眼泪就从左眼眼眶夸哒掉了下来,很快氲进牛仔裤里消失不见,她声线有点不稳,小声地说,“哥,我见到他了。”陆兆言闻言收回了要解安全带的手,脸上的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他的呼吸有些沉,“孙隙时?”则见点头。简单地交代了下经过。陆兆言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骂了句话,又怕吓到则见,侧头对安慰她说,“没事,见一面而已,以后不会遇上了。擦擦眼泪回家,你这样回去则叔叔要担心的。”则见连忙抽了纸巾把眼泪擦干,然后对着手机检查了半天,确认脸上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对陆兆言说,“哥,不会再见面了,对不对?”陆兆言笑了,拍拍则见的脑袋,将刚刚落在她头上的飞虫拽开后说,“对,则见,不会再见面了。”☆、坐着警车去相亲?事实上那次之后,两人确实再没见过面,孙隙时无数次地想给则见打电话,但是一来工作事多,二来每次点开号码簿,心里纠结翻滚,最后都没能按下拨号。则见依然是她忙碌的小老师,会因为学生的懂事而满足得要升天,也会因为班里捣蛋的小鬼气得快要小叶增生。她像是忘记上次的见面一样——打车打到初恋男友,谁能想到。粗略算了算,孙隙时比陆兆言大几个月,今年也三十一了,自己也已经二十八,按照孙隙时高中时候换女朋友的频率,大概就算没有结婚生子,这个年纪应该也有固定的女友甚至结婚对象了。那次的相遇是理所应当地被忘记的。她无数次地暗示自己,却又无数次地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回忆起那天和以前的事。因为时间太久,很多事情发生时她的情绪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却又诧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