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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遗命?”这一句问候叫晋王放下了衣袖。两人的目光遥遥对视。只一碰触,邵劲为示恭敬,便垂眼后退。这时他听见晋王缓缓出声:“当然,父皇曾秉最后余力,写了遗诏。”他说着轻轻一击掌,便有太监将那明黄诏书恭敬地捧出来。晋王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按说这诏书应在几位阁老的见证下打开的,不过邵将军毕竟特别,父皇在身前极为信任将军,连阁臣宰辅都要后退一射之地……”这时邵劲忽然下跪,拱手说:“还请王爷恕罪,臣再如自知之明,也不敢作此妄想!遗诏一事,当由诸位阁老及王爷与后宫诸主位一同见证。”晋王脸上薄薄的笑意总算掺入了一丝真实。他从皇座前向下走了几步,做出一个虚扶的姿态,对邵劲说:“将军请起,既然将军不远单独看遗诏,我们便等诸位老大人过来再一同见证。至于后宫的主位本也应当列席,只是父皇的母后早已逝世,父皇走得急,也还未将后宫的位份梳理一通,本有资格的刘贵妃,此刻尚在冷宫之中……”他的唇角突然流露出一丝笑意:“这刘贵妃按常理说,既可以留在宫中,也可以放到那皇家寺院中去,不知风节有什么想法?”邵劲说:“臣不敢——”晋王摆了手:“一介罪妇,有什么敢于不敢?风节要不要随本王过去看看?”这话里是询问,实则并没有真正给邵劲选择的余地。而至少在这件事上,邵劲也并不想选择。——就是没有机会,他也要找机会去见刘贵妃。——徐善然受的那一巴掌,早早晚晚,他也要还回去!一行人暂时往后宫走去。前行的道路由太监提着灯笼照亮,偌大的皇宫一片寂静,多少走了几次的道路在邵劲看来,几乎和第一次走一样陌生。他走在队伍里,被好几个侍卫或者太监打扮的人插着,距离晋王远到只能模糊地看见对方的后脑勺。他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当初在这宫禁之中和宁王对立的情景——宁王竟敢与他直接把臂。他暗暗地、不带任何笑意的笑了一下,继续走着,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便被晋王带到了刘贵妃现下所在的冷宫之处。如果说皇宫大内是天下最富贵的地方,那么皇宫中的冷宫,就是天下最凄凉的地方。仅一墙之歌,外头有若热闹多尊贵,里头就有多冷寂多凄苦。刘贵妃在这冷宫中不过呆了一个月的辰光,那昔日的十分颜色便连一分也不剩下了,她坐在一个四面漏风的房间里的破褥子上,神情凄凄惶惶,嘴里也不知念叨着什么,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但不管是这里有多惨、刘贵妃是不是疯了,对邵劲而言都没有太多的意义。他当然也知道晋王特意带自己来此的目的,不过是要拿个把柄而已。他都不太在意。他只是走到刘贵妃跟前,半蹲下身子,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说:“你打了我妻子一巴掌,我现在也只还你一巴掌。”他说着提起胳膊甩了一下手腕。不轻不重,仅仅当日刘贵妃甩徐善然那一巴掌的力度。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四更结束。五月份也结束了,五月开头的时候说过五月份坚持日更三千,虽然中途因为种种原因有所断更,但最后总算一一补回了,不说善始善终,但至少没开天窗》《下一个月会更加努力的更新的!大家么么哒!第一五一章之欢放置在桌上的桌上的烛火静静燃烧之中突地“毕剥”了一下,炸出一个小小的灯花。惊醒了倚着妆台休息的徐善然。她一开始还有些今夕不知何夕的茫然,支着头向左右环视一圈之后,才拢拢身上的衣衫,询问外头:“现在什么时辰了?”“夫人,亥时刚至。”棠心因为晚上的事情吃了惊吓,现在已经去休息了,外头传来的声音脆脆,是一个叫青杏的小姑娘。“嗯,”徐善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问,“老爷回来了吗?”“还没有听见响动。”青杏忙道。徐善然便不再说话。室内很快恢复了安静。由火光而生的暗影随着徐善然的行动在白墙上变换出各种形状,但仅仅片刻之后,又重新安稳下去。邵劲从皇宫中出来,回到家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一个时辰之前在血火之中尚不显狼狈的女子这时已经换了一袭宽松的衣衫。她似乎刚刚沐浴过,垂下的长发带着微微的湿意,不时反射出一点稀微的光芒。推门进入的声音大概有点儿动静,她刚刚抬起头来,手里拿着一本蓝皮的书本,宽长的袖摆洒在床上,因是浅蓝色的,便像是一弘清泉一口静水那样叫人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很渺远的香气钻到邵劲的鼻子里。像是水的味道,又像是风的味道,又或者仅仅是徐善然的味道。他不太确定,目光落到徐善然脸上之后就有些挪不开了:对方就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却十分有生活的气息,就好像是之前他并没有离开过,晚上也没有发生那样恐怖的冲突。他仅出门买了包烟或者什么没啥大不了的东西,或许中途走得慢了点,贪看了两眼风景或者聊了个电话。然后坐在家中看书的妻子就嗔他回来的太慢不知去干了什么坏事。“站在那边干什么?”刚才邵劲没有回来的时候徐善然要问外头伺候的丫头。这时邵劲回来了,她却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寻常模样。她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中的书籍,看了几眼之后似觉无趣,便随手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又去拨一旁香兽中的香料。她随口说:“有些渴,帮我倒一杯水。”屋子里因为邵劲的习惯,一向是不放人的。邵劲现在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想象之中,听见徐善然说话后,“唔”了一声就真迈步去桌子旁拿茶壶倒水。这叫本来听见徐善然声音,在外头匆匆忙忙想要进来服侍的青杏定住了脚步。也许我应该再等等?她有点犹豫地想,拿不准自己究竟是进去伺候好,还是就在外头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好。邵劲这时候已经端着茶杯来到了徐善然休息的长榻前。一个坐一个站,以邵劲所在的位置,当然轻而易举地就能看见那自领口露出的一抹白皙与完美的弧度。这个场面略微有点冲突!邵劲不知跑到哪里去的理智被这么击打一下,总算有点归拢了。但徐善然似乎没有发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