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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蜂鸟似乎没有攻击他的意愿,它当然也没办法对严谨实施什么具有伤害性的行为——它只是散开了,细细的白色雾气覆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和宁秋湖这次来访有关的记忆便像真正的雾气一样,慢慢消失了。严谨背上冷汗顿起。宁秋湖刚走,而袁悦来了。他立刻知道袁悦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把手机塞到他手里:“宁秋湖,宁秋湖来了,你刚刚在下面是不是见过他?你说是他杀了你们单位的人。”袁悦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眼睛先是睁大,随即又立刻皱起了眼皮。消失了的记忆再次打捞起来,花了他一些时间。尖锐的疼痛令他大脑有些混沌,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宁秋湖,他身边的年轻向导,他看着自己的陌生眼神,袁悦全都想起来了。“他身边的向导,我怀疑,他可以消除别人的记忆。”严谨说,“但……但这怎么能做到呢?这太奇怪了……难道那个向导变异了?”“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也可以做到。”袁悦脸色苍白,低声道,“是他以前教我的。”关于付沧海事件和警铃协会的调查一直在暗地里开展,但其余人的生活和工作,仍旧和以前一样。袁悦从危机办回到文管委,满脸疲倦,靠在电梯上直打呵欠。秦夜时今天和章晓一起值班,高穹不知去哪儿了,章晓不肯说,他也就不问了。袁悦一出来他就立刻察觉到了,从值班室伸出个脑袋。他看着袁悦,袁悦也看着他。两人都没说话,就那样互看了半天。袁悦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递给秦夜时:“一个通知。”另外还有一袋水果。“你jiejie给你的。”秦夜时没想到袁悦居然跟自己说话了,这惊喜来得过分突然,让他半天没回过神,只是呆呆看着袁悦。袁悦把文件袋和水果都塞到他手里:“拿好。”文件袋上有危机办的印戳,秦夜时一看,顿时生起满心怀疑,连高兴的劲儿都被推到了一边去:“你又去危机办?你最近怎么老去危机办?找我姐有什么事吗?你要问她什么事?和我有关吗?直接问我不行吗?”袁悦摇摇头,不想把宁秋湖的事情告诉他。“把通知给章晓看,和你没关,和他有关。”袁悦说完,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拖拖拉拉地走进了档案室,趴在桌上就睡。秦夜时好不容易见着他一次,而今天袁悦更是极其难得地跟自己说了话。秦夜时高兴极了,把文件袋往章晓那边一扔,提着个椅子就钻进了档案室,小心翼翼地关了门,特别轻,没出一点儿声音。章晓正歪在一旁看,见有文件,只好把书放下,拆开了袋子。通知是特殊人群管理委员会发出的,。章晓心中一跳,直接跳过前面几大段的官话,立刻翻后面的时间。转移和调动的时间都是一周后。他一下就站了起来,呆呆地攥着通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转移和调动都来得这么快。第77章白浪街(1)特殊人群管理委员会手里头有不少秘密的仓库。前几年有一个储存岩化病毒的仓库发生了泄露,一时间人人自危,连水都不敢喝了,管委会名声也随之一落千丈,时时刻刻有崩溃的危险。之后陆陆续续投入不少钱,把所有仓库都加固和重新修缮了一番,管委会还发了通告,开了发布会,总算把舆论里的不满和恐惧压了下来。这次要存放陈氏仪的是三号仓,位于城郊,坐车起码得两个小时。高穹也要去培训,培训地点是另一处城郊,坐车起码也得俩小时。这下真成异地恋了。章晓苦中作乐地想。他心里转过许多个想法,但始终没能按下再用一次陈氏仪的念头。高穹和应长河在危机办那头正跟秦双双说明自己的身份。秦双双会有什么反应,章晓不知道。他又坐了下来,心里头有种没着没落的茫然。他曾经厌恶自己特殊人类的身份,想着在这里做足两年就可以调到别的地方,哪怕在国博里看门扫地都好。但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急,他已经完全被卷入了其中。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在边缘处黏连活动,他一旦和陈氏仪一起移动,则完全成为了陈氏仪的保护者。这个决定是有些仓促的。管委会始终没有见到确切的警铃协会已经复苏的证据,内部各个派别争斗频频,所有的反应和决定都算不上及时。但有一点,每个人都达成了共识:陈氏仪是绝对不可以被警铃协会拿过去的。随着付沧海的死,陈宜当时的事情再次被提起来,他们终于确信陈宜也是被警铃协会杀的,这已经足够证明文管委不安全了。但陈氏仪这东西,不好用,用不好。太棘手了,甚至有人开始埋怨当年为什么要批准陈正和折腾这么一个玩意儿。现在要转移陈氏仪,除了把管理员也一起弄过去,他们也并不知道应该怎么保管才好。章晓不能细想,一想就觉得非常混乱,日子糟糟的,没有一个明朗的开口。他把通知放好,因为有了应长河的预告,他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心情平定下来。值班室里的电话此时响了,是来找袁悦的。袁悦正趴在档案室的桌上,睡得很沉。秦夜时带着椅子进来,轻手轻脚地和他分踞一张电脑桌,也照样趴着,心事重重地看他的睡脸。他知道袁悦有很重很重的心事,但袁悦不肯说,他也不好意思问。之前那段不长不短的冷战让他难受极了。不说就不说吧……秦夜时心想,等他愿意说了我再听。袁悦睡觉的时候也像是不舒心,眉头皱着。秦夜时不敢碰他,双臂叠在一起,下巴搭在手臂上,有些紧张、又有些雀跃地看着他。愿意跟自己说话,那就是原谅自己了。他心里挺高兴的。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袁悦为什么不理睬自己,但不理睬就等于生气,肯定是自己做了些让袁悦不爽的事情。秦夜时回忆来回忆去,大概也就是那天直接在椅子上就那啥了,袁悦是为这个生气。正琢磨着,外头隐隐传来电话铃声。值班室那部电话响得特别凄厉,应长河说没钱换,反正他不值班,坚决不肯买个新的。袁悦也被铃声吵醒了,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夜时盯着自己,脸上还有半个没褪去的笑。他看着秦夜时,看得这个年轻的哨兵脸上没了笑意,一张脸红起来,讷讷地直起身:“我就看看,我什么都没做。”袁悦又闭上了眼睛。这人不是一般的傻。他想到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