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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洗吧。”罗韧帮木代拿了套聘婷的衣服,候着她洗澡的当儿,又下来找那个餐馆老板。胖子老板极力撇清。用他的话说,前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正好赶上一大拨客人吃完刚走,撤台收桌子忙的不可开交,无意间抬眼,看到木代在门口站着,目光躲闪脸色发白,面前站了个四十来岁戴着旅游小帽的瘦小女人。再然后,那个女人腾腾腾进来,径直走向一张桌子,看情形跟那桌的人认识,老板先还以为她是要坐下用餐,谁知道她抱起汤盆就往外走。“谁能想到她是去泼人啊,我还奇怪呢,心说可别把汤盆给我抱走了,谁知道她走到门口,当头就是一泼,小姑娘也没躲,闭着眼睛就受了。”罗韧的心里轻轻揪了一下:傻不傻啊丫头,不管前因是什么,哪怕真是你错,你躲开了再道歉啊。“然后那个女人说,不吃了,这还吃得下去吗!说完了把盆子甩了就走,那一桌子人互相看了看,也结了账跟出去了。”说到这,老板有些心疼:那个女人把他的汤盆甩磕掉好几片瓷呢,真没素质。“有没有看到是什么旅行团的?帽子上有标识吗?”老板傻眼了:来丽江的旅行团直如过江之鲫,帽子不是红的就是黄的,导游旗不是方的就是斜三角的,他哪记得清啊。罗韧心事重重返回:只是无意间的口角磕碰吗?不像。门虚掩着,罗韧心里咯噔一声,他离开的时候木代在洗澡,应该是把门关牢了的。他试探着叫了声“木代”,轻轻推门进去。木代盖着毯子,蜷缩在沙发的边角,罗韧还以为她是睡觉了,下意识放轻步子,走近了才发现,她眼睛是睁着的。她说:“我累的要命,没力气,想着你回来了还要给你开门,好麻烦,就把门留着了。”罗韧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说:“沙发能不能借给我睡?困的很,又没鞋子走回去。”罗韧点点头,示意她去床上睡,床总比沙发要舒服的。他看着木代安稳躺到床上之后,才放心带上门出去。室外有点凉,扶着栏杆,可以看到远近深浅黑魆魆的屋顶,罗韧给酒吧拨了电话,让张叔接。张叔似乎有些不高兴,说:“女孩儿家,怎么说在外留宿就留宿呢,这要放在过去……”这要放在过去,当然是极不合规矩的,但现在毕竟是不一样了,张叔牢sao了几句也就过去了,到底是对木代放心,觉得她即便夜不归宿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那,罗韧,麻烦你了。”罗韧没有挂电话:“张叔,木代跟什么人结过怨吗?”张叔愣了一下,旋即打着哈哈笑起来:“小姑娘家,能跟什么人结怨啊……”罗韧没有被他似是而非的说辞糊弄过去,很是平静地把晚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张叔不吭声了,罗韧又问了一遍:“张叔,你知道是谁吗?”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张叔的回话:“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心里大概有数。没事,睡一觉就会好的,让木代好好休息吧。”张叔拿他当外人,不愿明言,这可以理解,但什么叫“睡一觉就会好的”,拿睡一觉当止痛药吗?还是说,类似的事以前也发生过?罗韧睡不着,宅子有客房,即便把房间让给了木代也不愁没地方睡,但他就是睡意全无。他楼上楼下走了几遍,路过郑伯的房间,听到老人在屋里咳嗽着翻身,路过聘婷的房间,停了许久,听到聘婷安静而匀长的呼吸。又路过木代的门口,犹豫了一回,还是轻轻打开了门。黑暗中,看的不甚分明,但是床上……罗韧心里一紧,下意识开了灯,没错,床上没人,非但没人,枕头、被子,都不见了。她什么时候走的?罗韧头皮发麻,转身就想追出去,才走了两步,蓦地又停下来,顿了顿,走到靠墙的立柜前头,慢慢蹲下。没看错,立柜推拉式的门原先是紧闭的,现在开了并指宽的口,露出了几缕木代的头发。她跑到……柜子里睡觉?正思忖着,柜子里有动静,木代翻了个身,眼睛睁着,从那条不大的开口里看他,罗韧问她:“是我吵着你了吗?”木代摇头:“睡不着,罗韧,说会儿话吧。”又说:“把灯关了吧,刺的我眼睛疼。”罗韧从行李袋里翻出单人气垫床,叠的只有一件厚衣裳大小,拿出来的时候带了个小东西出来,骨碌碌在地上滚。罗韧捡起了给木代:“好玩的。”木代把推拉门又推开些,伸出手来接过,是个拇指超微型单筒望远镜,迷你小药瓶大小,沿口印着“madeinrussia”(俄罗斯制造),另一端有个钢丝绕成的环,刚好可供食指套进去。罗韧给气垫床充气,那么薄薄的一层,居然渐渐鼓胀起来了,木代把望远镜凑到眼睛前面,屋子的空间太小,透过光学镜面去看,所有的家具都拉伸的庞大怪异。灯灭的时候,木代想着:罗韧真是有好多稀奇的玩意儿。气垫床贴地放好,罗韧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眼睛适应了之后,眼前的黑暗就渐渐化开了去,向左看,木代缩在立柜里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没来由地让他想起偷油吃的小老鼠,向左看,是邻内的窗户。邻街的窗户装玻璃,方便透亮,邻内的窗户为了做旧,还是糊纸,窗户是扇面形,菱花纹,这个时候,室外反而比里头亮,白蒙蒙的扇窗更像是蜿蜒了条纹的幕布。罗韧问她:“今天的事,你想说说吗?”她答非所问:“罗韧,你是干什么的,这两年,你就一直查跟落马湖有关的案子,不工作的吗?”工作?罗韧轻笑。木代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哦,想起来了,你家里有钱。”这跟家里有钱有什么关系?罗韧唇角带出一丝笑意,他盯着正顶上的天花板,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我在叔叔家,住了有……六年多吧,然后我爸出面,把我接了回去。”有些关系破裂了,恢复不来,更何况,那年纪,正是最叛逆的时候。“跟我爸关系不好,奇怪的,连带着跟我妈都客气,不亲近。更别提还有个总在眼前晃的拿腔作调的二妈,对了,还有个很得父亲换心的弟弟。”和在聘婷家相比,天壤之别,谁想回到这样一个家?说出去都挂不住脸,他有意识地不着家,拼命在外头结交朋友,什么样的都行,能带着他消磨时间就可以,有时为了拼义气,也跟人打架,打的越狠,就越被人接纳追捧。父亲气急了,狠狠打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