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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自诩道德水准比曹胖胖略高一筹,反正,她不会自己去揭开的。曹严华又看罗韧:“小罗哥,你说呢?”这屋子里的人,总得都拉下水,达成一致才好。罗韧不去趟这趟浑水,也不让木代趟:“木代,跟我出去走走吧。”木代看他,先不动:“你是在邀请我吗?”罗韧点头:“邀请你。”她笑起来,噌一下就起来,跟着罗韧出去了。洗手间的哗哗水声不绝于耳,房间里只剩了曹严华和炎红砂两个人。一不做,二不休,曹严华果断过去,三两下就解开了布包。那是……祠堂檐角上骑凤的仙人,宽袍大带,翩然欲飞,最底下不太平整,一看就知道是被敲下来的。炎红砂也凑过来,一时间也忘了要置身事外,俨然共犯的架势。她说:“看起来,一万三对村子,还是心怀愤恨的,连这个都敲下来了。”曹严华也深有感叹。先敲了行什,又敲了指路的仙人,一头一尾,都折在他手里,他三三兄,可真是角脊走兽终结者啊。第63章尾声渔村歇的早,乍一出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撞在罗韧身上。罗韧握住她手,说:“小心点。”他牵着她往外走,经过渔民低低矮矮的屋子,鼻子里闻得见小木屋经年的潮气,暗处的角落里有拴着的狗,似乎嗅到入侵者的气息,黑暗中抖索着浑身的毛站起来,像是拉开了架势要奋力一战。罗韧把她拉到身后,半蹲下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似的嚇声,那只狗周身的气势忽然就软了,颠吧颠吧又跑回角落里,脑袋往下一卡,做了挖沙埋脑袋的鸵鸟。木代央求罗韧:“教我啊。”他说:“这有什么好学的,什么出息。”说完了就往前走,木代惆怅似的的叹息,不肯走。罗韧又回来,说:“这样吧,你要是能站着不动,五分钟,连眼睛都不眨,我就教你。”木代挑衅似的看他,说:“那你记时啊。”这能难得倒她吗?忘了她习武八年吗,被师父罚一动不动,没有十次也有八次,那要难的多了,头上还要顶个小香炉,里头燃根香,她站的极稳,有时候,那根香燃烬的灰,都能保持好长一截不落。至于眼睛不眨,很难吗,换个角度思考,睁开眼睛不闭很难,但是闭上眼睛不睁呢。那也是“不眨眼”的一种啊。她带着窃喜的浅笑,慢慢闭上眼睛。眼睛看不见了,其它的感官就分外敏锐,这个夜晚是温柔而沉静的,空气濡湿,带着水汽,发丝有一两根,痒痒贴在脸庞,风里有轻微的腥咸,海的味道。在这里还没有人,在这片村子还没有雏形之前,这海就在了。小木屋里,也不全是安静的,有时能听到木头细悄的裂响,还有轻微翻身的声音,也有夫妻夜话,有一搭没一搭,听不真切。还有,罗韧真的在计时,打开了秒表,打开了声音,滴答滴答,马不停蹄,不喜欢这样快的声音,感觉人生都在气喘吁吁的奔走,无暇旁顾。她喜欢慢。就像农家揭开了蒸锅的木盖,白色的蒸汽在屋里慢慢地绕啊绕,映衬着窗外的雪,檐下的冰溜溜。就像骡子脖子上挂了摇铃,叮当叮当,从门前经过,经过了很久很久,铃声还在门口慢慢打着转儿歇脚。就像给情人绣荷包,竹绷子压紧布面,银针拖着丝线,慢慢地迤迤逦逦,绵绵密密长长久久的情意,看不到头。罗韧说:“木代,我走了啊,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了,我真走了啊。”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安安稳稳,还是不动。又说:“木代,那条狗朝你走呢,它看着你呢,张开了嘴,马上就要咬你了。”她还是不动,黑暗的光轻柔笼在脸上,打过睫毛、鼻梁、唇角,密密的廓影,最细致的笔触也画不出的精致的画。猝不及防的,罗韧忽然抱住她了。她感觉得到他,熟悉的气息,臂膀的力道,秒表的声音也近了,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他慢慢向她低下头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眉梢,脸颊,到唇边。木代想着:这个时候可以动的,可以忽然睁眼,咯咯笑着说“不玩了”,可以呀一声叫出来,然后负气似的指责罗韧“这样不符合规则的”。但是她不动,不想动,有细细小小的声音,在心底里,叽叽喳喳,好像在说:你也想的,你愿意的。罗韧吻在她唇上。像她喜欢的那样,轻柔而缓慢,又慢慢加深,不容回避的力道。滴滴答答的秒表声,忽然就停了,不知道是真的停了,还是她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么现在,她的灵魂,一定是细成了一根根的丝,散漫着,往着无穷无尽的高处去漂,枕着几乎听不到的音乐,茫然而无处落脚。罗韧松开她时,周围那么安静,海也出奇的静,海浪声浅的像是情人的叹息一样绵长。罗韧问她:“还去海边吗?”不去了,她愿意待在这里,这逼仄的空间,周围低矮的木房屋角,湿潮的气息,还有角落里一条不知道是睡着了呢还是全程观望的狗。多待一会吧,这个地方,她会记一辈子的。罗韧笑着,轻轻拥住她,她脸颊发烫,偎依在他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罗韧说了句:“我的姑娘。”等你很久了,我的姑娘,在山地、沼泽、蚊虫叮咬的树林,无数次梦到你,赤着脚,穿过阴冷的河岸,穿过黑暗的密林,眼波温柔的如同溶进月光。等你很久了。回到旅馆,静的没有声息,炎红砂她们都已经睡着了,木代屏住气,伴着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悄悄上床,又拉上了被子。枕头柔软而又舒服,她忽的想起罗韧说过的那首枕歌。——枕头啊枕头,什么也不要说啊,那个可爱的人和我的关系,对谁都不要说啊……嗯,是的,她偷偷把脸埋进枕头里,呓语样吩咐自己,又像是吩咐枕头:“不要说,对谁都不要说。”枕头也不牢靠,枕在头下,不知道会不会窥视到她的秘密,她终于体会到情人那忐忑而甜蜜的心情:不要说,对谁都不要说。就怀着这样的心情,无数次辗转反侧,终于入眠。今夜,会做个好梦的吧。真的做了个梦,却无关罗韧。梦见简陋的房间,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姑娘,偷偷推开卧室的门,地上杂乱地摊着衣服,女人的胸衣、内裤,男人的条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