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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枪托狠狠砸向木箱,木板没有砸开,里头却传来獒犬的吠叫。青木的脸色变了,他从偏屋拖了把斧头出来,示意尤瑞斯闪开,狠狠一斧头砸开了木箱。里头是个上了锁的铁笼子,笼子里头,一头狰狞的,身形庞大的獒犬。罗韧还是没动,尤瑞斯举起枪,对着笼子里头狂扫,有子弹击在锁上,金石铿锵的震响,那獒犬的狂吠变作了嘶叫般的呜咽,到最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青木握了刀,打开了笼门进去,手起刀落,血花四溅。再然后,围拢的人慢慢散开,罗韧抬起头,看脸色惨白的,一步步走过来的青木。青木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里,一枚带着血的,彩虹颜色的,塑料发夹。……木代觉得,罗韧站不住了,那原先压在她肩膀背上的重量开始下滑,她顾不得罗韧说过的“别回头”,转身试图去托罗韧:“罗小刀?”罗韧跪倒地上,死死搂着她的腰。木代也跪下身子,搂住他肩颈,头轻轻贴在他头顶,能感觉到他身子强行抑制的颤栗。夜色终于散开了,晨曦的亮开始向外蔓延,那个站台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了,远处传来呜呜的声音,木代转头看,看到一长列绿皮的火车,卡塔卡塔,在山谷中蜿蜒着,向这个方向开过来。“罗小刀,天亮了。”第168章列车到站,曹严华兴冲冲背包出站。昨儿晚上,车厢里发生了小小意外,有个铁路惯扒行窃,也是胆儿肥,估计是从车头一路扒过来的,拎着用来掩饰的提包里,装了十好几个扒来的钱包。半是背运半是没眼力劲,迎头撞上了来自解放碑的曹爷。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嘛。他曹严华是谁啊,高手中的高手,隔着十来步就已经嗅到贼味儿了,再细观那人表情、肢体动作、目光逡巡和警惕的路线——靠!简直是他曹氏行窃标准教程培训出来的。让你看看什么叫行业的大神、泰山上的北斗!曹严华不动声色,等那人的手斜斜插进他衣服内口袋时,一个胳膊用力,夹住了。那人往回一抽,没抽动,脸色立时就白了。曹严华眼珠子一瞪:什么意思啊,你手往我怀里摸什么摸啊,性sao扰啊?这步走对了,你要说是抓贼,旁人未必敢往前凑,一说是sao扰,半车厢的人都兴奋地围过来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眼见着这贼,插翅也难飞了。观众到了,是时候再添一把火,曹严华装着和那人拉扯,“厮打”间,一个“不小心”,把那人的包掀了个底朝天,十几个皮夹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一两秒的静默,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叫:“那个是我钱包!贼!”……乘警来了,贼押走了,生平第一次,曹严华趾高气扬的跟着警察走,去配合说明情况,列车上广播失物招领,陆续有失主过来认领钱包,对着曹严华连声道谢,还有对老夫妇拉着他不放,一定要给他补张卧铺。曹严华心里甜丝丝的,假装客气的推辞了几句之后,高高兴兴地接受了。睡在卧铺上,还做了个香甜的梦。——这趟列车改名了,专门以他命名,叫“严华号”,车厢里还张贴着他的照片,照片上,他胸口别一朵荣誉大红花。——万头攒动的表彰大会现场,主持人白岩松举着话筒声情并茂:“下面,让我们欢迎感动中国十大人物,最高票数当选者——曹严华!”迎着灯光和掌声,他上台。主持人:“很多观众来信,想知道,这样一位英雄,在现实生活中是什么职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面对着凶残的窃贼挺身而出呢?”曹严华:“我是一名演员,准确的说,是一位功夫演员。”观众席上一片惊讶之声。主持人:“奇怪的是,观众好像从没看过您的作品……”曹严华:“我刚刚出师,我的师父木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镜头切到台下的木代,一头华发,眼角缀着幸福的皱纹,眼中闪烁着骄傲的泪水。“我师父说,没有练成十分的本领,就没有资格跟人讲自己会功夫——这话,我一直铭记在心。”主持人:“那看来您现在已经出师了,那么,未来我们是否会有机会欣赏到您的作品呢?”曹严华:“当然,我刚刚和成龙大哥合作完成了一部,不日将和大家见面……”……真可惜,列车就这样到站了。曹严华伸长脖子,踮着脚尖在拥挤的接站人群中寻寻觅觅,终于让他看到木代,扬着胳膊向他招手。曹严华精神抖擞地跟着木代往外走:“小师父,我小罗哥呢?”木代停下脚步:“曹胖胖,我过来接你,就是想提前跟你说一声。”说啥?怎么还郑重起来了?“罗韧这两天精神不是很好,你适当地,要照顾他情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要说话也捡高兴的说。”曹严华奇怪:“我小罗哥怎么啦?”“没怎么。”曹严华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才发觉木代的情绪也不是很好,有点闷闷的。上了车子,觉得车里的气压都比外头低了几度,罗韧不说话,木代也不说话,车子上了省道,一路疾驰,这一带多彝族,地景风貌人文和丽江又不同,看到急剧下切的河流,绵延不绝的山岭,还有一层一层的梯田。曹严华可憋不住不说话,小罗哥和小师父一定是吵架了,他理当想办法活跃气氛——更何况,他还想抛砖引玉的、把昨儿晚上的事显摆出来呢。“小师父,我刚和三三兄发了消息,长途大巴比火车慢,但是他说,今天晚点时候也能到呢。”“嗯。”“三三兄说,我那山鸡表现还行,就是有点爱吵吵——小师父,你说我给它起个什么名字才好?”“还要名字?”“当然!宠物啊。”“爆炒辣子鸡。”曹严华没反应过来,倒是开车的罗韧,忍不住,嘴角弯了一下。曹严华气了:“小师父,怎么能叫爆炒辣子鸡呢?你整天对着它叫爆炒辣子鸡,人家鸡不得有心理阴影啊?”木代哼一声:“鸡不就是用来吃的?它逃脱了这样的命运,难免会浮躁骄傲,给它起这样一个名字,时刻提醒它做鸡的本分。”“我觉得不好。”木代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瞥了曹严华一眼:你当然觉得不好,你一开口,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还征求别人的意见,你老早想好取个什么名儿了吧?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