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混混扯破小皇帝的新衣
第二日，用过饭。魏宝儿老记挂着要去比武的事，昨晚辗转很久才睡着。 这可是她第一次正式的比武，只准赢，可不能输。 海嬷嬷听她吃完饭，问话也嗯嗯啊啊，似乎神思恍惚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昨晚是被鬼压床了，叫你几次听不到。” 魏宝儿心想：“我要打败小玄子，不学几招，那是不太可能的。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武功高手吗？毛大媎混迹江湖，那也不是吃素的。在这个老嬷嬷面前，就是小虾见大鱼。” 于是道：“嬷嬷，我是在想你要我去偷《四十二章经》的事。” 海嬷嬷果然上心，立即问道：“哦？想什么？” 魏宝儿道：“嬷嬷对我有恩，小滚子帮嬷嬷办事，本是万死不辞的。可是，可是，呜，小滚子怕是办不成这事了。” 她说哭就哭，得心应手。 海嬷嬷道：“哭什么？怎么就办不成了？跟我说说。” 魏宝儿抽抽噎噎道：“昨日，我本来早就要回来了，可是被一个小宫女拦住了。她说我赢了钱，就耀武扬威的，看不惯我，非要和我比武。以后见我一次，拦我一次，除非我赢了她，不然不放过我。” 海嬷嬷想了想，问道：“定是你赢了钱，惹别人眼馋。看你年纪小，自己输钱，就拿你泄火。” 魏宝儿拉起袖子揩揩眼泪，道：“一定是。今日我去，她肯定又要拦我。” 海嬷嬷问：“那个小宫女叫什么，在哪儿当差，你知道吗？” 魏宝儿心道：“告诉她也无仿。”于是道：“在哪儿当差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叫小玄子，大概和我一般大。” 海嬷嬷道：“既是如此，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拦你的。” 魏宝儿道：“她箍住我的脖子，脚下一绊，我就摔倒了。接着手这样，扭住我，我就动弹不了。我挠她痒痒，把她也按在身下。但是她这样，我就又翻滚到地上了。我抓住她，她反而把我甩在墙上。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她总能把我压在地上，动弹不了。我压住她，她最终还是能把我翻下来。” 海嬷嬷道：“她总能翻下你，你怎么不能翻下她？” 魏宝儿道：“那小子力气可不小，又比我稍微高一点，她天天打沙布袋呢。” 海嬷嬷道：“哼，这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俩一般年纪，力气差点也差不了多少。要赢她，还不简单？你压住她，让她翻不了身，就行了。我教你一招，你用膝盖抵住她后腰的xue位，她就输了。” 魏宝儿道：“果真？嬷嬷没有骗我？” 海嬷嬷一挥手，打了她脑袋一下：“混小子，我跟你闹着玩吗？想要翻身，靠的就是腰的力量，你抵住她腰上的xue位，哼哼，她如何还能动弹？” 魏宝儿道：“乖乖隆地咚，原来如此，有意思，有意思。” 海嬷嬷道：“哼，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只要你别一条魂魄飞了天，又把我说过的话忘了。” 魏宝儿道：“不会了。从今以后，小滚子把嬷嬷说过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海嬷嬷满意颔首，在她颈后某处按了一下，魏宝儿“哦哟”一声，浑身无力，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魏宝儿问道：“嬷嬷，这是什么功夫？” 海嬷嬷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用就好。使力按住这个xue位，谅她力大无穷，也会浑身酸软。” 魏宝儿道：“嬷嬷，你可太厉害了！今天我一定能赢她！”她心道：“到时我胜了这第一次比武，赢了彩头，当了回好汉，以后叫毛大媎万不能说我是小孩儿了！” 过了一会儿，小胜子又来叫魏宝儿去赌钱。这回魏宝儿特意留心，记住了回去的路。 到了赌室，魏宝儿便挤到文家媎妹身边，一口一个“好媎媎”，哄得他们心花怒放。文家媎妹手气不好，魏宝儿用水银骰子，二人一会儿就把钱输光了。魏宝儿可劲借钱给他们，借了他们二十两。 到了中午，魏宝儿奔到约好的屋子。只见桌上比昨日多了好几样糕点，都是她爱吃的几种。她塞了几块糕点，等小玄子过来。 魏宝儿环顾四周，看看小玄子有没有埋伏什么陷阱。倘若输在这上面，那就不好了。她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外面忽然有人叫她：“小滚子，小滚子！” 魏宝儿使了个坏心眼，要吓她一跳，偷偷躲在门背后。 谁料被小玄子看穿，透过门缝和她对视，道：“小滚子，你躲在门背后干什么？这里面藏了什么宝藏吗？哦，我知道了，你想吓我一跳。” 魏宝儿从门后走出，道：“哼，你这小贼，挺机灵嘛。” 小玄子穿着一身新衣，道：“藏头露尾，非君子也。” 魏宝儿道：“谁说我是君子了，瞧我。”说着肆无忌惮拿起一块糕点，一口吃了。吃完，还得意地一扬下巴。 小玄子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舍命陪‘小人’了。一万匹马难追，怎么样，你做好准备投降了吗？输了的人可不要哭鼻子。” 魏宝儿看她今日神采奕奕，十分自信的样子，自觉气势也不能弱，放话道：“一万万匹马难追，你的三两银子带了没？摸摸还热吗？马上它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叫姥姥！” 小玄子做出一个招式的起势，道：“那你就只管看好了！” 魏宝儿瞧自己一身普普通通的小宫女衣服，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样式，而小玄子却穿了一身锦衣，在阳光下格外精神，说道：“来比武换什么新衣？叫我扯破了，看你回去挨不挨揍！”说着，就扑打了过去。 小玄子见她上来就扯人衣服，朗声道：“哪有比武一上来就扯人衣服的，放手。” 魏宝儿闻言，放了手，右脚却去绊人。小玄子脚下不稳，抓住她的衣领，一个翻滚，虽是落地，却把魏宝儿死死压在地上。 魏宝儿大喊道：“哪有人比武一上来就扯人衣服的，放手！” 小玄子道：“我一招一式比武，如何扯你衣服了？” 魏宝儿质问道：“你刚刚没有拉我衣领子吗？” 小玄子道：“好！那你拉回来！” 魏宝儿扬手，小玄子却用膝盖按住她后腰的xue道，叫她动弹不得。 魏宝儿心道：“呀！她怎么会这招？莫非偷师了？不对，她又不知道我住在哪儿。是了，我有师傅，难道她没有？” 小玄子哈哈一笑，道：“投降了？” 魏宝儿道：“早着呢！”说着要起来，可是小玄子骑在她身上，实在让她动弹不得。 刚抬起头，小玄子就把她按回去道：“投降了？” 魏宝儿闷闷道：“投降这一回。” 小玄子大笑道：“说了你赢不了我！”从她身上下来。 魏宝儿翻过身，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打小玄子一拳。小玄子动作很快，立刻一记格挡。手上过两招，脚下过两招。两个人速度越来越快，肩上背上挨了拳头也咬牙硬撑着，不肯痛呼出声，都不愿被比下去。 小玄子拉住她的手臂往后扭住，魏宝儿另一只手臂狠狠往后一记肘击。小玄子一痛，松开手，魏宝儿逃出禁锢，在她颈后xue道狠狠按下去。小玄子只觉得浑身一酸，立刻头重脚轻，被魏宝儿按了个乌龟爬。 魏宝儿骑在她身上，道：“投不投降？投不投降？”正在高兴自己赢了一回，小玄子却两肘后击，差点把魏宝儿魂魄都打散，只觉得肋骨剧痛。她看见小玄子趁机要推开她，于是忍着痛意，狠狠一头撞去，撞在她胸口。 “哎哟！”小玄子砰地摔在地上。魏宝儿也觉得全身仿佛散架了一样，瘫在地上，道：“这一回，平局。” 小玄子捂住胸口，摇头道：“你使诈，怎么用头去撞人。” 魏宝儿道：“我怎么使诈了，我这是地道的功夫，‘铁头功’，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人物教我的。你没见过，就说我使诈吗？” 小玄子道：“再来。”可是自己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魏宝儿还躺在地上，道：“今天差一点就让你投降了。” 小玄子道：“还，差得远呢。” 魏宝儿道：“明天我一准打败你！”她暗暗发誓，今日回去，一定要和海嬷嬷学遍了绝招，明日把小玄子打败不可！ 魏宝儿做起来，抬起手道：“不能反悔，咱们击掌为凭。” 小玄子觉得有点新奇，又有点好玩，撑着地做起来，将手掌贴过去。 阳光下，两个小少年，汗涔涔，脏兮兮，大笑着击了三次手掌。 魏宝儿心道：“今天你赢了一局，应该得彩头。不过你自己不提，那我当然不给你，这可是你自己忘了。”如果是她自己赢了，那是一定要讨彩头的。 二人击了掌，立了誓，各自回去了。 作话：下一节，荷花池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