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缘起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像地震般震撼。

望住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颜雨觉得自己被拉进了黑洞。除了心跳声，甚麽也听不到。

「你为什麽抓住我？」

跟他的眼神一样，他的声音也很淡，很冷漠。突然间，她想起了魔鬼鱼。一条寄居在深海的魔鬼鱼。

以前偷偷跑进爸爸的潜水艇时，她见过一次。寄居在深海的魔鬼鱼，张开大大的翅膀，在她头顶上飞过。望着它慢慢的接近，她的心脏砰砰砰的愈跳愈快，脑袋空白一片，只能瞪着眼睛张着嘴巴望着它飞过，然後飞走。

如今，她又经历到这种心脏愈跳愈快，脑袋空白一片的感觉。

「你为什麽抓住我？」

以为她没有听懂，他以英语再问一次。

「我——」

「你懂中文的。」

被他突然截断，她呆了呆。犹豫一会儿後，才尴尬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麽不回答我？」

「我没有听懂。」

「因为你不懂中文？」

「因为你。」她一时心慌的冲口而出。

他笑。

她的脸红到了勃子。

他要不是以为她是白痴，就一定认定她是花痴。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他似笑非笑的反问。

她知道他想什麽。他很帅，深刻的轮廓，加上那双乌黑的、会说话的眼睛，说没有女人倒贴他也没有人相信。

但她不是，真的不是。她只是觉得他很、很、很……

很像魔鬼鱼！

「就是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很像——」「魔鬼鱼」三字还来不及道出，她的声音就被打断。

「小雨！」

一见是宋子翔，颜雨立刻跳了起来，迎了过去。

「子翔，你怎麽来了？宋爸爸不是说你走不开——」

「小雨，你有没有事？他对你做了什麽？」宋子翔拉过颜雨，细心的打量她。

「没有。」颜雨被宋子翔紧张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没有对我怎样。反倒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刚刚有人偷了我的行李，本来我是想跑过去捉住他的，却不小心捉抓错了人。幸好你没有受伤，真不好意思。」

颜雨尴尬的对眼前的男人笑了下。

「没关系。我没有摔痛你吧？」

她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虽说是她首先抓住了他，最後被摔下来的反倒是她。没想到她经过两年的柔道训练，身手不过尔尔。

「还、还好……」要不是被他盯着，她还真有冲动搓揉那被摔痛的臀部。

「那就好。」他冷淡的笑着，对上宋子翔介备的眼神时，笑意一下子加深。「你男朋友还真保护你，但小心过度保护了。」

话看似对她说，但他的眼神没有半刻离开过宋子翔。

「子翔不是我男朋友。」颜雨习惯x的否认。

宋子翔脸色倏地僵凝。

「别这麽老实，很伤人的。」

「子翔……？」

「小雨，别听他胡说。」

宋子翔尴尬的否认，牵过颜雨，就要把她带走。颜雨却松开了他，向那陌生男人走过去。

「你好，我叫颜雨。颜色的颜，雨的对，终有一。他老说要介绍女人给我，但说了一年多，一个也没有见过，他的mamajiejiemeimei我倒全认识了。而且无论我认识了谁，我跟小雨的关系也是不会改变的。」按住颜雨桌上的柔荑，宋子翔柔声安抚。

听见颜雨如此落落大方的一番话，宋子翔的心也在淌血，但还是舍不得让她有丝毫的不开心。

面对宋子翔的温柔，焦树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暗地里嘀咕了声「笨蛋」，宋子翔也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他知他是笨，也不是没想过再这样下去，他跟她可能一辈子就只是朋友。但颜雨的眼泪可媲美任何大型杀伤力武器。在她的眼泪面前，他压g儿逼迫不了她。

再者，对於自己在小雨心中占有一个怎样的位置，他是很有信心的。对她来说，他还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如今，他也是在等一个机会，让他们的关系得以更进一步而已。

**

「不要……斯……你别弄那儿……」

粗重不一的喘息和娇吟交织在细小的空间里，间或夹杂着女人愈发凄厉的惨叫声。

「啊——斯，我不行了……」

听着这教人脸红心跳的欢爱之声，宋子翔疑惑怎麽有人竟任x至此，丝毫不觉可耻的在大白：「斯，你、输、了。今晚我要去你那儿耶。」

顾言斯闻言大笑，认赌服输的将家门锁匙送上。

「没想到那小子这麽久才发现，我是太高估他了。」

「没办法。别看他长那麽帅，我听闻他还是处男耶。」

「处男？他差不多廿二岁了吧。」顾言斯露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每个人也像你那样。」轻点他的鼻尖，吉村雅子漂亮的鳯眼瞄向楼下，从车上走出来的宋子翔。「他这麽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也很可爱耶。」

「是吗？」顾言斯也顺着吉村雅子的视线，望向那对父子。他们到对面的寿司店买了几盒寿司後，开车离去。

「你不认同？」吉村雅子离开了自己的坐位，坐到他大腿上，漂亮的指尖挑逗的在玩弄他衣服上的钮扣。

虽说他们的位置有屏风阻隔，他们还是在店内，她却毫不在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调情。

「与我无关。」拉下她的头，他亲上红唇，另一手也不客气的探到短裙下的两腿间……

「啊……斯，你真的好讨厌……」

吉村雅子幽怨的盯着顾言斯。她的呼吸已经愈来愈急速，他却仍只像是不关事的旁观者般没有表情的抚弄着她的感官。

「我……满足不了你吗……」她咬着唇的搂紧他的背，有丝讨厌明明是她先挑逗他的，最後反倒是她先败下阵来。

「我没有这样说过。」

「但你是这样的表现啊！你从来也没有因为我而兴奋的失控过！」她吉村雅子有过多少男人，难道还连这最基本的也分不清楚吗？

他笑，「刚才在车里的不是吗？」

「那……」

「啊！」

一声惊呼终断了他们的对话。

眼前男女那暧昧的肢体语言，教颜雨尴尬的恍立当场，红晕从脸蛋漫延到颈项不止。

「对、对不起。」她不好意思的躬身。「我走错路了。」

刚才跟着焦大叔在附近监视委托人的太太，远远的看见在机场里遇见的男人，还想工作完成後，临走前跟他招呼一下，没想到竟遇上这样的情况。

不知是不是太过震惊，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忍住突然涌至的泪水，她躬了躬身後，想立刻逃开，身後却传来了吉村雅子的声音。

「嘿，等一等。」上前几步，吉村雅子一手捉住她手腕，另一手按住她脑後勾，「斯，这才叫兴奋的失控。」

话毕，不等颜雨反应过来，吉村雅子就吻住她，纤手也放肆地/>向她「胯下」。/>不到预期中的东西，她疑惑顺着往上/>去，却/>到了一些不预期有的东西。

「啊！你是女的？！」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吉村雅子愣住，颜雨也趁机用力地推开她，夺回她的自由。

「我不像女的吗？」摀住嘴，颜雨抱紧自己仍在颤抖的身躯。她怎样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初吻会被一个女人夺去了，而且还吻得那麽深……

吉村雅子惊疑不定的直摇头。

「不像。真的不像。」

她这样的羞辱她还不够，还把手伸到她a前，想再次确定刚才她/>到的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你想做什麽？！」颜雨生气的把她的手拍开。

「雅，够了。」

一直看着这出闹剧的顾言斯笑着把吉村雅子拉开，刚才的一幕已足以让他捧腹大笑三我不像女生而已。」

宋子翔在她旁边坐下，颜雨自动把脸枕到他肩上。

他们的相处是如此的亲昵自然，任谁看见也会认定他们情侣的关系，所以宋子翔也不懂，究竟是那一环节出现了问题，教他们始终突破不了朋友这囚牢。

「你介意？」

「总有一些吧，被突然的否定了啊。」颜雨避重就轻的说。

说不出口真正教她难受的是那男人取笑般的目光，还有他的那一句——小孩子。

当时，她真的很想大声地反驳，说：

我己经廿一岁了，不是小孩子啊！

你跟那女人做的事情我也会！

蓦地，颜雨被脑海里飞掠而过的画面震摄住。她怎会幻想自己正和他……接吻了……？

他们只见过两次啊……而且、而且，他g本已经忘记她了……

不知为何，每次想起餐厅的那一幕，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涌到眼眶，就连呼吸也渐渐的变得困难……

圈紧健壮的手臂，颜雨低垂着脸，不教自己眼眶发红的模样展露在宋子翔眼前。

「嘿，子翔，你喜欢我吗？」那女人的说话一再回荡在脑海里。

颜雨突如其来的问题教宋子翔的呼吸停顿。

他的心在叫嚣：喜欢！很喜欢！

但话到了嘴里，却自动转化为一道淡然的询问：「为什麽这样问了？」

淡然的像两个普通的朋友。

「因为，」她犹疑。片刻後，她将宋子翔宽厚的大掌放到她a脯上。「这，是不是很小啊？男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女生吧。」

「小雨……」

掌下柔软的触感，带来一阵麻辣的剌痛。他整个人也被闷热包围着。此时此刻，他压g儿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麽。他激动的下半身教他只想紧紧的拥住她。

但他不是那些只以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他是宋子翔，一个爱她爱得愿意为她压抑他的冲动的男人。

抽回自己的手，他等情绪稍微冷静後，清了清喉咙说：「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只想着这些的。真正爱你的人g本一点也不介意。我就觉得小雨的很可爱哪。」

「真的吗？」

「真的。」

「那，假如将来没有人愿意娶我，你会娶我吗？」抬起头，她扬起可爱的笑靥，撒娇的要他许她一个诺言。

他笑，在她的笑容面前彻底投降。

「就算是现在，我也愿意娶你啊。」伸出手，他轻轻的把她抱着。

「子翔，你真好。」她也没有反抗，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有他的时候，她就是这麽的放心。

此刻，颜雨默默的祈祷，但愿这一辈子，她跟子翔的关系永远也不会改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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