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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后悔的。”他澄澈如水的琥珀色眼眸在灯下折射出千万种繁复的光彩,明明灭灭,很是动人心魄。唐元看了许久,突然感叹:“小辞,你真是我带过的最奇怪的艺人了。别人给你一点善意,你就总受宠若惊,想着千倍万倍地还回去——这样下去,迟早要吃亏的。”“吃亏就吃吧,”楚辞耸耸肩,全然不在意,“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大不了不过是再死一回,他已经是死过的人了,还有何可怕的呢?楚辞的粉丝在骂过正主搅混水之后,到底是秉着一颗当亲妈要为儿子收拾残局的心,雄赳赳气昂昂卷起袖子下了场。自家孩子就算是有错,那也只能是自家欺负,若是别人欺到了头上,那就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了。为首的几个大粉立刻联合了江邪家粉丝,同时公开发表了声明,表明要静待官方结论。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将保留所有对江邪本人进行造谣诽谤的证据,并列出了专业的律师函件。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有了主心骨,两边便齐心协力拧成了一股绳,同时握住了剑柄,将锋利雪亮的刀刃对准了敌人。只是江邪那边,却迟迟也没有任何动静。楚辞打了好几通电话,一次也没有打通过。LC也没有听到任何和这件事有关的官方消息,这起风波在业内像是被谁密封进了储藏盒里,掩盖的严严实实,再看不出一点踪迹来。圈内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已经从这里面品出了些不大对的味道,悄无声息避开了此事。唯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仍在网络上疯狂蹦跶,想要借这件事找些存在感。恰巧楚辞最近也没有什么中意的剧本,便干脆躲过了媒体的穷追不舍,一个人待在家中给神仙们做做饭、炖炖汤,再挂心挂心态度有些奇怪的秦小陆,日子倒也过的十分惬意。当门铃声响起时,楚辞还以为是小孩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了,打开门一看,却是许久不见的江邪懒懒地靠在门框上,冲着他举起一只手:“呦。”呦什么呦!楚辞一把将他拉进门,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他苍白且瘦削的脸上。只看脸色,分明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病态的,楚辞不由得蹙起眉,问:“江哥,你没事吧?”江邪短促地笑了两声,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不复往日的清亮,“前几天有事,这几天要好很多了。”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拔腿就向屋里走。好在早在听见门铃声时,太上老君已撤回了仙法,江邪也未察觉到什么异常,直接大大咧咧地瘫在了沙发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哥这回真是要被那帮兔崽子坑死了。”“到底怎么回事?”楚辞问。“还能怎么着,”江邪懒洋洋道,“被算计了呗,阴沟里翻了船。”他虽然喜爱玩,但一向很是洁身自好,烟酒毒色样样都不沾,虽然每天吊儿郎当的像是个社会渣子,却比这圈里面的大部分人都要干净。再加上身份背景在那儿放着,也不知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明里暗里总想着踩他一脚,只不过面上不敢露出罢了。阴谋阳谋,他看的也多,谁能想到一时不备就中了招?“那天是一个发小的店开了业,我得去捧个场,没想到有人给爸爸我下了套,靠。”真是......千年老狐狸却栽在了这种雕虫小技上,实在是丢他爸妈的人。江邪并不曾将这件事说的太细,只简单说是有人在他随身带的水瓶中下了点东西,可只这一点,已经足以让人惊心动魄了。楚辞听的眉心都揪起来,显出几分担忧:“你真的没事?”“没事,”穿着黑亮皮衣的青年看见他这种神态,反倒哈哈大笑起来,伸过手来在他头发上乱揉一通,“小朋友,哥哥我也在这社会上混过很多年了,还能有什么大事?”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楚辞很快就被他揉成了炸毛,不由得忿忿地将这只作乱的手拽下来。“炸了炸了!”“炸了也好,”江邪眯着眼,“我看你之前的小卷毛挺好看,一看手感就好,跟个绒毛熊似的。”楚辞:......你才绒毛熊,你全家都绒毛熊!我分明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成了,”江邪看看表,随即站起身来,“这事儿你也不用担心,再让那群混蛋蹦跶两天——两天之后,看哥哥我怎么调教的他们翻不了身。”楚辞跟在他身后慢腾腾地挪动,听了这话忍不住啧了一声:“江哥,你好污。”明明只是放句狠话,却污的让人不忍直视了。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江邪神态自然,伸过手来拍拍他的侧脸:“小朋友,哥是老司机了,上车了就别想下来了,啊?”他在门口冲着楚辞挥挥手,随即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他的身影始终高傲而挺直,手上漫不经心转着墨镜,一身光鲜亮丽,倒像是要去走红毯。“下面停的那辆车是军用牌号,”太上老君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在楚辞身边一同向窗外看去,啧啧感叹,“我听网友说,是二十万也买不到一个的牌号呢。你这个朋友,也不是个普通人啊。”二十万,不知道够他们吃多少顿了。太上老君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楚辞却并不曾说话,他一声不吭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微微阖着眼。方才江邪摸他头发时,他看到了江邪的手。那只手的手腕处,满满都是被布条勒出来的青紫勒痕。——为什么要在这样温暖的天气里,穿一件这么厚重的皮衣?——因为只有盖严实了,你才看不见我被捆绑留下来的伤。——为什么只说了两句话,迫不及待就起身要走?——因为再待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魔鬼什么时候会发作。江邪一直走到了等待的车旁,这才抬起眼来,又看了眼上面亮着的灯。那盏窗户影影绰绰映出了一个清秀的影子,却瞬间又被什么遮挡住了。他忽然间轻声笑了下,随即从自己的口袋中抽出了一根烟。他本来是从不抽烟的人。——为什么想来?——因为怕你会担心。——为什么要突然间不约而至?——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保持清醒。一点微弱的火光在他指间点亮了,缭绕的烟雾一瞬间将他心底翻腾起来的那种痛苦都压下去了几分。江邪靠着车身,慢慢地看着火光一点点灭下去,随即把残余的灰烬洒进了草丛里。车里的司机拉开车门:“江少?老爷子那边请的医生还在等......”“欸,”江邪懒懒应了声,随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