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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的下巴,“你到底想说什么。”初衍反握住他的手指,“你知不知道宋崇这个人。”迟野抿住唇,半晌嘲讽道:“把我带回来是为了破案?你可真够敬业的。”“我看过你们的笔录,我也清楚你和吴雪的死没什么关系。”初衍叹了口气,“但如果有人想把这一切推给你呢?你知道吴雪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宋崇看见你时候的反应吗?你身上那把军刀……又有多少人见过?”“迟野,我可不想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儿。”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明黄的光拢在她身上,光影交叠的瞬间,迟野有些许恍惚。他松开手,看向不远处的落地窗,小半个城市就这样映入眼底。过了片刻,他倏地扬起一个轻蔑的笑:“你既然看过笔录,那也该知道,我连学校都没怎么去了,怎么可能认识他?”初衍皱起眉:“但他为什么会在看到你的时候突然情绪失控?”“谁知道呢,”迟野揉了把头发,“他长什么样?”初衍打开手机相册递给他:“他是吴雪的同班同学,性格内向胆小,因为说话结巴被吴雪‘欺负’过几次。”迟野看着照片:“他叫宋崇?”“恩……你见过?”迟野舌尖抵着脸颊,过了一会儿,低声说:“他是不是有个哥哥?”他话音刚落,手机的屏幕一闪,显示小周来电。初衍接起,只听对方急切道:“初姐!昨天那个宋崇果然有问题——我们都疏忽了,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宋澈!现在陶副队他们正赶过去,他们住在城东……”这时,迟野眼底倏然滑过一丝冷意:“如果是宋澈……那就不奇怪了。”第7章吴茜倩静静躺在床上。窗外夜色很深,寡淡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投落在地板上,她就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那个虚虚的光影。从吴雪的尸体被发现,她就再没有睡着过。眼底一片青黑,衬得脸色越发苍白。细瘦的指骨无意识地揪着枕套,劲很大,指节泛白也不自知。她在脑海中重复闪现着那天在停尸房见到的吴雪的模样。女孩穿着白色的棉麻裙,脸和唇色都青白,血迹蜿蜒在身体各处。画面竟然透着一股诡异的美感。亲生女儿惨死,母亲晕过去好几次,扶着她的吴父驼着背,头埋得很深,喉间有隐忍的哭音时而泻出。吴雪死了。吴茜倩一点儿都不感到悲伤,甚至心底有隐秘的喜悦和快乐。就像那个叫初衍的女警察说的那样,吴茜倩讨厌吴雪,甚至恨她。记忆里,她们几乎没有过相处愉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从很小的时候起她们就彼此看不顺眼,从吵架、抢玩具、到争夺父母宠爱,吴雪性格比她外放嚣张许多,也更强势,吴茜倩因此常处于劣势,尤其是在争宠上。“jiejie要让一下meimei嘛。”这是父母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吴茜倩觉得委屈,他们相差不过一岁,凭什么她什么都要让着吴雪?凭什么她要忍受吴雪的趾高气扬、嘲讽轻蔑?后来,吴茜倩终于知道了原因。那是十岁的新年。大年初二,亲戚朋友聚了一桌,小孩子下桌早,凑伙儿到院子里放鞭炮。相比起温吞慢热的自己,吴雪在小孩子群里吃得更开。吴茜倩很快就不想再继续了,于是默默地回了家。酒桌上大人们喝了不少,所以谁都没注意到门厅旁站着一个小女孩。也是那个时候,吴父端着酒碗自嘲:“要早知道第二年小雪就生了,也不会去孤儿院抱茜倩回来了,就怪她妈那会儿太想要个孩子……唉,这俩姐妹处得也不行,成天吵个没完……”孤儿院。原来……她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吴茜倩傻在门口,恍惚中退了两步,背撞上不知何时一起跟过来的吴雪。吴雪似也才反应过来,半晌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你这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比成年人想象得更强烈。大人眼里的拌嘴逗乐、小打小闹,其实字字诛心,刀刀刮骨。那是血流不出、泪无处说的痛苦和绝望。后来的八年,对于吴雪有意无意的欺凌和羞辱,吴茜倩很少有过反抗的时候。她越来越沉默,把一切都咬牙吞下。被动承受,是因为知道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那是吴雪的爸爸和mama,他们顶多训斥吴雪几句没礼貌,谁又会真的在乎她这个孤儿的感受。疼爱自己的孩子,是为人父母的本能。她无法说什么。吴雪性格骄纵叛逆,早早地就和社会上的流氓玩在一起。吴茜倩对此视而不见,她只想好好念书,然后离开这个家,到很远的地方去。更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老天和她开了两个莫大的玩笑。中考那年,她发挥失常进了海城G中,次年吴雪成了她同校的学妹;后来,她对迟野一见钟情。那个叫迟野的少年,一周不会在学校出现超过三次,最常见到他是在周一升国旗后,他一脸困倦地上台做检讨。少年天生反骨,连检讨都带着几分不屑,底下是如潮的哄笑声,他就闲散地站在那儿,漫不经心地告诉大家自己又犯了什么事儿。是个很坏很邪的男孩子。却意外地,勾住了她的眼睛。她从没见过,那样漆黑深邃的眼睛,断眉邪戾勾起的瞬间,整个人像黑色丛林里的野狼。带着浓重的侵略意味,又以无上的冷漠嘲笑世人。那本来是一场属于她自己的少女心事,几分叛逆,几分甜蜜和忧愁,不可与人分享,也不容许任何窥探。可是吴雪,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偷走她的日记,把她的秘密公之于众……在迟野面前,狠狠地撕破了她的自尊和奢望。那瞬间,吴茜倩想如果自己手里有一把刀,一定会狠狠捅向吴雪。她恨吴雪,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多。但不知为什么,在所有人都嘲笑讽刺她的时候,迟野没有。他只是捡起那本被丢到地上的日记,然后走到她面前,笑意一如既往地轻慢:“抬头。”那时她眼眶血红,一动都没动。迟野难得有耐心,等了几秒,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压低了声线:“再不动我亲了啊。”说完,他回头扫了眼众人:“都散了吧,我女朋友脸皮薄,禁不起你们这么看。”那是半年前的事。吴茜倩永远忘不掉那一天。迟野不仅没有给她更多难堪,反而和她在一起,他们真的成为了男女朋友。这是吴茜倩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可就是发生了。野狼似的少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