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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蹙起眉头。“沈七!沈七在否?”念到第三遍的时候,营帐后的阴影中缓缓转出一个少年太监,沉声应答道:“小奴在。”眉眼依旧是曾经的眉眼,沈七却不再是曾经的沈七。受到往事的感染,萧长宁心中沉痛不已,低声问道:“你迟到而归,霍骘就不曾起疑?”“自然起疑,可他并未在我身上找到伤痕,只好作罢。”沈玹将空酒坛推到一旁,冷声说,“倒是太后心狠,一回宫便下令,命司礼监将那日随行的所有太监一并处死,想必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萧长宁听得心惊rou跳,忙问道:“那你是如何逃脱的?”沈玹望向萧长宁,“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很器重阿七,不忍杀他。只是,那掌印太监不知道阿七已由我顶替了,便找借口抽了我三十鞭,将我贬去了殿下你的洗碧宫,因此而逃过一劫。”那是他们的初遇,并不算太美好。萧长宁脸颊红了红,有些心虚地调开视线,道:“我知道了,你蛰伏宫中多年,就是为了给沈七报仇是么?”沈玹默认。“我向来不是个好人,谁杀了他,我便要杀了谁。”沈玹嗤笑一声,又道,“再者,我以他的身份坐镇东厂,也是想让阿七体会一番人上人的滋味。”萧长宁心中酸楚,缓缓吁出一口热气,道:“愿阿七泉下有知,来世可尽享荣华富贵,不必活得如此辛苦。”说罢,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红着脸含糊不清道:“故事听完了,本宫答应你要自罚一杯的。”她已有了醉态,沈玹勾了勾嘴角,侧首在她额上一吻,伸手按住她还想倒酒的手,低声道:“不可贪杯。”萧长宁却是不依,撒娇似的哼哼唧唧。“沈玹,本宫想喝,想陪你一起喝。”萧长宁微醺,醉眼朦胧地望着他,眼中闪着水光,心疼道:“旧事重提,你一定很难受罢?”沈玹将她手里的酒盏夺走,替她饮尽残酒,方道:“有殿下在,也就不那么难受了。”说着,他起身道:“夜深了,我们回去。”“好……”萧长宁软绵绵地应了声,扶着案几站起,谁知两条腿却不听使唤,踉踉跄跄歪歪扭扭,险些一头栽倒。沈玹及时扶住她。萧长宁倚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地说:“咦,我这是怎么啦?”沈玹环住她的腰,感受掌心下纤瘦的腰线,沉沉道:“殿下喝醉了。”萧长宁酒量差,梅花酒虽然甘甜,却后劲十足。此时她连饮了好几杯,不醉才怪。沈玹索性单膝下跪,背对着她蹲下-身,示意道:“上来,臣背你回家。”夜色深沉,灯火阑珊,宫道寂寥无人。萧长宁怔怔地趴在沈玹背上,身体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而点点起伏,不由鼻头一酸,喃喃道:“沈玹,本宫以后会对你好的,本宫……本宫……”后面的几个字已成了模糊不清的呢喃声,带着鼻音,软软绵绵的,呼出的气流如羽毛sao刮着沈玹的耳廓。“好想告诉阿娘,本宫也找到那个……能背我走过一生的人啦!”她说。沈玹脚步一顿,而后轻轻将萧长宁放下来站好,扶住她歪歪扭扭的身子道:“殿下站好,就一会儿。”萧长宁懵懂地看他,醉眼迷蒙道:“做什么?”话还未说完,沈玹堵住了她带着梅香酒气的唇,哑声道:“突然忍不住了,想亲你。”第49章沐浴回到东厂时已是亥时,院中静悄悄的,残灯烛火在风中摇曳,一闪一闪,像是疲乏渴睡人的眼。南阁的夏绿和冬穗听到了动静,忙披衣提灯出门,刚巧见沈玹身高腿长,背着喝醉的萧长宁款步走进庭院来。夜里的风有些寒冷,萧长宁裹在沈玹的玄黑披风中,一张脸红扑扑的,睡得正沉。沈玹轻轻一瞥,示意两个宫婢噤声,随即低声吩咐:“准备浴桶和热汤。”夏绿和冬穗福了一福,领命退下。沈玹直接将萧长宁背去了沐浴更衣的净室,轻轻放在屏风后的软榻上。离开了沈玹宽阔温暖的肩背,萧长宁不满地哼了声,眉头紧蹙,模糊地唤了声:“沈玹……”声音很软,像是婴儿的呓语,沈玹莫名地心一软,伸手抚了抚她绯红的脸颊,缓声道:“嗯,我在。”得到了回应,梦中的萧长宁这才松开眉头,下意识抱住沈玹的手臂,再次陷入香甜的梦境。沈玹的视线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那是一种很诱人的红,如同一瓣花,诱人采撷,凑近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酒香。沈玹眸色暗沉了些许,微微俯身,额头与她相触,鼻尖相抵,两瓣唇仅有一线之隔。就在即将吻上的那一刻,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大人,热汤和衣物都送来了。”冬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玹眼中的炙热稍稍消散些许,在萧长宁纤长的眼睫上蜻蜓点水般一吻,这才坐直身子,沉声道:“送进来。”调配好热水,搁置好衣裳,点燃熏香,撒上干花瓣……自始至终,沈玹都按着膝头坐在榻边,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夏绿与冬穗对视一眼,良久试探问道:“厂督,可要奴婢们伺候殿下梳洗沐浴?”沈玹抬眼,眸子在昏暗的烛影下尤显幽深,似乎透出些许不悦来,淡淡道:“出去。”夏绿背脊一凉,不敢再多言,与冬穗躬身退下,顺带掩上房门。大浴桶中的水冒着馨香的热气,将室内笼上一层如雾般缥缈的白雾,沈玹伸手摇了摇萧长宁的肩,唤道:“长宁,洗完澡再睡。”醉酒的萧长宁还算乖巧,闻言‘嗯’了一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一边打瞌睡一边解衣裳,似乎全然没有觉察到沈玹炙热深邃的目光。她闭着眼睛胡乱地摸索了一番,上衣的系带反而缠得更紧了。努力了几次未果,她索性泄气地摊开双手,求助似的望着沈玹:“这衣裳不听话……本宫解不开。”萧长宁的眼中也仿佛氤氲了雾气,眼尾因醉酒而染着桃色,泛起水光。仅是一个眼神,堂堂东厂沈提督便甘愿俯首为奴,认命地叹了一声,“我给你解。”不过,能不能把持得住就有待商榷了。他用修长而带有薄茧的手指解开斗篷,挑开她上衣的结,水红色的锦缎冬衣如花般剥落,露出藕荷色的中衣,中衣亦在他掌心褪去,露出纯白的里衣……里衣之下,便是一条月白色的抹胸。萧长宁肤白细腻,裸露的肩背在烛光下呈现出上等羊脂暖玉般的光泽。沈玹的手停在她的抹胸上,指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