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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身子不适,可好些了?”萧长宁一顿,随即扯了扯唇角:“好多了,退了烧……睡上一觉便能大好。”萧桓观摩着她的神色,良久才故作轻松地弯了弯眼睛:“那就好,等朕轻松些了,便去看你们夫妻。”萧长宁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出了养心殿。现今的唯一的期望,便是祈祷沈玹所中的毒并非废太后梁氏所给的那一种,祈求吴有福能早日配出解药来……正心绪复杂头昏脑涨,忽闻远处有人唤她。萧长宁从冗杂的思绪中抽身,抬眼望去,只见越瑶一路疾驰过来,神色惶急道:“殿下!你们家沈玹可还好?”“越jiejie……”“沈玹也受伤了对不对?那他可有发热风寒、渗血不止之症?”萧长宁一怔,愕然道:“难道你也……”“不是我!是温陵音温大人!”越瑶着急地打断她,“方才我去太医院问药,太医院的人诊断为风寒之症,还说真是巧了,沈玹也染了风寒,可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沈玹和温大人同时被北狄的暗器所伤,回来便流血不止,高烧不退,绝非风寒那么简单!”越瑶的语速很快,听得出温陵音的状态并不比沈玹好。若说之前萧长宁一个人还能硬扛着,现在多了一个与她同病相怜的越瑶,她心底的那一丁点强撑的镇静顷刻崩塌,鼻根一阵一阵发涩,回过神来时已是视线模糊。“暗器上有毒。”萧长宁哽了哽,以掌覆在眉眼上,任凭泪水划过脸颊,“我们该怎么办呀越jiejie?”第71章解毒温陵音还在锦衣卫总府躺着,身边除了粗手粗脚的下属,连一个体己的人都没有,只有越瑶每日陪伴照顾。从宫中告别萧长宁回来,越瑶便一直是神魂游离的状态,直到恍恍惚惚地走到温陵音的住处,她这才猛地回神,随即捂着闷疼的胸口长叹一声。萧长宁告诉她:划伤沈玹和温陵音的银丝上涂有毒-药,且这种□□毒发的症状与她所知的一种剧毒极为相似,毒发时状若风寒,药石无医,数日便能使人暴毙……“药石无医啊……”越瑶仰天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双目空洞无神,心想:若真是中了此毒,温大人岂非只能活上数日了?明明是那么强大又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何偏偏要遭受这般无妄之灾?一想到温陵音很可能英年早逝,越瑶便忍不住酸涩了鼻根。她拼命仰着头,将眼底那丝不知名的伤痛压下去,不住地深呼吸,直到身后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越抚使?”负责温陵音生活起居的亲侍端着一盆被血染红的水,朝伫立在庭院中的越瑶道,“您又来看指挥使大人啦?”越瑶掩饰似的揉了揉眼睛,笑道:“是呀,温大人好些了么?”侍从将血水泼掉,回应道:“方才清醒了一小会儿,正在喝药呢。”一听温陵音醒了,越瑶心下大喜,侍从的话还未落音,她已抬脚大步跨入温陵音的内室,掀开串珠的门帘道:“温大人!”温陵音臂上缠着绷带,披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倚在榻上,正低头抿着侍从递来的药汤。见越瑶猝不及防地闯入,他先是怔愣了片刻,而后苍白的耳尖上缓缓浮现出一层红晕,艰难地拢起敞开的衣襟,将那一点胸肌的轮廓遮掩住……越瑶目不斜视,注意力全然不在他一闪而过的肌rou轮廓上,只欣喜地奔过来坐在榻边,朝温陵音笑道:“你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温陵音仍发着烧,伤口亦在流血,说话并不似往常那般有力,盯着越瑶泛红的眼睛良久,方沙哑道:“越抚使的眼睛……怎么了?”刚从鬼门关转悠一圈回来,他竟不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反而问起她的眼睛,越瑶有些感动,干咳一声笑道:“没怎么,方才过来时风大,吹迷了眼睛。”说着,她接过侍从手中的汤药,又从怀中摸出一张药方,吩咐道:“温大人有我服侍,你们且下去,这里有东厂送来的药方,按这个去抓药熬制。”侍从们看了温陵音一眼,见温陵音轻轻点头,这才将汤药交到越瑶手中,躬身退下。越瑶搅弄着汤碗中褐色的药汁,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递到温陵音嘴边,哄孩子似的说:“张嘴,啊~”温陵音束了一半的头发在头顶,另一半柔柔地披散肩头,更衬得肤色苍白嘴唇嫣红,有一种病态的颓靡之美。他淡漠的瞳仁紧紧地盯着越瑶,片刻方张开些许唇瓣,将汤勺抿入嘴中。十分乖巧。一碗药喂完,越瑶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温陵音看出了一个窟窿。她在他炙热的视线下有些不自在,屈起食指顶了顶鼻尖,而后伸手覆在温陵音光洁的额头上。温陵音愣住了,越瑶也愣住了,惊道:“怎么还这么烫!”再这么烧下去,便是铁铸的人也要烧坏。再看看温陵音的眼神,虚弱且炙热,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每看一眼都将是生命中的最后一眼……越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长宁长公主那可怕的猜测,惊悚地想:他此番突然醒来,莫不是回光返照了!“越抚使的眼里有泪,”温陵音哑声问,“是在担心我吗?”闻言,越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然摸到了一点湿意。真是稀奇啊,自从兄长相继战死后,她已许久不曾淌过眼泪了,今日掉了金豆子,竟是为了这个令她头疼的上级……“是啊,可担心你了!”越瑶索性大方地承认了,说:“我好不容易才碰着一个合心意的上司,千万不能就这么死了。所以,温大人要快快地好起来!”温陵音呼吸有些急促,苍白的面颊上慢慢地浮现出一抹红。“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想和越抚使做。”温陵音说。“只要你快些好起来,什么事我都愿意同你做。”越瑶回答。从小到大须臾二十来年,她已相继看着父母离世,看着兄长战死,她以为自己早已刀枪不入,殊不知一见温郎,所有的铜墙铁壁都化作柔肠。温陵音以为自己病出了幻觉,那句‘什么事我都愿意同你做’仿佛近在耳畔,又仿佛远在天边,飘渺不定。他喉结滚动,如同试探般轻轻地说:“那日在乐坊中发生的事,你也愿同我一起做?”越瑶想了一会儿,才回想起在乐坊中自己对温陵音做过什么。逢场作戏的一个吻,他竟是记了这么久,若说他对自己没有情义,越瑶是不信的。越瑶没由来一阵心疼,回过神来时,自己已倾身按住温陵音的肩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薄如蝉翼的轻吻。越瑶闭着眼睛,能感受到温